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选秀（2/2）

彤琳随同她阿玛一般是正蓝旗，在排队初选的时候，可以说是这一届秀女满八旗中最后一个进屋的。彤琳觉得还好，不像站在她前面的几个秀女一般两腿颤颤，显见她的体力值还很不错。

前几关查阅都是众秀女一起的，最后一关却要秀女们排队依次进入一间小屋子里去。轮到了彤琳进去，她看到封闭的小屋子里头站着两个嬷嬷。两人看起来很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妹俩，法令纹都极深。嬷嬷只看了彤琳衣领上写着的旗籍佐领姓氏，便客气地让她宽衣，验身十分顺利地结束，并没出现彤琳心中以为极尴尬的一幕，不管因为什么，彤琳十分懂规矩地递上了厚厚的荷包。

其中一个嬷嬷悄悄地在她耳边告知，“上头有贵人吩咐过照料好格格，格格日后且记得感恩。”

彤琳点了点头算作回答，当她出来之后，入选的名单已经排好，第一轮被撂了牌子的几百人得以出宫，剩下的几十人要在储秀宫住上一个月直到复选期满。

彤琳被安排在储秀宫偏殿最靠北的一间屋子，采光极差，地方极小，好在只她一人单独住着并不无室友。复选时候每间屋子都分来了一个宫女伺候，小嫚于是成了彤琳这一个月里的专属丫鬟。

彤琳将随身带来的包袱放进了箱笼了，抬头看着娴静温婉的小嫚问道：“你原来在哪个宫伺候？”

小嫚屈膝答道：“奴才一直在储秀宫当差，三年前服侍过上一届的秀女，除此并未伺候过别的什么人。”

彤琳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她习惯性施展了鉴定书之后，发现小嫚的忠诚度只有10%，这说明这个宫女要么极端自大、要么早已被人收买，彤琳怎么看怎么像是后者。

“小嫚是你的本名？”彤琳直白地问道，把爽利没心机的性格演绎了三分。

“不是，奴才是三年前伺候几个格格的时候，当初的佟佳格格给奴才赐的名。”

“哪个佟佳格格？”彤琳将冷笑压在心底，自家舅舅玛尔珲可是两年前娶了佟佳氏做继室福晋的，这个小嫚是想要攫取她的信任以达到什么目的呢？

“正是佟国纲大人家的格格，如今就在您舅舅的府上呢。”小嫚说完，缓缓抬头对彤琳露出个谦卑讨好的笑容。

彤琳也跟着露出一抹十分庆幸的笑容来，“原来是伺候过我舅妈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以后还希望小嫚多多照拂我。虽说我以前也进宫几次，可到底没去过几个地方，就怕日后冲撞了哪个贵人。”

小嫚的笑容加深了些许更显得谦卑讨好，“瞧格格说的，奴才能被分过来伺候格格，也是奴才的造化，日后格格大可放心，饮食洒扫洗衣奴才一手做了，也让格格松快自在些。要奴才说，屋子差也有屋子差的好处，格格一个人住着，躲了多少明枪暗箭。”

彤琳连忙抚着胸口作庆幸状，嗔道：“小嫚快别说了，入宫之前我郭罗玛玛跟我提过要时时防范处处小心，可我从小就是个粗心大意的，一路上没少担心，还好遇到了小嫚你。我一早知道能够进入复选，可我郭罗玛玛和舅妈这几年守孝不曾入宫，宫里头的人脉就都生疏了，我还想着进来之后要广撒银子才好办事儿，哪能想到还会遇到小嫚你。我舅妈也真是的，总是管教我规矩却不告诉我宫里头还有小嫚你这么个贴心人，让我白白担心了一把。”

小嫚乖觉地给彤琳倒了一杯热茶体贴地放到她手心儿里，言语间带出了几分自来熟，“郡王福晋想来是怕奴才去了别处，没的让格格你惦记着，万一格格进宫来反而遇不上奴才，那才叫格格手忙脚慌呢。奴才也是今日看到了格格才知晓原来还有这般的缘分，格格日后大可放下心来，自在地同别家格格弹琴、作画就好，只注意一点，别处的饮食是万万不能碰的。”

这般为她着想的宫女，若不是彤琳早知晓她忠诚度近乎零，一定会心存感激说不定渐渐就被她拿捏住了。宫里的npc原来这般狡猾。彤琳在想，跟她们斗智斗勇一番，她的智力值一定会有明显增加，说不定以后可以选择法系的职业。

出神了一瞬，彤琳马上缓过来，朝小嫚露出个单纯又稍显傲慢的笑容，“让你看笑话了，我在自个儿府里的时候也是动不动就溜号了，让教我规矩的精奇嬷嬷很是恼怒，可她们谁都管不了我。小嫚你放心，我绝不碰别处的饮食。只是我过往大多数时候都在孝期，去过的府邸很少，相熟的唯有裕亲王家的几个格格，可她们都姓爱新觉罗是不需要选秀的，如今储秀宫里这些人我全不认识呢。”

小嫚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依然端着谦卑亲近的态度开口道：“格格何须烦恼，秀女们也不都是你争我斗，大家身份相当的日后说不定还能成了亲戚妯娌，此刻正好用来试探、拉拢和结交。格格放心，说不定很快就有人主动上门跟您认识呢。”

“小嫚你真厉害，”彤琳激动地握住小嫚的手，开心地说道，“这些我郭罗玛玛和舅妈也曾说起过，可我一时没懂便没有放在心上，你今日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小嫚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