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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媚词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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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樱躺在床上,阖上水汪汪的眼睛,一副慷慨就义,任君处置的模样。反正不是废武功,就是打折腿,她既然做出了逃跑的事,早有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萧冠泓故意压在她身上,恨恨地盯着她那副无所顾忌,豁出一切的模样,倒颇有些躇踌。

他暗自寻思着:真废了她的武功,那两人之间就是真的完了,他纵然同若樱未曾认识十年八年,但老话说的好,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依着常日里若樱既不赏花吟诗,更不做针线活计,只将一切时间用来练武上,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看重这一身武功。

而且若樱骨骼清奇,委实是块练武的好料,且她这身功夫虽然不属于各门各派,但真的是极难得的。至少他每次跟若樱交手,若樱的实力就一次比一次强,强得他自己都有些心惊,同时逼得他也起了好强之心,一有闲暇就勤练武功,力图永远能将她压制。

可她仗着一身武功,只会越来越想逃走。不日自己就会离京回封地,要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辖制住她才行,不然在路上她若是趁机逃走,那可就难办了!

瞬息万变之间,萧冠泓心思百转千回,筹算了半天,一时竟理不出个头绪来,末了只能把自己困扰住了,他用修长的指尖轻揉额头,头疼不已,不知该拿若樱怎么办才好。

苦恼至此,不免恨恨盯着若樱地道:“这会子倒跟我装河蚌,方才那伶牙利齿的铁口钢牙呢?本王定要惩治惩治你,给你长个记性!也好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若樱缓缓睁开双目,黑幽幽的水眸波光熠熠,坦荡荡的与之对视片刻,冷笑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多说无益,你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但凡我有一份胆怯,算你本事!”

那话儿那气度,犹如铁骨铮铮的硬汉般,竟是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也许,这样才是她的真性情吧!

萧冠泓嘴上说得狠,其实心里正琢磨着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盘算着先吓唬吓唬她,逼着她服个软,而后再让她说两句软乎话儿,最好立个保证,表示以后再也不逃了,一心一意跟着他,这样他也算给自己找到台阶下了。

不妨若樱却是个硬气,执拗起来没个边,不但不服软,听那意思好像自己还激起了她的反骨,要和他对着干了。

盯着她那副无畏无惧的模样,萧冠泓恨得牙痒痒,脾气也被激了起来。

他忿恨的槌了一下床,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想他一介天潢贵胄,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时把一个女子放在心上过?自己已经放下一切架子,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甚至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都是自己以前不屑一顾的,只为哄她高兴,能忘了他先前做的错事,念着他的好,安心呆在他的身边。

自己这样讨好着她,宠着她,不料身下的这女子就是冷心冷肺的,怎么捂都捂不热,拿他的一片好心当驴肝肺,真当自己是面团一样的好性儿是吧?就该拿出些威风给她瞧一瞧,让她知道自己的脾气,心里存个怕字,日后才好辖制与她。

思及此,他支起身子,整个人悬在若樱的上方,凤眸危险的半眯着,阴郁的望著她,隔了良久,冷哼道:“真有骨气!倒是可惜你错生为女儿身了,看来本王真是宠得你没边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胆敢做出逾越本份的事,怎么?你是笃定本王不会拿你怎么样是吧?”

言罢,他一只修长的大手蓦地伸出,拽着若樱领口的衣襟猛地一撕,清脆的裂帛声响起,若樱雪白的胸脯顿时暴露在温凉的空气中,也暴露在他幽深的目光之下。

若樱的表现则是想当的看得开,既不挣扎,也不做无谓的掩饰,相反,她美丽的樱唇勾起一抹冷笑,直视着他,嘲意甚浓:“恁是啰唣,谁稀罕你的抬举,你尽管去,我不屑也不稀得!真真是可笑致极,你莫不是搞错对像了吧?我又有什么身份?一个被你强掳来的清白女子,你居然好意思要我守你那些不知所谓的本份?还有,你又能拿我怎样呢?横竖不过是这副身子,这条命!”

若樱说一句,萧冠泓的脸色就沉一分,待她斩钉截铁的说到最后,他脸上已经黑沉如墨,眼眸深处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原来自己的一片心意全都打水漂了,她只记得他掳了她,占了她,根本未念着他半份好,何曾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子!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牙尖嘴利,好,那你待会可别哭着求饶!”

语毕,他突然毫无预警朝若樱身上一趴,手揉搓着她的身体,而后唇舌也随之落下。

他大手微有薄茧,力道不同于往日,带着一股泄恨的忿忿之意,在若樱娇嫩的雪脯上留下一片红红的痕迹,有力的长腿抵开她的腿,隔着衣物不断蹭着。

若樱痛的黛眉紧拧,美眸湿漉漉地,却硬是倔强的不肯吭一声,仅用贝齿紧咬着柔嫩的唇瓣。

萧冠泓的手和唇虽然动作着,犹如两泓幽不可测的黑潭的眼睛则紧锁着若樱脸上的表情,见她非但不求饶,却忍着痛去紧咬唇瓣,那怒气立即就消了大半,心就有些软了,忙放开手里的柔软,伸手去撬她的牙齿,沉声喝道:“不许咬,你只说以后不跑了,我就放过你。”

胸前的痛感慢慢消失了,若樱随之放开了唇瓣,微微一抿,却没有说任何的话,反而阖上眼睛,偏过头,依旧是那副执拗硬气的模样。

萧冠泓先是很没出息的打量她的红唇,见抢救急时,没留下什么痕迹,算是没伤着,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把眼睛转到她的晶莹**上,见到那些自己肆虐过留下的痕迹,忙不迭的用手去轻抚,想让那些痕迹快点消失,心里则又是后悔又是心痛,肠子都差悔青了,有什么话不能跟她好好说呢,何必要这样对她,恐她在心底又记恨上自己了。

与此同时,他自己心里也很气自己,怎就如此心软,嘴上说的那般狠,这才多一会儿,心就软了,但他着实对她狠不下心来,打不得,骂不得,他该拿她如何是好?真真是前世的孽障!

