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凤求凰（终）（1/2）

什么时候，她强大成这样了？凤笑歌看着眼前的花沐颜，觉得像不认识一样，陌生到了极点。

责备的目光让花沐颜非常不舒服，她厌恶的拧起了秀眉。他凭什么这样看她？

许久，他痛苦的动了动唇，声音悲怆得连自己都很吃惊：“颜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变？是谁先变的？”花沐颜忽然觉得好好笑，他难道不会反省一下是谁造成今天的局面吗？对于他，她终究于心难安。

“我……”凤笑歌无言以对，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没有骗她在先，如果他没有回到京城来，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青州没有凤离歌也没有凤笑歌……如果，如果……大脑嗡嗡作响。

凉凉的夜风从洞开的门吹进来，桌上的烛灯剧烈的跳动起来，映得人的面容也有些阴晴不定。曾经唇齿相依的两人看着彼此，咫尺距离成了天涯海角。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花沐颜不耐烦的转身就走。繁复的白色织金裙裾在眼前飘过，迤逦如花。凤笑歌彻底的慌了，他伸出拉住她：“颜颜！”

熟悉的掌温透过衣料传进体内，花沐颜顿住脚步，侧眸看着他的手，然后慢慢的抬手拨开他的手。她的冰凉与他的温暖形成鲜明的对冰，如同冰火两重天。

凤笑歌慌乱的看着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颜颜，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们回青州去，好吗？”

“晚了。”花沐颜摇摇头，抬手抚摸上他额头的蓝宝石，前尘往事在脑海中窜来窜去。人生，不也如同浮光掠影吗？

改变的不止是他，还有她……整个世界都在变！

凤笑歌紧张的凝视着她的眼睛，他在那里看到了不舍、留恋、狠决……

纤手缓缓的收回来，所有的眷恋与不忍已经消散得一滴不剩。她看着他，菱唇轻启，既狠又无情：“自古多情空余恨，人生长恨水长东。如今本宫是尊贵的凰颜帝姬，身负重大使命。所以，陈启昊也好，凤笑歌也好，都不再重要了。”

说罢她决绝的转身离开，背挺得直直的，泛着凛冽的疏离。

*****

七天后，大漠地宫，凰爵小心翼翼的把令牌安上去，再缓缓的倒上花沐颜的血。

“咔嚓咔嚓——”

地宫之门终于打开来，一阵冷风吹过，所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走！”凰爵兴奋得两眼发光，手一挥就带着人闯进来。

“蛟龙，本尊来了！以本尊凰氏之血，召唤蛟龙出宫，血扫九洲吧！”凰爵猖狂的笑声在空旷的地宫里回荡不休。么什他秀沐。

可是地宫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众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到达地宫的尽头，然而并没有听到意想当中的龙吟声，只看到一架巨大的龙骨趴在地面上。

“蛟龙？”凰爵讶异的叫了起来。

三百年，蛟龙竟然已经化成了枯骨？这，这不可能……他无法相信的后退了两步，心里有什么在不断的坍塌。

“蛟龙死了？你还有什么招？”

强烈的杀气陡然而来，一直尾随在后面的天渊和百里川慢慢的显出身形来，看着凰爵眼中布满了恨意。

“你们怎么进来的？”凰爵惊讶的问。

“自然是跟着你来的。”百里川冷冷的拔出长剑，“凰爵，你算错了，地宫的蛟龙不但不能帮助你，这里的龙气还会损害到你的功力，今天你就受死吧！”

凰爵闻言赶紧运了一下气，果然功力大减，他白了脸：“不，这不可能！”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这地宫其实是霜云帝姬故意留下来的，所有凰氏一族的人到了这里都会功力大减。帝姬设这地宫，防的就是凰氏一族！”百里川说，这也是他不久前才从南凌皇那里得到的消息。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会毁在自己的祖宗手上！足足用了三分钟，凰爵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定定心神，他冷笑道：“即便是我死了，这会儿西凤京城也已经落到凰颜帝姬手中，也算是替本尊实现了凰氏下族三百年来的心愿！”

