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魂 052】乱点鸳鸯（1/2）

那倾城的面容带着坏坏的笑，沐凉啪的一声将这个可怕的幻影拍回了脑海深处，幻觉，一定是幻觉！

水媚儿将那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更是凉了几分，“沐公子的心上人，怕是人中之凤吧？”又怎么会是她这种烟花女子所能比拟。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伤感，而沐凉却只能干干的笑了笑，“咳咳，媚儿姑娘不要误会，其实沐某并无心于男女之事，且沐某家中十分复杂，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娶妻的吧。”

她是女人，当然不会娶妻。

水媚儿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沐凉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在说谎，沐公子不娶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有了几分安慰，但是转念一想，是否这样就代表自己能一直在他的身边伺候着，哪怕没有名分，她也愿意。

“沐公子，我……”

“沐兄？！”这时，一个声音从楼梯处传来，两人回望过去，就看见了欧阳晏那吃惊的表情。

水媚儿的脸上带着泪痕，让欧阳晏不由得浮想联翩，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欧阳晏却心中清楚，沐兄的为人一定不会是对水媚儿做什么，怕是她在责问沐兄为什么不肯接受她吧？想到这，欧阳晏只觉得有些压抑。

沐凉见三人僵持在那里，微微挑了挑眉，“欧阳兄来找媚儿姑娘？”

“……额，嗯。”此刻的欧阳晏哪还有一丝往日的模样，他不愿水媚儿为难，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第一次对女子如此手足无措，也只因为她是敏感的媚儿吧。

“媚儿，你的卖身契我已经拿给巧姐儿看了，所以你不再是这花楼的女子，明日我便派人接你进锦绣庄，你安心在庄里住下吧。”这是欧阳晏想了许久后得出的结论，他知道水媚儿是孤儿，就算是赎身后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带回庄里照顾着。

然而，水媚儿却只是感激的笑了笑，“多谢欧阳公子，可是媚儿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入住锦绣庄。这几年媚儿也攒了不少银子，可以照顾自己的。”

“这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欧阳晏不由得急了，他对着沐凉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轻轻撇了撇嘴，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出马说服水媚儿？！

真是欠了他的，“咳咳，媚儿姑娘，欧阳兄说得极是，一个姑娘家只身在外确实不方便，入住锦绣庄也无碍，相信欧阳公子会打点得十分妥当，这样也好，沐某有时间还可以去探望姑娘。”

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沐凉觉得欧阳晏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他不是很有主见的一个人吗，怎么到了水媚儿这里就变得婆婆妈妈的。

水媚儿一听，当下皱起了眉头，欧阳晏立刻知道她已经有所动摇，当下站了过去笑道，“是啊，沐兄时常来我庄里做客的。”

还要情敌帮忙，欧阳晏也觉得自己有些没用，可是真让水媚儿流落在外，他实在不忍心。

她什么时候去过锦绣庄了？身后的沐凉不由得干笑了一下，便默默的退了出去，将交谈的机会留给两人。

从花楼出来，沐凉只觉得心中有些失落，那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路过的百姓原本在看见了那张绝世面容有不由得伫立了脚步，然而，沐凉的表情居然浮现出一丝阴狠，让那些百姓只觉得脚底发麻，慌忙拔开步伐躲得远远的，生怕受池鱼之殃。

居然没有个交代就把自己丢回府，那个该死的男人！

前方的道路有些拥堵，那熟悉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沐凉的注意。

“让路，谢谢……”

柳峰小心翼翼的指挥着，几名男子正满头大汗的搬着那巨大的匾额。

肩膀上被人轻轻一拍，柳峰回过头去，“公子？！”

沐凉看着那雕刻华丽，渡着金边的匾额，“来福当铺”四个金灿灿的大字仿佛能闪瞎旁人的眼，不少百姓围观着指指点点，谁也不知道这当铺是个什么东西。

破旧的茶馆如今粉刷一新，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就是没人敢进去。

“挂高一点，恩，往左边，再左边一点。”