罢了罢了!权当是自己前世欠了她的。

萧冠涨无法了,寒着一张脸,凑到若樱的耳边恨恨地问:“你说话啊?你到底想怎样?”原本想让她求饶,这会子倒弄得像是他在求她了。

“唔!”蓦地,他身下的若樱脸色陡变,身体忽然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萧冠泓一怔,狐疑地打量着若樱,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太重了,压痛了她,旋即又颇不甘心地想,压痛她才好,总要让她记住老虎屁股是摸不得的!

“嗯!……”若樱用力咬住嘴唇,肚子里突然一阵痉挛性绞痛,那一阵一阵的剧烈抽搐,使得她痛不欲生,眼里不由得冒出了晶莹的泪珠。

萧冠泓见若樱的脸色煞白无一丝血色,精致的无可挑剔的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一向明媚动人的美眸里居然泛起了泪花。

他冰冷的脸色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满是惊惶失措,哪还记得什么怒火啊!

他猛然起身,一把将若樱抱了起来,一叠声的问道:“若樱,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

“好痛!……啊……好疼……”若樱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已经痛得话都说不完整了,这股猝然的疼痛来的又快又猛,使得她疼的死去活来,恨不得在地上打滚,生理上的痛苦让她的眼泪顺着鬓角滚滚而下,冷汗出的也越来越多。

“来人!快去传柳生!”萧冠泓心急如焚,风度全无的冲门外大吼。

萧冠泓这样的惊惶焦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樱固然生得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实际上她非但不娇弱,反而性格坚韧,甚是能吃苦。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除了被他强占身子看她哭过;有时在**时,被他弄干到动情时会眼眶温润,几乎没怎么见到她流过泪。

如果只是一般的疼痛,她断不会痛到哭泣起来。

在等着大夫来的过程中,萧冠泓只觉得度日如年,他不住的抚着若樱的嘴唇,尽可能的不让她再咬唇,方才这完美的樱唇又被她咬出了深深的齿痕,让他心疼欲死,好在没有被咬破。

“心肝,你到底怎么了?”萧冠泓抱着若樱不住抽搐颤动的身子,又紧张又心疼的亲着她了无生气的小脸,随后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手脚,平生第二次感到六神无主了,第一次是他娘去世时。

他平时都是若樱若樱的叫着,只有在床上兴奋和失控时便会满嘴心肝,宝贝,亲亲的乱叫,此时竟然顾不得了场合了,用了腻称。

若樱全身无力的瘫倒在他怀中,只感觉生不如死,经过这一番痛苦的折磨,她已经是精疲力竭,但仍不忘耍嘴皮子:“萧禽兽……我要死了,哦!好疼……你也无需想着用什么……咝!……想法子来折磨我了……这下称你的心了……”

“别说话,你不会死的……”看她一副犹如交待遗言的模样,萧冠泓的眼睛立刻潮湿起来,眸底闪出了晶莹的光芒,这样的场景,使他想起娘亲弥留之际的那一刻!

他不要!他不要若樱有事,也决不会让她有事!

萧冠泓果断地扶若樱盘腿坐好,左手抵着她后背,缓缓输内力给她,希望能帮她抵住这要命的疼痛。

也许是他的源源不断的充沛内息对若樱来说起了点作用,也许是若樱疼的已经没力气了,她只是轻轻的呻吟着,身体倒是不再抽搐了。

“王爷,柳生来了!”明月在屋外回禀了一声。

“快让他进内室!”明月这一嗓子对萧冠泓来说不啻佛诣纶音,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柳生,连一些避忌也顾不得了。

“若樱,大夫来了,你马上就会没事了。”萧冠泓将萎靡不振的若樱扶靠在怀中,低头亲了亲她汗水冷冷的小脸,随后便伸手拉下帐幔。

……

柳大夫对着屋内沉默无声的一对男女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写好药方,使了人去领了药材来熬药。

随后他以医者的身份,用少有的郑重口吻道:“夫人此症状是由寒所引起的,寒凝血滞,行经不畅所以会疼痛难忍,妇人经前经后原本就要注意保暖,您今儿还特特地受了大寒大凉,再加上夫人原本体内寒气就重,所以痛楚更甚以往,夫人以后切切不可如此糟蹋自个的身体了!长此以往,将不利于孕育子嗣”

“谢过柳大夫!”若樱原本苍白的脸上布满红晕,声如蚊蚋的向柳生道谢,她这会子真觉得没脸见人了,若是有个地洞她都想钻进去躲起来。

她以前小日子来时也会痛上一痛,但都不严重,从不曾疼的如此厉害,加上这段日子她满脑子想着怎么逃走,一直与萧某人虚与委蛇的,居然忘记身子上的事了。今天疼的这么厉害,全是因为她在宝莲峰的潭水里浸泡了几个时辰所致。

不过这葵水一来,她倒是悚然一惊之后,又突然松了一口气。

每次与萧禽兽行完房,她都不曾喝过避子汤一类的药物,先前她自己是糊里糊涂的,也从未想过会有身孕一事,萧冠泓和楚嬷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有意或无意的也不让人提醒她。

这会子若不是听到柳大夫说到子嗣一词,她根本想都不会想到这个问题。此刻她暗自庆幸着:还好!她与萧冠泓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实在不适合添一个小生命来捣乱……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冠泓突然出声:“柳生,以后夫人会月月如此疼痛么?”