“是吗？”天渊和百里川互视一眼，眼中厉光一闪，长剑就指向凰爵……

*****

十天后，凤离歌登基亲往太庙祭祖，诸王进京朝贺，南凌四皇子百里川以及东玄太子玄玦亲来祝贺，浩大的声势史无权利。

寒风虽凉然艳阳当空，晴风和熙的好日子。整个京城都进入了戒严状态，庄严的编钟长鸣不休，百官簇拥着凤离歌缓缓的步上台阶，长长的汉白玉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芒，他眯了眯眼睛，高高的台阶之上，凤天吾已经换下龙袍，荣升为太上皇，与梅疏影并站在台阶上，含笑朝凤离歌伸出手。

看着那只苍老的手，凤离歌停顿了一下，心中百感交集。父子本是世间至亲，如今却演变到逼宫的境地。

然而只是一两秒，他便伸出手去，重重握住凤天吾的手。白希的欣长的十指上有两条青筋暴了起来，彰显着他的力量，长年用刀剑的掌心有些粗糙。

这手，其实很像年轻时候自己的手。凤天吾恍惚了一下，凝重道：“皇儿，朕把西凤万里江山交给你了！”这一刻，他也分不清心里的滋味是喜是悲。他亲手拿起代表至高权位的黄金龙冠为凤离歌戴上，“朕一并，把西凤的子民也交给你了！你要勤于政事，莫负天下黎明与朕的一片心意！”

“朕，明白！”有力的声音郎郎回响在空气中，凤离歌华丽转身，俯视着群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拜，祝贺之声犹如湖水几乎要把天地都一并吞没。明黄的龙袍称得高大的身形威严而庄重，霸气十足。

这就是所谓的君临天下，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快乐！那个他想与之分享的人儿还没有来到他的身边。十二毓明珠遮去了他的表情，幽深的眸子透过明珠散发凝重的厉光。

他们，也快来了吧？

才想着，远处就传来一阵喧闹，以花以枫、凤长歌、凤笑歌、花沐颜为首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气势之强令人侧目。

终于来了！凤离歌缓缓的弯起了唇角，目光锁定在花沐颜身上。

“有刺客！护驾！护驾！”

一时之间，欢乐变成了惊恐。才登基就遭勤王，这可是史无前例破天荒第一次啊！朝臣们默默的看了看高台上的新皇，才带兵去阻拦。

无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现身了，手持长剑挡在凤离歌面前，而梅疏影的身前则多了一个银面人。只有凤天吾，孤零零的似乎谁也没想保护他。

他怒了，瞪着梅疏影和银面人：“皇后！”

“太上皇，如今你应该称呼哀家太后了。”梅疏影弯唇而笑，嘲弄的看着凤天吾。

“你……”凤天吾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昏过去，皇后这些年与他疏离竟是因为有了别的男人！这让他情以何堪？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梅疏影淡淡道：“放心，臣妾不会做对不起太上皇的事。以前不会，今后也不会。”

凤离歌由身对无心耳语了几句，无心先是一愣，随后佩服的点了点头，足尖一点飞身跃过众人，直到花沐颜面前。

最伤情，故人相见，却是敌我相对。

无心看着花沐颜清冷的容颜，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原来你是无极门的人。”花沐颜似乎现在才知道这件事，冷冷的说。

“放弃吧，你们接近不了他的。”无心说。

“不可能。”花沐颜冰冷的目光越过无心去寻找万人中央的他，抵制着心头的激动，愣是作出一副绝情绝义的模样来。

无心也不多说，看向凤笑歌和凤长歌：“至于两位王爷，皇上倒是愿意见一见你们。”

“不用他见！”凤笑歌冰冷的打断他的话，“孤今天来，是来向天下公布凤离歌与梅疏影的罪行的！”

凤长歌眯起狭长的眼睛，附和道：“凰颜帝姬，别和他们废话，咱们直接杀进去！”