几名小孩儿指挥着，看得人忍俊不禁，沐凉满意的点了点头，柳峰的这些弟弟妹妹确实聪明能干，只是这匾额，怎么看怎么有点招摇的感觉。

“公子，这是欧阳公子特地命人定做的，据说这木材都是上好的红木，还有这字，是真金。”

真金……好吧，确实是欧阳晏的风格。

一道秀长的身影从人群中晃过，闪身进了当铺，沐凉柳眉一挑，便一甩衣袖跟了上去。

苏云目无旁骛，一下子便坐在了那高高的掌柜位置，他伸出手去戴上了布帽，还真有几分味道。很快便传来了敲打算盘的声音。

高柜被镂空的雕花所阻隔，斯文的掌柜认真的写算着什么，头抬也不抬。

“掌柜的，我想当一块帕子，这可是上好的绣帕。”一块精致的手帕慢慢的推到苏云的眼前，他只是用眼睛瞟了一下，“三文钱。”

“这怎么可能？！当初可是买了一吊钱呢！”

“二手货不值钱了，反正你也是急用，三文钱凑合着当吧。”苏云脸不红心不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冷漠。

沐凉嘴角带着笑意，好家伙，这段日子不见，他倒是练就了铁石心肠啊。

“可是，掌柜的，奴家家中正缺米粮，指望着用这帕子当个好价钱，掌柜的行行好吧。”沐凉的语气里充满了悲伤和凄凉，只是苏云依旧没有抬头，更没有认出她的声音全文阅读。

“看你日子过得也不容易，那就五文钱吧。”苏云轻皱了下眉头，空出手来从柜下取出了五文钱平放在沐凉的眼前，“这是最后的价钱了，夫人看着办吧。”

五文钱，真是坑爹。不过沐凉十分满意，转念一想，“这帕子可是夫君送给奴家的定情信物，等奴家有了银子，一定会来赎取，那么……”

“到时候拿十文钱来赎，这手帕帮夫人保留三个月，三月之后若无人来赎，我当铺将会折旧变卖。”苏云将沐凉给的当铺手册背得滚瓜烂熟，多少钱当的，往后便要两倍的价钱来赎。

“你们，你们这简直是黑铺！”激昂的愤怒的声让苏云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黑铺？！”

他不知从哪里提起了一份说明摆在了沐凉的眼前，更是遮住了他的脸，“夫人看仔细了，我们这来福当铺是为了解百姓燃眉之需，将家中闲置的物品拿来典当换取银两，一切都是你情我愿，并没有强迫交易，若夫人有什么不满，大可以不当便是。”

“字倒是写的不错。”这时，沐凉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原样，苏云觉得疑惑，当下便挪开了那份说明正好对上了沐凉玩味的双眸。

“公子？！”

他慌忙从高椅上下来，为沐凉开启了那扇小门，神色有些担忧，他怎么就没听出是沐公子的声音？可是，公子嗓子一向都富有磁性，只希望自己这次的失礼公子不要在意的好。“公子怎么来了？”

沐凉笑而不语，她的目光落在那份说明上，苏云一看，立刻低头解释道，“小的思量了几日，怕是不少百姓会对当铺中的规矩不满，因此拟了这份说明，公子觉得是否合适？”

“你倒是有心，很好，最后再加上一句，若有闹事者将移交官府法办。”

“是，公子。”

沐凉环顾了下四周，此刻柳峰带着两名年轻的男女来到了沐凉的眼前，他们二人皆是双眼一亮，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容竟是无法收回目光。

柳峰在一旁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其中一名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沐公子有礼了，小的是吴阿牛，这是小的妹子吴阿花，我们从乡下来京寻亲，可是却寻无所获，所有的盘缠都用完了，不过小的有的是力气，妹子倒也手巧，希望公子能给我们兄妹一条生计，我们必定全心为公子办事。”

那男子有条不紊的说着，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闪烁，可谓是坦坦荡荡。

吴阿花的表情有些呆愣，此刻她的眼中已经全然是沐凉那俊美的外表，好俊俏的公子，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从前在乡下，她以为自己的兄长已经是最英俊的了，没想到来了京都，她见过了那最雄伟的建筑，如今又出现了世间最好看的人。