柳生沉吟了片刻,恭敬地道:“禀王爷,卑职虽然不是妇科圣手,但会尽力为夫人调养身体的,待夫人好生调养一段时日,往后应该不会如此疼痛了。”

“嗯!如此甚好!需什么贵重的药材,你尽管开口,府中倘若没有,本王自去皇宫取来,就是人参当大萝卜也是使得的。”萧冠泓脸上紧张的神情略缓,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一旁侍候着的楚嬷嬷使了个眼色,道:“奶娘替本王送柳生出去吧!”

楚嬷嬷送柳生出去后,萧冠泓撩开帐子,拿眼去瞄躺在床上的若樱,不妨若樱正好瞧过来,两人四目想对,脸色都微微泛红,满是赫然无措之色,若樱几乎是立刻就别开了脸,窘的不行。

经过这一番尴尬的事情来打破,他们之间那种硝烟弥漫的火气场面也荡然无存了,先前要追根究底的事也似乎变得无足轻重了,甚至觉得为了那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的天翻地覆,是极为不明智和可笑的事情。

萧冠泓略有些不自在的轻轻咳了咳,随后撩衣在床边坐下,俯下身在若樱的额头摸了一把,低声道歉:“都怪我不好,方才不应该那样对你,是我气过了头,等你好了,尽管打回来。”

见若樱依旧别着脸不说话,他焦急而又关切地道:“你要怎样都可以,但你说句话啊?这会子还疼的厉害吗?”

若樱这才转过脸来,雪腻的脸颊满是奇异的红晕,觑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做伪,搁在玉枕的头轻轻摆了摆,声音里全是羞涩窘然:“柳大夫给扎了针,这会子好多了!”她还真不习惯跟一个大男人谈论痛经的问题,难免有些尴尬和难为情。

萧冠泓彻底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真情流露,抚着她的头发控诉道:“差点被你吓死了,要是你每月都如此,我看我也不用活了,早点给自己一刀子求个痛快。”

若樱闻言怔了怔,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不知是因为他真挚的话语,还是因为此刻她的身体和心灵都特别虚弱,心里突然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觉得面前这个男子似乎不是那么可恶了,甚至顺眼了许多,至少他为她身体担忧的慌乱模样是真真切切的。

况且自打抓了她回来,萧冠泓嘴里虽然恶生恶气的恐吓不断,还不停的折腾着她的身体,却着实未曾真正伤害她,连她都能感觉到他是在虚张声势,借以吓唬吓唬她。

想到这,她美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似做了某种决定,第一次带些撒娇意味的嘟了嘟唇,眄睨着萧冠泓娇声说道:“不过还是很难受啊!刚才疼的我都不想活了呢!”

萧冠泓顺着她秀发的手一顿,漆黑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带着一丝惊喜和不确定看着若樱,当然更多的则是受宠若惊,若樱这是在向他撒娇吗?是吗?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若樱,望着她那微嘟的红唇和爱娇的表情,他才能确定这并非在做梦,若樱是真的在向他撒娇呢!突然之间,他的心口就变得很热很热,嗓子有些暗哑,却含着无边的宠溺轻责道:“都多大的人了,净知道混说!”说罢,怜爱地伸指点了点她微嘟起来的樱唇,一边又贪看她百年难得一见的娇态。

她本就美的惊人,又这样子娇声腻语的向他撒着娇,还带着几分羞答答的妍态,妩媚动人极了,使得他的心软的一榻糊涂,将一切都抛之脑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温柔似水了,说不出的魅惑动人。

若樱的唇边,难能可贵弯出一抹浅笑,忽然伸手推了推他,打断了他露骨的凝视,脸上的红晕红的更奇异了“你快出去换衣服!让丫鬟进来吧!”

萧冠泓也闻到屋中有一股血腥味,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下摆上的点点血渍,点了点头:“我倒是无碍,可是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先喝点热汤垫垫肚子?”

“怎地这般啰唆,不差这一时半会啦!你快去梳洗吧,这样像什么样子?”若樱娇嗔道。

萧冠泓嘴角微弯,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非但不急着出去,反而拉过她一只雪白的柔荑,垂着头,爱恋的摩挲了片刻,低低的道:“你若是一直这样对我该有多好啊?那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此时此刻,他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一般,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感觉。

他微垂首,铺撒的长睫毛掩住了他眸底的所有情绪,声音也低不可闻,像似在说给他自己听,若樱未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能通过他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来判断,他应该是高兴的吧?

她的目光飞快的闪了闪,心底一时也有些不是滋味儿,还有些觉得心虚惭愧。

她自己揣摩着萧冠泓应该会很吃她撒娇这一套,遂将计就计的使将出来,仅仅是想先让他放松些戒备,最好是忘记自己逃跑的事,别没完没了的盘问不休,以免影响到她以后的成算。

但她毕竟是面冷心热之人,对自己这不入流的作法甚是鄙夷,再加上她也是第一次对他这样做张做致,撒娇卖痴,却不妨他竟然这样的高兴,心虚是在所难免的了。

“王爷,老奴令人备好了沐浴香汤,您且先去梳洗吧!夫人还饿着呢?有什么话,待夫人身子好些了,再说不迟。”

楚嬷嬷送走了柳生,带着丫头们在门外候了半日,听了好一会壁角,这两人还腻着磨唧个没完,就不顾尊卑的提醒了一句。

湘王府比别的王府人口都来得简单,以前就萧冠泓一个主子,现在多了一个若樱,整个王府的仆人手里的活计都轻松,所以那厨房里成日都是好饭好汤的备着,就怕饿着这两人。

萧冠泓恍然,如梦中初醒,连忙将若樱的纤手放在薄毯内,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下了榻出去了。

屋外,萧冠泓挥手令小桂和丫头们都进去,然后向楚嬷嬷看了一眼。

楚嬷嬷了然的笑了一笑,小声回禀:“王爷无须担心,柳大夫道是夫人只要好生调养,于子嗣上是无妨碍的,王爷和夫人俱是福运泽厚之人,子嗣绵延昌盛是得菩萨保佑的,且把心放回肚子去吧!”

