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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结局(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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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如何称呼你呢!是紫启国大名鼎鼎的右相大人,还是沐晚歌未曾死去的……爹?”

项锦听到这句话,忽然紧紧的盯着沐晚歌,似乎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些什么说笑的痕迹来,只是,她的神色却是少见的郑重与认真,让他不得不去面对她话语中隐含的深意。

只见他重新打量了沐晚歌一番,紧抿的唇线透露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片刻后,他却是不怒反笑,道:“郡主可真是说笑了,你爹慕世明不是死了么?更何况,他还是你害死的呢!如今说出爹这个词儿,你也不觉得刺耳?”

“慕世明是死了,可右相大人还活着,不是么?右相大人又何必强作笑意,借以遮掩自己的狼狈?好歹你我也曾父女一场,按理说也该好好叙叙旧才是,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些日子里你的刻意接近与隐藏?”沐晚歌漫不经心的玩弄起腰间的玉佩,动作闲适优雅,与元宇倾经常性的动作有着九分的相似之处。

一想到元宇倾,她心里顿时怨念无比。都什么时候了,也不见那个讨厌的人出现,如今自己又被困在这要死不活的地方,想要打听个消息都无比艰难。她可不可以不要玩,不要配合了?不是说风云卫无所不能么,为毛她都被人困在这里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出来相救啊!

“郡主为何会以为,项某会是你的父亲?且不说年龄上的问题,便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白认一个女儿的偏执而古怪的想法吧!”项锦似乎问上了瘾,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个腮漫不经心的问道。

被问了这么多次,每次都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沐晚歌的耐心似乎有逐渐减小的趋势,倒也不设什么弯弯道道,直截了当的说道:“如果我说是因为感觉,你会不会很失望?”

项锦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道:“有点失望。不过,郡主能看出其中的端倪,项某还是觉得十分高兴的,说明项某还是备受关注的。得倾颜郡主如此侧目,倒是项某的福气了。”

沐晚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着自恋狂不可怕,就怕有文化还四处卖瓜。不过,项锦没有直接否决掉她的猜测,其中的意思倒是很值得她深究的。

“郡主是什么时候对项某起疑的?”项锦盯着沐晚歌沉静的小脸儿,甚是不解道。

他敢肯定,早前扮作慕世明时,是没有出现任何差错的!不然,以沐晚歌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当初便会尽一切可能挖出他的老底。

而等到现在这个时刻才说出心中的疑惑,只能说明她是进入这个地方之后才知道一切。

只是,他方才想了想,却还是没有想出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异常的举动,让她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沐晚歌略带不屑的瞟了眼项锦,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吐了吐舌头,随即状似波澜不惊道:“右相大人,若是你能够把身上的味道改变一些,或许本郡主就没有那么容易认出来。不过,由此倒是可以看出,右相大人有着不容许改变的喜好与选择呀!更何况,本郡主虽不能说出你开始变成慕世明的时间,可凭着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多相处几次,想要认出来也不是难事。你知道的,人的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候刻意要记住的事情记不住,反倒是不经意间记住的事情印象十分深刻!”

“原来是这样……项某受教了……只是,郡主就不好奇项某是何时有了你这个女儿的么?”项锦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眸光忽然变得无比深邃。

沐晚歌挑挑眉,眨巴眨巴了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好学模样。

项锦轻笑了一声,似是为她这样的神情所逗笑了,心情十分愉悦,待止住了笑意,才缓缓道来:“项某第一次走入右相府,是在刘枝死了之后。当然了,我想那个时候郡主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爹爹的异常!不然,你不可能在咱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时露出那样疑惑的神情。更甚至,就在方才你还是存着疑惑的,不是么?”

沐晚歌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状似随意的审视了他一番,道:“看不出来啊,右相大人的本事竟然如此之高,能在本郡主的眼皮子底下隐藏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而不露出任何异样!只是,本郡主倒是很好奇,右相大人为何会以那样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不怕我发现你的秘密从而坏了你的事么?”

“最后你不也是没有发觉么?”项锦得意一笑道。

谁想,他这副模样,竟将沐晚歌气到了,只见她猛地起身,俯视着坐在地上面露诧异之色的男子,甚是没好气道:“右相大人,你很得意啊!”