深深的吸口气，花沐颜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再重重的挥下。

“杀啊——”

身后成千上万的兵马得令，嘶吼着杀了上来。

无心缓缓的摇摇头，向后退了几步，也挥下长剑。

“杀——”

太庙四周隐藏着的军队都一齐涌了上来，看起来其中竟不乏无极门的人马。梅疏影是把整个无极门都搬到京城来了吗？凤笑歌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花沐颜。

花沐颜根本就不看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一时之间，血光弥漫，两方人马杀得昏天暗地，凤离歌站在太庙高处，俯视着下面的情景，不慌不忙。从高处看去，台下的杀戮犹如棋盘上的黑白两子，不多时，凤离歌的白子就占了上风。

一切都在照意料的进行，花沐颜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带来的人马倒下一批又一批，最后已经廖廖可数，可是凰爵还没有回来！那个老狐狸这会儿应该到地宫了吧？

缓缓抬起手，右腕上一道新增的伤疤十分明显。为了打开地宫的门，凰爵竟然带走了她的血！果真，他并不是十分相信她！

谁也不相信她，不知道高台上的那个人相不相信她呢？想到这里，她的眼中浮起一抹罕见的温柔。

“大家不要惊慌，凰爵大人马上就会带着蛟龙来助阵，我们一定会赢的！”凤长歌大声道，人紧紧的陪在花沐颜身边。凰爵说过，不管战况如何，制住花沐颜都能保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带来人的一个一个的倒下，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血腥味。凤长歌终于坐不住了，脸色苍白的问花沐颜：“凰爵怎么还没来？”

“应该快了。”花沐颜淡淡道，从袖中掏出一棵紫色的小草，凑到鼻间一嗅她站起来，“这个时候就看看千草的厉害了。凤笑歌，我们走！”

如果能向天下人公布梅疏影的罪行，他们就赢了。眼中掠过一丝狂喜，凤长歌道：“好，不过我们好像杀不进去。”

“我们一定能进去的。”花沐颜缓缓的笑了，“凤天吾会让我们进去的。”

果然，太庙这上，眼看凤长歌和凤笑歌要落败，凤天吾迟疑了一下，道：“皇儿，毕竟是自家兄弟，你是不是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以。”凤离歌玩味的弯起唇角，沉声喝道，“让他们进来！”

众人一愣，但很快就遵从他的旨意把乱兵挡在外面，只放了凤笑歌四人进来——他们说什么也是皇亲国戚，这种时候也许是来拜见新皇的也说不定。至于中间的那个女人嘛，据说和新皇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各种关系，自然也没人敢伤害。

她瘦了！凤离歌不悦的眯起眼睛，仿佛她周围那些杀气重重的全是背影陪称，他完全没有放在眼睛里。

“凤离歌，你不能登基！”凤长歌大步走过来，蓝色的蟒袍在风中猎猎，“父皇，不能让他登基，当年就是他与皇后密谋杀笑歌的！”

此言一出，百官俱惊，纷纷看过来。

现场的气氛有所转变，凤长歌以为自己有戏了，有些得意的对花沐颜道：“凰颜帝姬，请把证据拿出来吧！”

“什么证据？”梅疏影脸色大变，这几人竟然糊弄到一起了！

“父皇，该你说了。”凤笑歌轻轻的说。

凤天吾瞬间又找回了当皇帝的感觉，站出来大声道：“当年梅疏影为了除掉太子凤笑歌，好让自己的儿子凤离歌上位，利用一种紫色的千草，让凤笑歌服下后产生了幻觉，在狩猎中误把大老虎当小白兔，险些死于虎口，还好得高人所救才能平安归来。梅氏心肠之歹毒，简直为天下人不耻。”

“天啊，怎么会这样？”

“真的假的啊？世间有这么厉害的草？”

“梅氏歹毒，臣等不服，请求皇上立刻收回成命，重新执政，把梅氏绳之与法！”原本拥挤凤笑歌的官员立刻的起哄。

“千草？那是什么东西？本宫从没听说过。”梅疏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