“借奶娘吉言!”萧冠泓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眉头舒服开来,终于肯大踏步的去沐浴了。

……

“劳烦嬷嬷了!”若樱在楚嬷嬷和小桂的服侍下重新梳洗过了,换上了干净舒适的家长软绸。再躺到床上时便觉得身上好过多了。

丫鬟们趁着她去沐浴时,早轻手轻脚的将内室的铺陈重新换过,又在案上的兽鼎内熏上香饼,开窗四面通了气,屋子里此时空气清新,芳香怡人。

“这是老奴份内事,夫人太客气了,倒是会折煞老奴。”楚嬷嬷拿大迎枕帮若樱垫好后背,温和的笑道。

说着,一边命丫鬟在床前支了一个小桌,布上精美的饭菜,随后打量若樱依旧苍白的脸色道:“不是老奴说您,您也该多珍惜着自己的身子骨点,看把王爷急的!”

若樱垂头按着仍然有些胀疼的小腹,想起萧冠泓刚才满脸焦急的模样,毫不作伪,便点了点头道:“嬷嬷,我都晓得的,您放心,这些活儿还是让小桂来吧,这会子太晚了,您也该去歇息了!”

楚嬷嬷看她的样子似有所动,但只怕还是没有进到心里,只得暗暗叹息,王爷这样的龙子凤孙,与生俱来就尊贵不凡,兼之甚得圣上宠爱,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说天下的女子,只说车遇国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使了浑身解数,想博得王爷的另眼相待,皆恨不得自荐枕席让王爷收用,做个姬妾也好!便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一心系在王爷身上,偏若樱如此冷性倔强,王爷虽然是强掳了她,强占了她的身子,但事情已然是这样了,王爷对若樱也甚是上心,可这姑娘还是个捂不热的性子,至今都还没有转圜过来。

楚嬷嬷走后,小桂忙端了乌鸡汤来服侍若樱。

若樱摇了摇头,她肚子尚且还疼着呢,实在吃不下,她看着小桂,有些担心地道:“小桂,今儿是我连累了你,王爷没罚你吧?”

小桂圆润白皙的面容现出了感激的笑意,快言快语道:“夫人不必为奴婢担心,起初奴婢也吓坏了,夫人您是没看到王爷当时那样子,像是要生吃活人般,真真是好吓人啊!奴婢现在回想起来,这心口都怕怕的,不过夫人您回来就好了,王爷还允许奴婢来服侍您,奴婢就感激不尽了,就是有什么处罚,奴婢也心甘情愿领受。”

自打若樱来了湘王府,就一直是小桂在侍候若樱,她觉得这个主子不但美的让她看呆眼,最主要是性情好,从不挑三拣四的为难下人,或者像哪些千金小姐一样,瞧不起她们这些丫鬟。

比之王爷那种阎罗王一样难侍候的主,她觉得若樱就是那观自在菩萨托生,能碰上这样的主子,她觉得是自己三生修来的福气。

既使会因若樱逃跑之事受到王爷处罚,她也权当是报了和若樱主仆一场的情份,心里没有半分怨忧,何况看王爷现在这副模样,紧张夫人的要命,一个指头都没舍得动,倒还伏低做小的小意奉承,与先前冷意森森,喊打喊杀的模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依她看来,这会子王爷怕是早将追究夫人逃跑的事忘到瓜哇国去了!

小桂料事如神,萧冠泓沐浴完毕,去书房把一些事交待远山和冷洌去办了,过后依旧对若樱放心不下,径直进了内室,若樱今日的模样委实吓到他了。

同时他心中也很后悔,彼时他一心只想将若樱抓回来,所以才弄了那么大的阵仗,甚至于动用了斥候营专用的獒犬,令他意料不到的是,若樱为了避开獒犬的追踪,竟然躲入寒潭之中。

他不得不承认若樱此举甚是聪明,但不管是他还是若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寒潭的水太凉,若樱又在水底下躲的时辰太久,导致她痛经痛到抽搐哭泣,为此遭了一番大罪。

这会子他进得内室,见若樱散着一头青丝,软软地躺在靠枕上,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依旧苍白的吓人,嘴唇也不复嫣红,一副娇娇怯怯、可人疼的模样。

萧冠泓的心又跳的有些快了,禁不住一阵心神摇曳,似看痴了。

若樱是那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女子,她脸上素来是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美丽无邪的脸,再加上眉心间那种空灵和一丝淡淡的忧虑,就是她惯有的表情。

但她若是生起气来,桃花脸上生,如胭脂初晕,晶莹黑幽的眸子波光滟滟,自有一番动人心神的妩媚风情,可现在她恹恹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楚楚可怜和让人心疼的柔弱气息,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眼睛半阖的脸上,越发显得那如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浓密乌黑,清纯中透着一股子惊人的病态美。

“小桂,夫人怎么还不吃饭?”萧冠泓俯下身子摸了摸若樱的脸,顺势撩袍在床边坐下来。

小桂还是有些怕这个年轻的王爷,鼓起勇气道:“禀王爷,夫人身子难受,吃不下。”

若樱半阖的眼帘睁开,看了萧冠泓一眼,小声地道:“不怨小桂,是我自己不想吃。”

萧冠泓接过小桂手中的鸡汤,面无表情的吩咐屋中的丫鬟们:“你们且先下去,小桂你去把药端来。”

小桂等人退下去后,萧冠泓用汤羹舀上一勺乌鸡汤,自己先抿了一口,感觉温度刚刚好,便送到若樱嘴边:“你那么早从海棠院出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这会子就是不想吃,也得喝点汤,再多少吃点红豆羹,等会吃药才不会难受。”

若樱看着嘴边他执意不肯撤开的汤匙,有些别扭的喝了下去,见他又舀了一勺递过来,忙道:“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要不让小桂来也行,你做这些我觉得太违和了,会怀疑我自己眼花了的。”