“好说,多少都有些的!”项锦幽幽叹道。

沐晚歌忽而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淡淡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慕世明和刘氏兄弟背后的主子吧!就连胥城地道里的兵器库,也是你的主意?”

闻言,项锦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就在沐晚歌以为他会千方百计否认的时候,他竟然很是欣然的点点头,道:“郡主说得不错,兵器库,的确是项某的杰作!只是可惜,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如今想来,倒是便宜了元相和郡主。”

沐晚歌默然。刚才那话,不过是自己的猜测,既然能在慕世明还没死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代替对方,若不是慕世明被他控制,便是与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她之前所了解到的,元宇倾和玉云烨都分别审问着慕世明和刘川,当时她还不明白,为何事情都已经明朗了,两人还如此大费周张。

如今想来,他们都是觉察到了背后之人的存在,想要从那两个人的口中得知最详细的情况。

只是,若是玉云烨知道他千盼万盼的兵器库,却是由项锦提供,不知道又会是什么表情?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建造那么大的兵器库?”沐晚歌忽然正色道。

项锦暗自惊奇于此人的心细如发,居然能从如此隐秘而细小的异样中引申出这样的结论与疑问。只是,对于这样的问题,他却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只是别有意味的笑了声,让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沐晚歌见状,倒也识趣的闭了嘴,心里暗自理着脑中的思绪。忽然,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项锦,一副受打击的模样,惊呼道:“右相大人,那夺去慕香兰清白的人,不会是你吧?”

项锦一开始被她的惊呼吓了一跳,本来以为秘密被她发现了,心跳稍微加快了些许,可一听到她问的是这个尘封已久的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似是咬牙切齿道:“郡主……”

沐晚歌连忙噤声,只是那眼神却止不住的往项锦身上瞟,直让项锦有种没穿衣服的羞耻感。

……

“主子,京都城一处别院外,查到了拘押人员的踪迹。”一名暗卫飘身落下,禀报道。

“可有倾颜郡主的踪迹?”元宇倾勒紧了缰绳,面含凝重道。

那暗卫点了点头,一板一眼的回道:“回主子,郡主被人困在了那座别院的地道里,风云卫已经守在了四周,只等着主子的命令!”

元宇倾双眼微眯,想着风云卫居然也在?难道是……

他低头思忖了片刻,转而看向玉云洛,只淡然道:“王爷,本相前去营救被拘押的人员,太子的事情就有劳你了。告辞!”

说着,也不等玉云洛拒绝,大手一举,身后三千禁卫军顿时一分为二,跟在他的身后浩浩荡荡的往京都外的某处别院行去。

玉云洛愤恨的瞪着那远去的身影,只恨不得上前将他揍一顿,省得他老是在自己面前炫耀。

“王爷,咱们去哪里?”褚冰连忙问道。

玉云洛被他这么一提醒,连忙回过神来,冷声问道:“太子现在在哪里?肃亲王又在哪里?”

“据暗卫回报,太子从肃亲王府的地道出城后,便乔装往胥城方向而去,如今怕是已经到了胥城了。而肃亲王的踪迹,依旧不能确定。”

“那就去胥城。务必要将太子带回去,见父皇!”玉云洛遥遥望着胥城的方向,想起这么多年来为了那个位置而舍弃的一切,很快就有回报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满足而得意的笑容!

而这边,元宇倾在策马奔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那座别院前。他凌厉的目光大略扫了一圈,随即朝着身后的禁卫军冷声命令道:“一部分人将这别院包围起来,另一部分人前方开路,一定要保证里面的人毫发无伤!”

“是!”声音冲入云霄,就连地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别院地道中,一男一女站在地道口,听着地面处传来的混乱踩踏声,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太子皇兄,是元宇倾带的兵,那我们要怎么办?不然就冲出去吧!总不能就这么被他抓了啊!”那女子清脆的声音响在这个狭窄的地道口中,话音里隐藏的那抹紧张瞬间被放大开来。

这女子,便是梁羽国三公主梁碧疏。而旁边的男子,自然便是梁羽国太子梁瑾天了。

梁瑾天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心中既懊恼又悔恨,原本还期待着这次来紫启国能够有些收获,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一国太子,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想想都觉得很气愤!