“阿花！阿花！”吴阿牛见一旁的妹子不说话，当下便紧张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这京都里的公子全都高傲古怪得很，肯定不喜欢被别人这么盯着看，妹妹可千万不要惹麻烦才是。

“啊……我，我，公子，我叫牛阿花。”那女子的脸上长着些许黄斑，似乎是常日照晒所致，而且她的心思全部都表现在脸上，倒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

“公子，妹子没读过书，不识礼数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吴阿牛歉意的行了一礼，沐凉淡淡的笑着，“无碍。”

一旁的柳峰看着沐凉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人对于她来说是满意的，当下便站出来补充道，“阿牛和阿花是小的同乡，性子耿直实在，公子，这就……”

沐凉轻点了下头，“嗯，留下来吧。”

两人面上一喜，慌忙要给沐凉跪下，却被她拦住了，绝美的面容轻皱了下眉头，“这是哪里学来的？在我这儿没这么多规矩，记住，我来福当铺的人个个都是有骨气的，不准轻易给别人下跪！只要你们好好为我办事，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兄妹二人惊讶的对看了一眼，原来，这京都里的公子并不是全部都盛气凌人，他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柳峰安顿了那两人之后，“公子，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公子选个黄道吉日正式开张。”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红纸，沐凉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都是黄道吉日，这个柳峰虽然年轻，心思却很细腻。沐凉一眼望去，便挑了一个顺眼的，正好是五日之后。

“柳峰，往后若是要找我，就去沐将军府，找一个叫红袖的人，若有侍卫阻拦，你就说是红袖的同乡，再将要说的话带给她便可。”沐凉想着自己并不能每日出府，万一有个什么急事，对于柳峰来说确实十分不便。

“小的明白了。”

“嗯，这里就交给你准备了。”留下这么一句话，沐凉便转身消失了在拥挤的人群当中。

……

回到将军府，沐凉一踏进自己的院子，就看见了那闷闷不乐在院子清扫着树叶的红袖。

“什么人惹我们红袖姑娘不高兴了？”那调笑的声音传来，红袖顿时一惊，回过身去却看见了一名男子的身影，当下便要尖叫，不想她的口却及时被那人堵住了。

“唔唔唔……”

“啧啧，莫非是春天到了？连你家小姐都不认得了？”沐凉有些无奈，这个小丫头还没习惯自己男装的模样吗？

红袖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不好了，老夫人今天寻了老爷，让老爷将大夫人放出来。”

哦？那老妖婆终于坐不住了？沐凉知道这件事早晚都是要由老夫人出面为大夫人说情，倒没想到这么快。

“嗯，我知道了。”

“真是替三姨娘觉得委屈，如果那时候老爷真的相信了大夫人的话，三姨娘肯定不止是被关个几日这么简单，这么能怎么轻易就把大夫人放了？！”红袖抱怨着，而沐凉已然进了自己的屋子开始换起衣物。

当那一身湖衫的女子再次出现在门口时，沐凉的表情已经带着几分严肃。

“红袖，有些话，我们自己心中清楚便好，这里是芙蓉苑，若换成别的地方被有心人听了去，我可能都保不了你。”

听着那有些冰冷的语气，红袖顿时收住了表情，她也是一时气愤才口不择言的，也是，她一个贱籍的奴婢，怎么能说主子的是非，还质疑主子的决定，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非得把她拖出去杖毙不可。

“奴婢知道了，是奴婢一时口快。”

那张小脸顿时耷拉下来，不想却是传来一声浅笑，“知道就好，若有下一次，在这里我就先办了你！”

柔和的笑容让红袖的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她的小姐从来不会对下人趾高气扬，如今还为自己着想，红袖只觉得自己是将军府中最幸福的丫鬟了。

“那沐慧蓉呢？”说起她，沐凉的心情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大小姐还是闭门不出，院子里依旧有许多侍卫守着。”