不光是萧冠泓喂汤的模样让她难以置信,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不太习惯别人对她太好,小时候她满心希望得到别人的疼爱,后来习惯众人忽略自己了,反倒有些害怕旁人对她亲近了。

“怎么,嫌我做的不好?”萧冠泓好整以暇的将汤送入她口中,然后熟练的又舀了一勺。

“怎么会,你做的很好啊!倒是看不出来你会做这些事。”若樱也有些纳闷,他喂饭喂得如些得心应手,一点也不像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嘴的贵公子。

萧冠泓舀汤的动作顿了一顿,微垂着眼帘,沉默了很久,突然声音暗哑地低声说道:“娘去世前病了一段时日,我常常这样服侍她吃饭,虽然过去了许多年,可我记忆犹新,仿佛昨天才这样喂娘吃过饭……”

他的喉咙像堵住了东西似的,有些哽咽,便放下汤匙,将脸转向一边。

若樱定定的看着萧冠泓弧度完美的侧脸,他乌黑的头发被紫玉冠高高束起,低低的垂首,面上让人看不出表情,她不禁有些怔然,这样脆弱孤寂和孝顺的萧冠泓是她所不熟悉的,也许自己因前面的事对他存有心结,所以对他的看法不免有失偏颇。

她心底酸酸涨涨的,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滋生出来,只为他思念母亲的这一刻!

旋即,她眼神微动,一脸无所知的样子,似嗔非嗔的抱怨:“饿死我了,你还喂不喂啊?”

萧冠泓连忙转过头来,重新舀了一勺鸡汤喂她,除了眼眶微红之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若樱鸡汤没喝多少,熬得稠稠的红豆粥也只吃了几口便作罢,喝了药就疲惫的昏昏欲睡了,她今天也真是被折腾的够呛,好在她身体素质好,若是别的弱质纤纤的女子,怕不是小命去了六七分了。

萧冠泓就着她吃剩的用了一些汤饭,漱口净手后也上了床,此时若樱已是半睡半醒,她很想沉沉的进入黑甜香,但肚子偶尔的抽疼,还是会让她时不时的惊醒。

“睡吧!”萧冠泓温柔地把若樱搂入怀中,让她背贴着自己,手上运了内息放在她肚子上捂着。

“唔!”若樱感觉小腹上热热的,痛楚也得到些许缓解,迷迷糊糊了应了一声,躺在他强壮的臂弯中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室内静谥无声,如梦似幻的纱帐内,两人紧紧相贴的身影,犹如一对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的汤匙。

……

趁着他们两个睡觉的功夫,咱们来说说宇文腾吧!

宇文腾步履沉重的踏进漪澜轩,对行了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几个丫鬟视而不见,径直吩咐:“爷要沐浴,让青娥进来侍候。”

柳青娥心中一喜,在另外几个丫头下眼刀子乱飞的情况下,从容的走进里间。

宇文腾坐在大木桶中,将头搁在木桶边沿,棱角分明的脸上剑眉微蹙,阖着双目,优美的唇线抿的紧紧的,满腹心思的样子似有一丝担忧。

他有着标杆般笔挺的健壮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极有韧性的身躯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让他显得英气十足,很有男子气概。柳青娥拿着帕子的手缓缓在他身上搓洗着,感受着手底下肌肉中蕴藏的力量,她的手从他的背后来到宇文腾的胸前,人也慢慢向宇文腾偎了过来。

“青娥,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宇文腾眼睛没有睁开,往日里清冷的声音中似乎多了某种情绪,是旁人不明白的情绪。

柳青娥抚摸他强壮的胸膛的手一僵,“爷!可是青娥服侍的不好?”言罢她转身到前面,手又开始动作,顺着宇文腾强健的胸膛慢慢往他的腿间而去,同时娇艳的红唇也向着面前的胸膛亲了下去。

柳青娥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轻拂着宇文腾的皮肤,使得他心里突然起了烦躁之感,冷冷喝道:“说了让你下去,怎么?敢质疑爷的话了?”

“奴婢告退!”柳青娥的眼皮立刻红了,泫然欲泣,她上次侍候他沐浴,他不是很兴奋的按着她在水里大弄了一回,动情时,还将她的头按到水里,弄的温漉漉的,把她快淹死了且不说,害她喝了好几口洗澡水。

彼时他兴奋的不行,直弄得她喊求饶,浑身的骨头都快被他折断了,她还以为他喜欢这个调调呢!

宇文腾哪管她心里面在想什么,兀自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头顶精致雕刻的房梁。他想到湘王那冷酷无情的心性,若樱此时不知被湘王怎么处罚呢?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到湘王府探望一下,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若樱为什么要逃呢?以前自己曾说过要收她入房,她不愿意。这会子跟着湘王,不是宇文腾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若樱跟着湘王的确比他强上许多,可看她那样子,好像还是不愿意?

宇文腾颇有些头疼,觉得还是明天带着妹妹一起去湘王府亲眼看看若樱,这样他才会放心。转头却发现柳青娥还没有退出去,反而以一种惊异和费解的目光打量着他的胸膛。

“你怎么还未出去,要爷叫人来拖你出去吗?爷把你们惯的没边了!”宇文腾的声音欲渐寒冷,他作为骠骑大将军,一向一言九鼎,最容不得人不听命令。

“不是,将军……”柳青娥欲言又止地,似乎在斟酌用词:“爷,好奇怪,您的肩膀上什么时候有个辟邪文身了?方才并没有啊?这个好吓人哦!……”

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刚才并没有看到这个诡异的文身啊,就这么会子功夫却多出个这样的东西。

“嗯?”宇文腾立刻在水中坐起身,灵动的黑眸左右扫了自己的肩头一眼,果然在左肩偏向胸膛的地方看到一块辟邪文身,那文身有他的手掌大,是青色的,还是龙形的……

他深遂的眸子光芒一闪,若无其事的道:“无碍,就是爷文来辟邪的,你出去吧!不要向旁人说起,以免堕了爷大将军的名头和威风,让人白白笑话了去。”

柳青娥其实很想说,你不要拿我当笨蛋,这个邪物分明是将将才出现的!但她眼神微闪之后,还是温顺的退出去了。

待得柳青娥一走,宇文腾立即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左肩,他心底疑窦丛生而又惊异不定,却能肯定这不是文身,绝对不是!

