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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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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英连忙拦住他,在他耳边小声地道:“不可义气用事,大事为重,往后还怕对付不了她么。”

秦枫停下动作,望着若樱的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冷毒,好一会儿才啪地一声把宝剑掷在地上,恨声道:“今日就不予你计较,往后在同你算总帐。”

若樱微抬下巴,冷眼看着这父子俩的腥腥作态,不言不语。但她浑身此时却散发出一股无以伦比的自信,甚至有几份难以掩饰的张狂,根本不屑也不惧秦枫的威胁。

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道:“我要听实话,不然我就走了。”说着作势提步就往外走。

“站住!”秦守英连忙喝止她,脑海中却在飞速的转动,是喊守卫动用武力把她拿下,还是用些半真半假的话稳住她,然后等胜风镖局的人把东西运来,再从长计议。

瞬息之间,他很快做了决定,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道:“你这孩子,咋跟我们像仇人一样呢!你既是想听实话,为父告诉你便是,何苦跟你哥哥动手,传出去也不好听!”

“为父听说,这块灵玉上的确是被一个皇帝当做过传国玉玺,至于是哪国的皇帝,却没有人知晓,传说如果谁的血能令灵玉上原有的字迹显出来,那这个人就是有缘人,所以爹爹才要你跟你兄长试试,偏你这孩子疑心太重,什么事都往坏处想。”

若樱闻言,略一沉吟,慢慢走到桌边看着那灵玉半晌。骤见她纤手一划,右手中指指头上立刻便冒出了血珠。秦守英和秦枫两人相视一眼,目光闪烁不停,意味不明。

若樱当着秦氏父子的面把血珠滴在灵玉上,然后便耐心地静静等待。

血在灵玉上依旧如秦枫的情况一样,不做停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也无传说中的字迹显现。

若樱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地对秦守英道:“看来我也不是这块玉的有缘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秦守英和秦枫的脸色皆很难看,定定的望着灵玉死不开腔,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

萧冠泓醒来后觉得浑身如被绳索捆着,带着点宿罪后的头疼,说不出的难受。他睁开酸涩的眼睛,含着希翼默默的扭头打量了内室一圈,见到窗边的美人榻上歪着一个人,刹那间心中全是惊喜——有人!

但下一刻,他的气息一沉,惊喜马上变成失望——不是那个人!因为远山也在屋中。如果是若樱在,这屋子里怎可能有第三个人?

一落千丈根本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失望不已的闭上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更难受了,犹如谁把他架在烈火上灸烤一般,明知痛苦的难以忍受却无法逃避。

他知自己昨日喝多了,但却并没有醉到一塌糊涂的地步,酒前酒后发生的事他记清清清楚楚,用若樱的话说,便是像他这么戒备心重的人怎可允许自己喝醉呢!那不过是一个藉口罢了!因若樱为南宫辰痛哭失声的画面令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又无法放下架子向谁诉苦,只好借着浓浓的酒意装疯。

也许是他的气息变了,远山很快察觉到异样,马上到床榻边观望:“王爷,可有不适?”

萧冠泓阖着双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孔安婕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远山,萧萧醒了吗?”紧接着孔安婕从美人榻上坐起身子,吸着鞋子匆忙的跑到床榻前,关心的问道:“萧萧,你还好吗?”

萧冠泓很想安安静静的躺上一会儿,但想到孔安婕还在屋内,便慢慢的睁开眼睛,迎着孔安婕和远山关切的目光,缓慢地道:“无碍……咳……”一张嘴,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又干又涩,还有些嘶哑。

孔安婕忙道:“你别说话,我先给你倒杯水。”她倒了一杯蜂蜜水递给远山,又转身跑去唤丫鬟们准备膳食。

须臾,萧冠泓洗漱后,觉得似乎不再那么难受了,人也恢复了也许精神,坐到桌前端了一碗小火熬的糯糯烂烂的碧梗稀饭喝了两口,才注意到孔安婕不但小脸青白,眼睑浮肿,声音更是沙哑难听,不禁心生内疚。

他又非真的喝醉,只是借着酒意在院子里闹上一闹罢了,孔字婕却信以为真,不肯丢下他独自去休息,硬陪着他闹了半夜。

他昨夜又是唱,又是舞剑,又是打拳,还拉着侍卫打架,要吹笛子,还要安婕抚琴,末了还要和柳生拼酒,柳生却是个不中用,架三杯就倒地不起了……这会子都是下午了,也不知他醒了酒没有?

唉!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甚是难得的觉得自己似有些过份了,只因自己心里不爽,所以也不许别人爽……

默默的又喝了两口称饭,他低声道:“安婕,你下去休息吧,若是身体不适,让柳生帮你瞧瞧……昨晚上……谢谢你!”