一朝被蛇咬，沐凉冷笑了一下，不由得想起那个白衣男子，三番两次被他坏了好事，这会沐凉想要动手的心情都被磨没了。

“六少爷那边你多注意着点，想必大夫人短期之内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是，小姐。”

夕阳的余晖渐渐被黑夜所取代，那安静的窗户透出明亮的烛光，剪影中，倩丽的女子正坐在桌边，认真的看着桌面上摊开来的羊皮卷。

沐凉的手指在那粗糙的羊皮卷上摩擦着，看着这奇怪的地图，却也研究不出其中的寒意。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小姐，吃点点心吧？”

红袖走了进来，正要瞄到了沐凉手边的地图，“小姐拿着这四国地图做什么？”

“你知道这个东西？”

红袖一愣，当下骄傲的抬了抬头，“奴婢还未进将军府的时候，也偷偷的上过私塾呢，这是我们四国的地图，看这。”她的手指在中间的一个区域，“这是凤和，右上角的是塞帮国，右下角的是朱玉国，左边的是元丰国。”

“只有四个国家么？”沐凉轻轻呢喃了一句，正好让红袖听见了，她想也没想便答了出来，“不是，中间还有一些小国，因为领土小，没有资格被画进地图里。”

沐凉看着那块区域最大的，几乎占了半张地图，“这元丰很强盛么？”

红袖突然想到沐凉落水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当下便耐心的解释了起来，“元丰很强大，一直以来都是由其他三国与各个小国年年进贡，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元丰的兵力便不再那么攻不可破了，我们凤和一开始只是一盘散沙，但好在开国皇帝骁勇善战，在他的带领下，凤和大统，逐渐强盛，到后面已经赶超了元丰的兵力，终于在两百年前的一次大战中打败了元丰，自此元丰便成为了我们凤和的附属国，其他的两国立刻称臣。”

红袖的眼中泛着一丝兴奋的光芒，沐凉可以理解这种身为凤和的百姓，有为国骄傲的情感。

从前的凤和如此的强盛，有谁知道，如今却是文官当道。

沐凉的手指在那块最大的区域上划着，奇了怪了，元丰领土这么大，照理说人口也应该不少，一人一口唾沫总能把凤和淹了把？

聪明的红袖仿佛看出了沐凉的心思，她微微笑了笑，“小姐，别看元丰领土大，有大半以上都是山林呢。”她的手指在地图上一划，那些山林正好成为了与凤和的分界线。

沐凉看着地图许久，只觉得有些奇怪，“这么说，元丰完全被山林围了起来？”

“是呀，所以那时候他们才没有注意到我们凤和的强盛。”红袖骄傲的回答着。

那么现在呢？沐凉轻皱了下眉头，不由得想起如今的凤和暗流涌动，来到这个时代许久，她已经知道这个凤和皇朝有多迂腐，既然当初元丰没有注意到凤和的强大，那么现在呢，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凤和正走向衰弱的趋势？

同理，沐凉知道，凤和的皇肯定没有去在意元丰如今的发展。

“小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红袖好不容易可以卖弄一次，这会越发的殷勤起来。

沐凉笑了笑，便轻摇了摇头。

“那小姐就吃点甜汤吧。”红袖将放在一边的甜汤端起，不想竟是动作太大手中一滑，那甜汤立刻染湿了整张羊皮地图，红袖吓得慌忙用袖子擦拭着。

“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

沐凉原本以为湿了就湿了吧，而她的目光却是集中在那渐渐起了皮的地图，“慢！”

“小姐……”

沐凉一把抓起那湿了的地图，原本平整的图面此刻全然皱起，轻轻一捏，居然破了一块小角，沐凉心中一动，立刻将整块地图扯开，里面居然露出了一块白色。

“小姐，这里面有东西？！”红袖顿时一惊，沐凉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她当下捂住自己的口。

一块白色的帕子被取出，沐凉平放在桌面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副不完整的图。

“这是什么东西。”

红袖瞄了一眼，却也摇了摇头，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