他自己的身躯上除了刀伤箭伤各种伤,并未文过身或者雕青什么的,且这个像文身的东西是一个青龙图腾,张牙舞爪,盘旋飞舞,神情活灵活现的。

“小东西!”宇文腾轻声喊着那条青龙,声音中透着一股宠溺和亲昵。他感觉这条青龙看起来是特别的眼熟和亲切,仿佛是自己身上与生俱来就有的东西,丝毫没有柳青娥所谓的吓人之感。

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浅浅淡淡的,却是发自己内心深处的笑意,似乎是在欢迎这条青龙的到来。

宇文腾立刻从浴桶里起身,穿戴好后飞步流星的唤了下人去找父亲。

精明的下人用不了多久就找到了老爷,他们猜测的很准,女人多的地方找老爷,一找一个准,完全不必担心找不到。

少顷,宇文父子俩在祖宗祠堂里的密室里面碰头。

密室里有几颗南海夜明珠,显得异常明亮。

宇文泰仔细的抚摸着儿子肩膀上那条嚣张的青龙,激动的差点老泪纵横,如果这肩膀是女人的,指不定他会毫不犹豫的亲了下去。

他颤抖着声音道:“错不了,错不了……与你先祖身上的一般无二,那盒子中有记载,这青龙图腾本应是我们家族长子嫡孙身上代代相传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得青龙图腾消失了,为父和你祖父,以及曾祖父,还有上几代祖父身上皆没出现过,还以为只是个传说,未曾想到如今终于出现了……”

“可能是与这檀木牌有关吧!”宇文腾将掩在头发中的檀木牌解了下来。

“屁,你老子我一天到晚戴在身上,却也没见半条龙出来过。”宇文老爷立马给予否定,紧接着他疑惑地问儿子:“你老子戴着玩意儿时,恨不得藏到肉里,你倒好,天天大摇大摆的放在外面招摇,此举甚是不妥!要是给别人抢去,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您藏着掖着又怎样?还不是让您那九房小妾晓得了。”宇文腾淡淡的反问,复又道:“儿子还真怕没人来抢呢!谁要抢尽管放马过来,到时儿子定将那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宇文腾说的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尽显骠骑大将军的威风凛凛和杀意腾腾。

原来是引蛇出洞啊!宇文老爷与有荣蔫的同时也感慨万份,看看!这就是有本领和没本领的差别!羡慕嫉妒也木有用……

宇文腾偏着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青龙,又看了看那副年代久远的古画上的先祖图像,细细比照了一番,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狐疑的光芒,总觉得先祖似乎比自己威风许多,青龙图腾倒是一模一样,但其他的地方却好似那里都不一样。

“对了!”宇文泰双掌相击,似突然想起什么来:“为父倒把这最重要的事忘记了。”

说完,他躬着屁股在密室里捣腾着,不一会就捣腾出一个古朴的盒子递给儿子,又拿出一把分不出年月的钥匙过来:“打开,此乃先祖他老人家传下来的,里面可是无价之宝,只有身上有图腾的人才配拥有,你老子想要还没资格。”话里话外不无抱怨之意,他也是长子嫡孙的好不好。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两父子还没能将盒子打开……

宇文腾停了手,清冷的眸子露出将信疑的神色看着父亲。

“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你老子我记错了啊?就是这样没错啊?”宇文泰面对儿子怀疑的眼神,气得跳脚,他也被这个破盒子折腾的满头大汗,脾气这会子是相当的不好,常日里他与女人翻云覆雨时都没下这大的力气。

“您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漏了,或者年代久远而忘记了的?”宇文腾依旧一派沉着冷静,同他父亲猴子跳火圈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父子俩孰强孰弱,一眼则明!

宇文泰恨恨的瞪着儿子气定神闲的模样,怔怔地发了一会呆,蓦然抓住儿子的一根手指狠狠的咬了下去。

宇文腾没有挣扎,任凭他老子咬,很快,手指就被咬破了,血滴滴哒哒的顺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流到地上。

“把血滴到锁孔里。”宇文老爷总算出了一口气,拽拽地命令儿子,打不过儿子咬一口也是好滴。

“为什么一定要我的血,您自个的不行吗?”宇文腾却不是个咬不反嘴的主。

宇文老爷被他噎的眼翻白,气呼呼地道:“老子戴那玩意儿素来不发光,身上也没龙,血没用……”他其实觉得这怪丢脸的。

宇文腾凉凉的看了他爹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白——您这会才觉得您没用啊!

……

早晨柔和的阳光洒满湘王府,来来往往的仆人们都放轻手脚,就怕扰着主院的王爷和夫人。

秋水居内室一片安静祥和,萧冠泓已经醒来多时了,却并未起身。

若樱昨晚上睡的极不安稳,明明睡得很沉的时候,会突然痛醒,反复几次,差不多到了天蒙蒙亮才真正睡着了。此时她正温顺乖巧的靠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白嫩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些血色,唇瓣同样恢复了娇艳。

萧冠泓有些爱怜和心疼地摩挲着她的眉心,想将那一丝淡淡的忧郁抹走。

突然,若樱阖着眼睛却轻轻出声:“谢谢你,我醒了,你起来吧!”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绝非铁石心肠,夜里萧冠泓一直用手帮她暖着肚子,她刚一动,他就惊醒,不折不扣的照料了自己一整夜,她打小长到这么大,从未有人如此精心的对待过她。

“还疼吗?要不你再睡会儿吧!”萧冠泓总觉得若樱如今是越来越弱不禁风了,这使得他心里很不安。

他宁可若樱犟犟地和自己对持,生龙活虎的和自己打斗。那样的她通身都是凌厉、自信、傲然、无畏……那时候的她风华绝代,无比的鲜活美丽,美眸流转间流光溢彩,别样生辉,一颦一笑让人无限回味!