“里面的情况如何了?”拽过一名暗卫,梁瑾天沉着声怒道。

“太子,卑职……卑职也不知道啊……”那暗卫连忙回道。

“不知道?”梁瑾天面色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冲着他吼道,“不知道还不赶紧去看看!难道还等着本宫自己去看么?你是干什么吃的?滚进去!”

“是……是……”那暗卫立即脚步踉跄的往里面走去,那仓皇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后面追着一头狼。

这边,项锦和沐晚歌的对话依旧在继续,这时,从石门处忽然走进来一名暗卫,躬身候在了门口。

项锦连忙起身,走过去与那人说了一会儿,便又见他折返了回来,笑眯眯道:“郡主可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沐晚歌淡淡瞥了他一眼,爱说不说!

“皇上连发了几道圣旨,却不见太子出来接旨,估计是听说了肃亲王府宾客被抓的事情,特命洛王和元相带三千禁卫军前去营救。如今元相已经将这里包围了。”

“然后呢?”沐晚歌甚是无所谓的反问。

项锦面色一怔,随即快速反应了过来,笑着道:“你说,若是我将你带到那些禁卫军面前,让元相看到你的狼狈模样,结果会如何?”

“不会如何!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你被逮捕,而我被营救。”沐晚歌拍了拍身下的鹅卵石,漫不经心道。

项锦哑然失笑,动了动嘴唇,最后才缓缓说道:“郡主似乎对元相很有自信!”

这不是废话么!她不对元宇倾有自信,还能对谁有自信?

不过,她可没有任何想要炫耀的意思,手下撑着石子起身,顾左右而言其他:“右相大人,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还有,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京都城郊外的一处别院,只不过咱们所处的位置,是在地下罢了。不过,要想出去,也不是不可能。这一切还有赖于郡主的配合。”说着,便见他率先走了出去,沐晚歌无奈,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说是地下,其实一点都看不出来。沿途均有夜明珠照明,明亮如白昼,转了几个弯后,沐晚歌脑袋有点晕,最后却停在了一道门前,而当看到站着门前的两人时,她不由得双眼微眯,不再向前走一步。

“倾颜郡主,好久不见。”那石门前的两人转过身,笑着跟她打招呼。

沐晚歌见状,在心里做了个摇头的姿势,看着眼前笑得得意的梁瑾天和梁碧疏,想着昀孝帝若是看到了现在的景象,应该会被气得吐血了,堂堂一朝天子,居然连自己的右相是本国人还是异国人都不清楚,这皇帝当得是挺失败的。

算了,为了不打击他的皇帝自尊心,她还是要好好考虑下,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他。

“梁太子出现得可真是令人意外,”沐晚歌以为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木讷,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不过我好奇的是,几位为何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据我所知,目前除了我之外,好像还没有人会知道几位的关系!那么……这是……”

她可不认为梁瑾天会闲得无聊,故意在自己面前露面,然后挥挥衣袖送她离开。

梁瑾天别有意味的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才幽幽叹道:“郡主这话,可真是说错了。早在前日,左相元宇倾便已察觉到了本宫与项锦的关系,只是没有任何证据,才会派出六名风云卫追踪本宫。你知道的,风云卫所向无敌,本宫被逼无奈只得躲到这里来了,更重要的是,此行还有郡主做伴。虽有损本宫的形象,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沐晚歌不禁暗自咬牙,不是说风云卫只是听从现在主子的命令么?为何她这个现任主子受了危险没有人来营救,反倒是听从了最终主子的命令?姓元的,你居然敢骗我!

而此刻端坐在马背上的元宇倾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说吧,你们要做什么?”沐晚歌心里恼着元宇倾是一回事儿,可如此摆脱现在的处境进行自救,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可她很快就知道,这两回事儿根本就是一回事儿。

梁瑾天看了她身旁的项锦一眼,面色凝重道:“外面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了,带兵之人便是元宇倾,郡主的身份特殊,为今之计只有利用一番了。请!”

说着,便见他侧身让到一旁,很明显是让她先行开道。

沐晚歌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嘴唇动了动,随即看向项锦,挑眉问道:“梁太子,右相大人……呵呵……两位还真是神通广大……只是可惜了啊……”

梁瑾天眼里划过一丝不满,只是却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只淡淡问道:“郡主,我们可以出去了么?”

“可以了!我没说不可以啊!”沐晚歌点头如捣蒜,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推开头顶的那块顶板,沐晚歌只觉眼前一片明亮,心里忍不住赞叹,原来这重见天日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啊!