孔安婕虽然还是不放心他,但委实也有些撑不住了,就着丫鬟香串的手起身,尽量忍着身体的不适道:“那好吧!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待我养点精神就去找若樱,她要再不来,我就哭给她看……”

一听到若樱,萧冠泓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滔天的怨气,几欲冲天,“碰”地把粥碗往桌上重重地一放,打断孔安婕的话。孔安婕和香串都被他吓了一跳。

特别是孔安婕,眼睛睁得老大望着他,摸不准是哪句话惹他不高兴了,不由得有些纳闷,小声地道:“我娘大清早便去找过若樱了,想她应该是有事被绊住了,不定就在路上了……”

“啪”地一声脆响,萧冠涨把手边的粥碗捏破了,米粥洒了一桌,又一次打断了孔安婕地话,恨恨地道:“以后谁也不许提她,饶是她来了本王也不见!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

他虽说的恶声恶气,但孔安婕却看得出他眼里全是失落和痛苦,还有满满的嫉妒,知道他是言不由衷,口不对心,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最大,若是她来了,我们便说你不想见她!”

而主院的院子里,萧冠泓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响,若樱隐在大树上的身子陡然一顿,本待跃下树的姿势也收了回了。

尽管还隔着一段距离,但萧冠泓和孔安婕的话相继传进了若樱的耳内。她不由得苦涩又自嘲地笑了一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冒失失,大摇大摆的直接进去。

她从秦守英的书房出来后,想到萧冠泓病了,心里便有些软化了,虽说萧冠泓昨日带孔安婕那么气自己,但她心里却还是有几分明白的,萧冠泓这厮这是借机寻衅,想让自己服软。转而又想到自打认识他到如今,还没有见他病倒过,饶是阿猫阿狗的在一起相处久了,也是会生出一些感情的,何况是两个大活人,她的心下还是有几分挂念的。

念头一起,她马不停蹄的就要出庄。临走时忽然灵光一现,想给萧冠泓一意外,便避开萧冠泓在山庄里安插了侍卫,悄悄的出了庄。

到了清泉别业她也是故技重施,利用一身轻功避开院子里的侍卫,她常来,知道哪儿侍卫最多哪儿侍卫少。不料她今日的运气上佳,昨晚萧冠泓酒后逼侍卫们打架,几个功夫稍差了一点的哪招架得住他的拳脚,多少受了点伤,都还将养着。

这样一来,防卫难免比平日里松懈了一些。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个道理。

也合该出这事,她躲躲闪闪的甫一入主院,便看到孔安婕踢踢踏踏地吸着双绣鞋,衣衫凌乱的从主屋出来,满脸疲惫的吩咐丫鬟准备膳食给王爷用。那当口她想也没想便闪身在树后,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极为害怕孔安婕发现自己。

孔安婕又进主屋后,若樱的心紊乱一片,便拣了棵大树藏了起来,坐在树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纷至沓来,使她的心更乱了。

不是她爱多想,萧冠泓原就在她面前盛赞孔安婕,不但闺房女红和点心做得好,还是美貌与才德俱备的大家闺秀。且孔安婕也委实生得容色倾城,乃是个真正的绝代佳人,非一般意义上的美女可比拟。光这一点上若樱就觉得自己望尘莫及。

更何况孔安婕除了女红,厨艺外,性情更是活泼风趣又可爱;为人知书达理,十分善解人意,;品貌才德无一不佳,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不像话的女人。同样也是男人们梦想中的完美妻子,与萧冠泓并排站在一起更是如一对佳偶天成的壁人一般。

以上这此姑且不论,最令若樱全身血液迅速冻结,如置身冰窖的是,她乍一看孔安婕是打萧冠泓的屋子出来,且衣衫不整,配上那倦意浓浓的小脸,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萧冠泓抱着孔安婕求欢的淫秽场景。

俊男美女独处一室,而萧冠泓对男女之事是多么的贪,多么的热烈和喜爱,她自己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压根就不信萧冠泓能抗拒得了孔安姨的美貌而不碰她!某些想法一旦冒出头,便没有办法遏制了!只会越想越多,越想越深,直到钻入牛角尖出不来!

她如今对萧冠泓的感情很复杂,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也早就做好一旦他有别个女人就会抽身离开的心里准备。

但一个集权势和俊美于一身的男子,费尽心机的把你捧在手心,扎扎实实的疼爱了几个月,便是颗石头也会被捂热几分的,何况她一个有血有肉,十分渴望得到爱的普通女子,有时心中也不免会升起一种想法:就这样被他疼宠一生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

无关名份,无关情爱,纯粹是渴望被爱!有人疼有人爱才不会觉得自己活得那么孤独!