犹记得两人首次用竹剑交手时,她一身水蓝衣裙凌空翻飞,青丝缕缕随风而散,白色丝帛绕着她周身飞舞翩跹,霎那芳华,便永驻他心!

也许在更早以前,也许是在宇文腾的书房,也许是上辈子,这个女子便入了自己的眼,深深钻进了他的心,扎下了根,让他丢不下,放不开……

“比昨天好多了,不躺了!”若樱睁开了眼睛,散着一头长长的秀发自他怀里坐起来,素手轻勾罗帐,却看到阳光透过窗纱射了进来,灿灿的晃人眼睛。

萧冠泓也依着她起身,一边令丫鬟进来侍候,一边揽着她的肩嘱咐道:“你还是在床上躺一天吧!这时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若樱温顺地点点头,慵懒地靠在他的肩头,纤手轻掩口,打了一个呵欠。

两人下床梳洗完毕,吃完早点,若樱喝了药,在太阳底下走动了片刻,萧冠泓就不停的催促她去床上躺着。

若樱昨晚上没睡好,甫一上床便阖着眼睛想睡。

不料一只手却被萧冠泓握了起来。

她不解地睁开眼,却看到萧冠泓兀自支使着小桂,把装着羊奶的铜盆搁到床边,然后把她的手放入盆中泡着。

若樱是瞬间泪流满面,羊奶是温热的,泡着极为舒服,问题是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变态啊?手是她的,有些许伤痕亦不足为奇,他为什么执拗的非要把那些伤痕去掉哇?

萧冠泓眼帘微垂,瞥着她非但没有睡着,反而苦大仇深的盯着铜盆里的羊奶,建议道:“要不你侧躺着睡吧,这样双手都可以放进来泡,一会儿就好了。”

若樱无语,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翻个身侧躺着,将另一只雪白柔荑也放进盆中,然后沉沉睡去。

其间若樱一直没醒,直到手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她飞快地睁开朦朦胧胧胧的水眸,入眼便看到自己冒着血珠的中指被萧冠泓紧紧捉在手中。

“你刺破我的中指干嘛?”若樱纵然有些惊诧,却并没有起身,仅是娇慵无力的问他。

萧冠泓坐在榻边,拿着一个精美的白玉小瓶,把若樱中指上的血珠挤了两滴进瓶子里,随后泰然自若的斜睨了她一眼,拽拽地道:“我也不怕说与你听,此乃魔教秘法,只需取你两滴血配药,再给你下个降头,自此以后你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本王,再也不会逃跑了。”

“哇!不是吧?”若樱故意配合着他惨叫一声,深觉此人不可理喻到了极点,她满脸鄙夷之色地看着萧冠泓道:“恕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曾知晓此等邪门歪道之术,不过想来也是个不中用的法术,倘若是有,那还要牢房做甚?”

萧冠泓闻言并不反驳,墨玉一样的眸子里闪过睿智的光芒,只是微微一笑,似胸有成竹,将白玉瓶收放到妥贴之处。

紧接着他俯下身,用嘴轻轻的含住若樱的那根中指。

若樱慌忙要把手往回撤,小手却被他的大手抓的更牢。

他滑腻的舌头在她指头轻轻打着圈,轻轻吸吮着,舔舐着,带来一种酥醉麻麻的感觉,但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着若樱的眼睛,含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娇娆光芒,似渴望又似挑逗。

若樱一看他露出那种勾人摄魄的眼神,就知这厮要发情了,顿时羞赧难当,忍不住低声斥道:“你个混蛋又想干嘛?还让不让人歇息了。”说罢,她不自在的转开春水盈盈的眼波,不去看那个一刻都不消停的男子。

若樱的话对萧冠泓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想到了若樱身体的情况,他卖弄风情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了,不舍地放开若樱的中指,愁眉苦脸的道:“我想干的事现在干不了,还能干嘛,不就是帮你洗手指上的伤口咯!”

是可忍,孰不可忍!若樱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挖苦他:“多大的伤口啊,用得着你这样么?”

“你身上任何一个小伤口对我来说都很大,你疼我也会疼。”萧冠泓理直气壮的反驳着她,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拿了一条帕子帮若樱擦了手,然后取了凝玉膏给她细细的抹在纤手上,每一根手指都不放过,那细致的、全神贯注的程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擦拭一把绝世名剑。

他的话让若樱沉默下来,半晌也没有言语,直到萧冠泓放大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迷惑地问道:“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你必须得安慰我一下!”有人不动声色,却用厚颜无耻地口吻道。

“你给我起开!我要睡了!”若樱素手微张,一把推开他那张痞痞的无赖面孔。

“我也不要多的,你让我亲几下我就走,说到做到。”萧冠泓黑润润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央求望着若樱。

“你个色胚子有完没完啊?”若樱伸手拉住薄毯盖住脸。

回答她的是萧冠泓猛然覆下的强健身躯。他扯开若樱脸上的毯子,向若樱的檀口狠狠亲了下去,一边亲一边道:“你老老实实的让我亲,我就少亲几下,不然……”说着他就撬开若樱的唇瓣,把舌头伸到了她的嘴里。

若樱头向后仰,徒劳无功的想避开他猛烈的攻势。

萧冠泓则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她的头,舌尖霸道地钩缠着她柔软的舌头,在她小嘴内肆虐,另一只手却熟练无比地拉开她的前襟,径直抚上她滑腻的酥胸。

“嗯!”若樱忍不住吃痛的娇吟出声。

她无意识的娇吟让他差点崩溃,越发在贴着她的身子磨蹭起来,在他无比耐心的搓揉下,若樱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慢慢开始回应着他。

一时间,房间里全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吻声和两人的喘息声,以及滋滋吸吮声。

“住手,你够了没?”