只是,很快她就不觉得美好了。因为她一走出地道,一把寒气森森的利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身子也瞬间僵硬了起来,连动弹都是奢侈。

她恨得牙痒,只是当看到对面那笑眯眯的男人时,就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愤恨的瞪着那男人,心里早已经在想着回去后要如何惩罚他了。

“歌儿,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元宇倾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他几乎可以想象成亲时她的娇俏模样了。

想想都令人心动啊!

“元相摆出如此大的阵仗,还真是令本宫受宠若惊啊!只是,今日你怕是不能拿本宫怎么样了。毕竟,倾颜郡主还在本宫手中。若是想要她安然无恙,还请你的人退下去。”梁瑾天给了梁碧疏一记眼色,随即押着沐晚歌走了上去,所过之处,都被元宇倾喝退了下去。

“主子,一切都已准备完毕。”这时,久不见人的宁渊策马到了元宇倾身侧,只是眼神有些闪躲,不敢去面对那两道强烈的视线。

元宇倾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只淡淡说道:“那你带着人先回去,务必将人安全送到各府之中,不得有任何差错。”

闻言,宁渊如蒙大赦,连忙带着手下的禁卫军退了下去,他不敢想象,若是再多待一会儿,会不会直接被沐晚歌含着强烈恨意的目光给撕个稀巴烂了!

有了元宇倾的吩咐,别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元宇倾皱着眉看着沐晚歌脖子上的利剑,颇是不满道:“梁太子,人,本相已经遣走了,你是否可以放开歌儿了?若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本相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看来倾颜郡主在元相心中的分量很高啊!既然如此,本宫也不能就立即放了她。否则,谁知道你有没有在某个地方里设下什么陷阱,等着本宫跳下去呢?”梁瑾天忽然眯起了双眼,笑着道。

谁想,元宇倾却是朗声大笑道:“梁太子远来是客,即便犯下了什么错,也是可以原谅的。只是,梁太子可以离开,你身后的那人,必须要留下来。项锦好歹也是紫启国的右相,犯下了错,必须要受本国法律的制裁。”

沐晚歌暗自好笑,项锦可不是紫启国的百姓,只要人家一个否认,然后梁瑾天在旁帮忙说话,怕是昀孝帝也奈何不了他。

果然,梁瑾天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连忙辩解道:“元相误会了,本宫身后这人,可不叫做项锦。他是本宫的幕僚,名字叫杜钊,此次跟随本宫出使紫启国,也算是使者了。元相总不能捉拿下我梁羽国的使者吧!不过,杜钊有一个癖好,便是出门喜欢戴面具,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元相错认了吧!杜钊,摘下你的面具,让元相看个清楚。”

“是,太子。”项锦,不,杜钊连忙摘下自己的面具,一张与项锦完全不同的脸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元宇倾的唇瓣忽然抿成了一根线,眸光里似是有暗潮涌动,只是,片刻后,却又见他展颜一笑,似乎方才的深沉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既然梁太子都这么说了,本相自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许是项锦这狗贼做了错事,不敢出来见人了吧!也罢,本相便不追究。如今误会也已经解开,梁太子是否可以将歌儿放开了?”

“那是自然。”梁瑾天朝着梁碧疏点了点头,便见梁碧疏伸手解开了沐晚歌的穴道,随即站到了梁瑾天的身旁,不发一语。

沐晚歌回头狠狠的瞪了杜钊一眼,想起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爹”,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随即迈开脚步往前走去。刚走到马儿旁,整个身子顿时一轻,瞬间便坐在了元宇倾的身前,俯视着下面的几人,郁闷的心情顿时变好。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睡了过去。

元宇倾朝着梁瑾天拱了拱手,掉转马头,便转身离开。

“走吧!”梁瑾天眯着眼看着远去的背影,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这一日,京都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子玉云烨在肃亲王府玉世子的大婚之日,拘押了诸多朝堂官员及官员子弟,其用意不明。后得益于左相元宇倾和洛王玉云洛的聪明机智,及时识破了太子的诡计,不仅解救出了被拘押的人员,更是由洛王兵临胥城之下,抓住了太子,也将胥城百姓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而太子也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昀孝帝痛斥了一顿,后因朝中大臣的联名上书,申明太子德行不恭,品行不正,并有诸多大臣拿出这么多年来太子所做出的有污耳目的事情说项,种种累行,直把昀孝帝气到了极点。