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依赖起萧冠泓来,纵然因南宫辰两人之间起了嫌隙,使她感觉到身心甚是疲惫,便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暂时和萧冠泓分开几天,却并不是打算真的不与萧冠泓合好了。冷不丁却发觉萧冠泓屋中有女子,一时受到沉重的一击,心情可见一斑……

不过,她后来又强迫自己冷静一些,总觉得孔安婕不会是那样随便的女子,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便琢磨着下树进去看看,指不定就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料人还未下树,却听到萧冠泓怒气冲冲地说不想见自己的话。

她本就心乱如麻,脑子里如万只蜜蜂在里面嗡嗡做响,此刻听他说不想见自己,顿觉心灰意冷,甚至有些万念俱灰,刚刚鼓起的那点子勇气犹如被针戳破了一般——瘪了!既然如此,不管他跟孔安婕如何,她都没有力气去求证了……

就在若樱眼眶酸涩,心头一片凄凉傍徨,不知何去何从之时,香串扶着孔安婕突然从屋子里出来。

孔安婕身体极累,可她却不想立即去歇息,想反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香串几次拿眼睛偷觑小姐,见小姐并无回房之意,却往风景怡人的花园走去,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便抱怨着劝道:“小姐你陪伴了王爷一夜,王爷也忒不知怜香惜玉了,又不是不知小姐的身子素来不好,硬是折腾了小姐大半夜,后头小姐你又硬撑着照料了王爷半日,合该回去好好将养将养了,来日方长,园子待精神好了再逛不迟,横竖没长脚,跑不了。”

树上的若樱见孔安婕出来,越发屏气息声的藏好身形,静静在透过茂盛的树叶望着那主仆俩走远,乍然一闻香串的话,犹如睛天劈出一个炸雷,把她那唯一的一点希望也劈破了,绝望之感顿生。

她软软的倚在树枝上,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讽刺:呵呵,命运就喜欢跟人重复的开玩笑,每每她鼓起勇气想再进一步,就会有一双黑手掐断她的希望。南宫辰如此,萧冠泓如此,就像是受到了诅咒般!

但一瞬间,她失神的目光重新变的坚定起来,流露出一股毫不退缩和凛然不可侵犯的决然之色,当初她既然容不下南宫辰的异心,如今也断然不会因为萧冠泓改变自己。就如古时那个女子: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

冷洌用手捂着一只眼睛去换远山的班,路上碰到明月。明月立刻学他用一只手捂着左眼上,嘴里唉唉哟哟的直叫唤,还模仿着冷洌的腔调道:“哎!王爷,切磋是没问题,……哎呀!可您打人别打脸啊!唉哟!属下的眼睛……”

冷冽小嘴不高兴的一撅,高挑的身子微蹲,长腿迅速的向明月一扫。

“唉哟!”明月乐极生悲,噗嗵一声被冷冽扫倒在地。惹来几个侍卫忍俊不禁的哧笑声。

“哼!”冷洌报了一箭之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捂着眼睛,大步向主院走去。

但下一刻,他突然“咦!”了一声,放下捂在眼睛上的手,随后身子突然拔地而起,几个空踏飞身掠上屋顶,在瓦片上借了一点力,便闪电般的向前掠去,同时抛下一句话:“明月,我去追夫人。”

明月顾不得捶地泄恨,一个鲤鱼打挺敏捷地跳了起来,二话不说,马上又转回身冲向主院。

“爷……王爷,夫人来了!”

萧冠泓在案头正襟危坐地假模假式的处理公文,其实一件也没看下去,正懊恼方才一气之下说错话了,不该说若樱来了也不见,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不好意思自打嘴巴当场就收回。

此时一听到明月说夫人来了,心中一阵狂喜,心道:狠心的女人,总算知道来服软了。

这样想着底气又上来了,马上端起一张脸,按捺着心底的喜悦泡泡,故作威风凛凛的朝门外丢了一句:“不是说了不见!”

明月冲动之下只说了一半,正后悔着嘴快了要做补救,猛然听见王爷道不见夫人,便隔着门板呐呐地道:“又走了……”

唰!房门被人大力拉开,萧冠泓的俊脸差点撞到明月的鼻尖,“你说谁走了?”

“……冷冽去追夫人了,您既是不见,不若叫冷洌回来吧?”明月硬着头皮,善解人意的道。

萧冠泓凤眸一瞪,大喝一声:“滚!往哪个方向去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随即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把揪住明月的一只耳朵。

“哎!哎!主子快放手,轻点,轻点,刚走,刚走!往那边……哎!耳朵快掉了!”明月的话未说完,萧冠泓倏地一闪,早没了人影了。

明月捂着被揪的红通通的耳朵站在门口风中凌乱了,白皙清秀的小脸涨红的像泼了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是羞的!士可杀不可辱!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被王爷揪耳朵?这不是让他成为所有侍卫们口中的笑柄吗?

呜!呜!风水轮流转,方才还笑话冷洌的一只眼睛被王爷揍的像涂了墨水,跟个乌鸡眼似的,被大家笑的不行,六月天的债,还得快!马上就轮到自己成为他们的笑料了,呜呼哀哉!

萧冠泓沿着冷洌留下的记号,功力全开在山上飞掠,心情很是愉悦灿烂,精神也是焕然一新,虽说这会还没有追上若樱,但那是早晚的事,他并不担心。

只要一想到若樱来看他了,心中就欢喜无比,简直就好比瞌睡来遇枕头,有了这个台阶,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缠着若樱无理取闹了,于是,前面那些郁闷苦楚顿消,便是迎面呼呼的风声都是那般的可爱。

很快他就追上冷洌,并把冷洌抛在身后,向远处飞跃的那个影子追去。

------题外话------

害亲们破费啦,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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