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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省事,水轻浅直接让夜羽零看了他在轩铭敛那里的记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片寂静。

夜羽零还是靠在床头，低垂着眼睛,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就像是在消化那些记忆一般，而水轻浅就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像要记住他的面容。

“怎么会这样呢？”夜羽零好似自言自语，声音中少有的透出了几分动摇。

水轻浅看了他一眼，垂着眼睛,低声道,“现在你还要拿浅莲的血冲击封印吗？”

夜羽零不说话。

哈哈,有戏！水轻浅在心里给自己加了油，悲伤道，“零，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夜羽零，你就一点也不爱我吗？”

夜羽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我一定要这么做呢？”

水轻浅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以夜羽零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唇边的苦笑，“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心，我死也愿意。”

夜羽零冷笑，“水轻浅，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什么叫做‘吃了你能不能解决魔族觉醒不完全’？”

哎呀，忘记屏蔽后面那些记忆了？水轻浅心里哀嚎，冲着夜羽零笑，讨好道，“这不是我也是莲花妖吗？七星残月莲不也是莲花吗？我就问问，问问。”

“既然你想死那还管我做什么！”夜羽零面无表情，“死了不是正好吗？还可以断了你和浅莲的因果，一举数得，多好的方法，你就让我吃了你罢了。”

水轻浅知道夜羽零生气了，同时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夜羽零愿意为他动摇，这就已经让他心花怒放了，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厚脸皮的凑过去，“不要生气了。我让你吃了我自然有我的用意啊，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呢！对不对？”

“那你说吧！”夜羽零冷着脸看着他，这个混蛋，要不是看了他的记忆，就被他骗了！

“我告诉你我最大的一个秘密。”他神秘的道，实际上这也是他最后一个秘密了，能想起来的他已经全部告诉夜羽零了，“我是不会死的。”

“不会死？”夜羽零皱眉，“这怎么可能？”最高法则怎么会允许一个不会死的生物存在呢？亲手破了自己生死轮回的规则？

水轻浅幽幽的叹息，笑容苦涩，“我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和你说的了。夜羽零，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事情还要从上一世说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人，因为除了不老不死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差别。我知道的多，学会的多，不过是我活了太久得到的。多少人羡慕我不老不死，想从我这里得到不老不死的方法，他们不愿意相信，不老不死其实是个诅咒。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有父有母，都是普通人，我和一般人完全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来什么不同。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会不老不死，一直到我七岁那年的冬天，我掉进了湖水里。

“湖水很冷，很快就淹没了我整个身体，死亡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的过程，直到呼吸消失，最后我在棺材中醒了过来。

“我从人变成了妖怪。当然，这个妖怪只是村民的叫法，我并不是妖怪。他们恐惧我，畏惧我，害怕我会伤害他们。那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醒了他们会不高兴，还拿东西丢我，一脸恐惧的看着我，就连我的父母也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妖怪。

“村民发现我什么都不会，十分弱小，他们把我绑在树上，活生生烧死了我。那种感觉，真的很痛。甚至再次活过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吃肉食，那会让我想到自己被烧死的画面。

“我的身体都被烧成了灰，然而我又活了，在他们面前，那堆灰烬，变成了我。

“他们越发恐惧，想出了很多办法弄死我，零你不知道，世代纯朴的村民怎么会有那么多弄死人的方法，但是无论死亡多少次，我都会复活，他们崩溃了。于是他们找了灵术师，想弄死我。最后，我被一个灵术师带走了。

“他想不老不死，和我一样。于是他拿我做药，放我的血，挖我的心，想找到我不老不死的原因，我被折磨了很久，也学会了很多的东西，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很久，久到那个灵术师都要死了，我趁他不注意，我一把火烧了住的地方，和他一起埋葬在火焰里，我又活了下来。那段时间是我最不愿意回想的。

“然后我开始流浪，我学会隐藏，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秘密。流浪是辛苦的，但却是幸福的，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秘密，不会叫我妖怪，于是我也有了朋友。

“活得越久，知道的越多，于是我认识了更多的人，也更加了解人心的贪婪，也更加明白，不老不死的诱惑究竟有多大。

“最可笑的就是，他们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却是我最不想要的。

“所谓不老不死，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摆脱的诅咒。”

水轻浅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一点起伏都没有，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却更加让人心疼。

这些事情，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直到后来，他的力量越发强大，知道了法则的存在，明白了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存在；直到他来到冥界，认识了轩铭敛，知道了最高法则，知道生死轮回是唯一一个最高法则，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