于是,一纸诏书,太子被废黜,终生幽禁于京郊别院里,不得传召,不能踏入别院一步。

同时,肃亲王平生所做的不好事情也都被揭发了出来,但昀孝帝念及他有功于社稷,夺了他的封号,罚其终生困于护国寺中,为皇室先祖抄写经书,为紫启国百姓祈福。

整个过程说出来,也只是寥寥几句话,可过程中的艰难与艰险,却不是平民百姓所能体会的。他们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上位者所能呈现的表面现象而已,若是论起最本质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

沐晚歌醒过来后,便听到了各色各样的坊间传闻。只是,她不关心太子的处罚是怎样,也不去理会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背后是谁在主导,她只关心一个人——玉景璃。

自从醒过来后,她就被元宇倾勒令于房中休息,若是身子养不好,就连房门都不能踏出一步。每日元宇倾和卢朝轩等人都会匆匆忙忙的过来见她一面,话都还没说上一句半句,那些人就转身离开,潇洒得简直不带走一片云彩。

当问起这些人是否真有这么忙的时候,谁都是很干脆利落的回她这么一句“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做个撒手掌柜都如此嚣张”,问的次数多了,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心凉了,碰过几次壁后,却是再也不敢去问了。

只是,有关于玉景璃的消息,她却是什么都没听到。府中下人整齐划一的回答她“不知道”,刚开始她还觉得有些无所谓,可每次试图向元宇倾卢朝轩这些能够触摸到高层机密的人问起,不是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便是直接理都不理她。时间一长,她心中也渐渐起疑,却也识趣的没有再去打听。

却不知,她放弃打听的举动,让许多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又浮起了另一抹担忧。

这日,天高云淡,沐晚歌趁着众人无暇顾及她或者躲着她的时候,独自一人出门散心。

入目之处,均是一片热闹的场景,仿佛前段日子所发生的大事,根本就没有给京都的百姓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实际上,这样的“大事”,除了增加给平民百姓增加一些谈资,也根本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重要的影响。

沐晚歌悠哉悠哉的晃在大街上,听着街边众人的议论声,心中却是难得的平静。

仔细听了听,谈论的内容五花八门,有关于太子被废,也有关于肃亲王终身幽禁于护国寺的。

沐晚歌不禁感慨,想起那个荣华半生却被幽禁的太子,对这个时代的皇权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只是,她却不同情玉云烨,不仅因为她自身早已历经沧桑后的通透与淡然,更是知道玉云烨有这样的结果,也不过是自身贪念所致。

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无法在明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时,还一味的持着不辨是非的同情与怜悯。

她做不到,想来玉云烨也不需要。

“小姐,走了有一会儿了,要不咱们去酒楼里坐坐,休息一下?”浣绫笑着道。

蓝衣也笑容可掬的凑了过去,“对啊,小姐,虽然您体内的毒素已经解开了,可终究身子虚弱,不能在外多加停留的。不过,李大夫特别嘱咐过,若是累了就休息,还是可以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的。嘿嘿……”

“好吧,就听你们的。”最后,两人在柒月楼的大堂里坐下。蓝衣和浣绫并不依,说是大堂人多嘈杂而且混乱,不利于她的休息。

可沐晚歌本来就不是很累,今日出来,一半是散心,一半是打探消息,尤其是玉景璃的消息。

肃亲王府被封了,元相府里却没有一个人提过玉景璃和他新婚妻子等人的去处和处境。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虽然有时候被她刻意压制了,可这股不安却像是一团雪球,越滚越大,以至于现在她根本就不能去刻意忽略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肃亲王府已经没落了,可怜见的,那荣耀无比的四大王府之一,就这么没了!”

“嘘……你不要命了!这些权贵之间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咱们这些平民百姓议论?还不赶紧闭上你的嘴巴!”

“这有什么的?以前这样的事情,咱们又不是没有议论过。不过,说起这次肃亲王府的事情,最令人感慨的还是那玉世子的死去了!谁又能想到呢,在洛王兵临胥城之下时,若不是玉世子令人打开了城门,胥城现在怕早已是一片血海了!只是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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