若樱率先从迷情中清醒过来,至于原因,却是萧冠泓已经无法无天的去脱她的亵裤了。

“噢!”萧冠泓懊恼无比地在她身上狠狠蹭了几下,心中也知这不是干事的时候。

他颓然地翻身倒在床上,恨恨不已的槌了一下床,喘着粗气道:“难受死了,不晓得还要熬几天才能爽快到?”

若樱微红着脸,一边拉紧胸前散开的衣襟,一边伸出美腿踢了踢他,慢悠悠地道:“你王府里不是还有几个绝色美人吗?随便叫一个来侍寝不就解决了?何苦熬着,也没谁颁贞洁牌坊给你。”

“你就作吧,作吧,本王还未找着顺眼的女子,你就敢私自逃了,若是我找着顺眼的了,你指不定已逃到天边去了。”萧冠泓气愤地控诉,他对若樱逃掉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宽宏大度。

若樱分辩:“我们是以两月为期没错,可现在都过了半月有余,你屁动静没有,还骗我说要多招美人来王府,谁知你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逃?难不成等你把我卖了,我还勤劳地帮你数银子?”

“这不还早么?是你不遵照诺言行事在先,所以我打算有样学样。”萧冠泓往若樱身边蹭了蹭,抓着若樱的一只手合握在他翘高的硬实上,极快的动作起来。这会子不能随心所欲行事,有佳人柔软的小手搓揉着,聊胜于无吧!

他原来就没打算放若樱走,现在更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耍赖了。

想他长这么大,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可她们都只是看得到他皇子王爷的身份,看到他俊美的外貌,唯独若樱,不但无视他的身份,拿他当平常人看待,而且在他说到手足相残时,见他伤心痛苦,还会心软的安慰他,一心想抚平他的伤痛——在那之前,她甚至是拿他当仇人看的!

这样心地善良,又不贪图荣华富贵的笨女人,他是三生有幸才会遇到一个,何况她早入了他的心,入了他的眼,放了她?难道他看起来像二百五吗?

“啊!”若樱握着他的命根子的手一用力,立即听到他凄惨的叫声。

若樱满是威胁地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说两个月后也不打算放了我吗?”她边说手下边施力,怪不得萧禽兽老喜欢制住自己,这拿捏住人的滋味真好!

“咝咝!”萧冠泓疼的嘴里不住吸气,却依旧不忘调笑:“看不出你这么喜欢我兄弟,若是你再用力,可就断了啊!到时可没人陪你快活了。”

若樱美眸微眯,向他抛了一个风情万状的媚眼,娇声嗲气的道:“断了甚好!王爷你可就要去做太监咯,人家嘛,就不用你操心了,自会找男人逍遥快活去!”

“你敢!”萧冠泓咬牙切齿地道,不顾疼痛,猛地一个翻身把若樱压在身下,顺便将若樱威胁着他兄弟的手拿开。若樱挑衅的话千真万确说到他心坎上了,原本就担心放她出去后,自己会变成绿壳王八,不曾想若樱还真有如此打算。

若樱认真的看着他道:“我真的只能陪你两个月,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王妃和侧妃总归是要进门的,你很希望看到我在你妻子手下讨生活吗?你从前不也说过一日夫妻百日恩么,念着我陪了你这么长久的份上,难道就不能放我一马?”

“跟着我,谁也压不到你头上,只有别人在你手下讨生活的份!什么王妃侧妃的,影子都没有的事儿,既使有,你难道是个任人拿捏的主?”

萧冠泓沉声说道,她连自己都敢打敢骂,一个不遂意就放刁撒泼,只差上房揭瓦了,还会怕别人?

若樱闻言,却只是淡淡地将头扭到另一边,脸上神色莫名,她默默无语的沉静了半响之后,瞥了萧冠泓一眼,紧接着闭上眼睛,满脸疲惫之色。“你出去吧!我想歇会儿。”

萧冠泓微怔,墨玉一样的眸子定定看了若樱半晌,见她果真是不在再搭理自己,闭着眼睛一副打算休息的模样,可是她长长的眼睫却在轻轻颤动,似被惊到的蝴蝶一样扇动着双翅,心中便有些明了,若樱这是装睡呢!

他觉得若樱这副模样甚是蹊跷,暗地里寻思,她怎么不继续这个话题了?难不成她想通了?或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呢?想到此,他心中又有些不安了,追问道:“莫不是你还不想跟着我?寻思着逃跑?”

若樱依旧闭着美眸,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嘴唇越发抿紧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在多说也是浪费唇舌。

她好不容易从秦家那个牢笼逃出来,还没过上自己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呢,却又被萧冠泓困在这个富丽堂皇的金丝笼里,像是他豢养的宠物一般,没有丝毫的自由;再则是萧冠泓乃一介亲王,日后总是要姬妾成群的,她不逃?难不成以后还得跟他那些王妃,侧妃和满院子的姬妾争风吃醋,各种斗法,就为了争这么一个男人的那丁点宠爱?

那种成日里跟些女人勾心斗角,为一个男人吃醋争宠的生活,若樱就是想一想都不寒而栗,何谈过上一辈子?若是她能适应,并且忍气吞声的容忍那些女人,她与南宫辰青梅竹马的多年感情,何苦走到今天这地步?

若樱一想到这些,心里全是苦涩与傍徨,也不知当初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只是……这些都是过往云烟了罢!

见若樱仍不说话,萧冠泓不禁猜疑起来,试探地道:“你是不是嫌名份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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