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杀伐喋血(精)(1/2)
已经是月朗星稀之时,娑罗城的夜市也已经收了摊,四下一片宁静,之时偶尔会从黑暗的角落发出一声凄厉的狗吠或者是猫叫。
将军府也是夜深人静,之时一些侍卫在府里上上下下的巡逻着;府邸深处安宁的春风苑内此时却是一片清明,九方思君坐在灯下绣着一方未绣完的手绢儿,那上面的一朵栩栩如生的红牡丹已经跃然其上,在那双巧手之下,空余之处已经有了半只斑驳的蝶儿,一副蝶戏牡丹眼看着就要完成。
在红木桌的对面本该陪着九方思君的寸心一手撑着脑袋,另外的一只手上拿着理好的丝线,只是此时那颗小脑袋不停的点来晃去,仔细一看,那丫头的眸子已经磕的死死地,原来是已经睡着了。
突然,估计是支着脑袋的手麻木了,手腕一软,那颗小脑袋猛地就磕了下来,砰地一声,刚好落到红木桌的桌沿上,这一下就算是再浓的睡意也去的差不多了。
“唔……”寸心捂着生疼生疼的额头,惺忪的睡眼一阵迷蒙,再落到对方九方思君身上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眨了眨眼睛劝慰道:“小姐,夜深了,明日在做吧。”
“先去睡吧,我这儿也快了,不用伺候。”九方思君头也不抬,手上仍旧不停的穿梭着。
“可是……”寸心还是不忍,“小姐,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老是这么熬着多伤身子啊,还是明日再绣吧,这些天不是一直都会呆在将军府吗?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儿,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不用管我,去睡吧,我还不困。”
“小姐……”寸心还想说什么,却见着九方思君已经抬起头,到了喉咙的话也就没骨气的咽了回去,“是,寸心先下去了……小姐,你……还是早些睡吧,不急的。”
九方思君点点头,嘴角上扬了几分:“去吧,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
“哦!”听到她这么说,寸心也找不到什么话再去回绝,于是只得懦懦的起身出去,在门口时还是犹豫了眼,可是看见九方思君手上的娟儿也差不多快要完了这才舒了口气放心的出了门,临走之时没忘记将屋子里的油灯挑亮了些。
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九方思君一人,窗外蝉声也停息了,她还是同之前那般低头绣着,没过多久蝶儿的另一半也出了来,只不过奇怪的是,那蝶儿绣的好生奇怪,左边一半翅膀色彩鲜活煞是好看,而右半边的则是以大红的丝线绣制,乍眼看去就好像是刺绣之人不小心扎破手指滴血落在那上面了一班,那模样就像是将两只不一样的蝶儿从中剖成两半又生生的拼凑在一起似的,着实是怪异得很……
只是……九方思君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似乎她对这这只蝴蝶很是满意,烛火之下那比玉石还要白皙几分的青葱柔荑在那上面轻抚着,嘴角带着笑……可那笑容也跟那蝴蝶一样怪异,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阴寒之感,似乎……似乎……她手下那不是一只绣制的蝴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般……
吱呀——
朱漆雕花门被人推开,那嘶哑的声响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妪在暗夜里沙哑的叹息一样,忍不住让人毛骨悚然。
“小姐,公子的来信。”
惊霜从外面进来将手上的密封的信递到九方思君手上,面上依然冷凝的可怕;九方思君收回在手绢上轻抚的双手,接过从惊霜手上递过来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是在最角落的地方有一朵朱砂描绘的凤凰花,从他们第一次通信开始好像就是以此来作为标识,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问过原因,是以这便成了他和她之间的默契。
起身在烛台上轻轻撩动几下,待那上面的石蜡融化之后她方收回手,将信封轻轻拆启抽出里面的纸张,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也没有什么关切蜜语,有的只是四个字:万事无忧。
唇角微微扬了扬,九方思君对折了信纸,然后放在烛火上点燃,不过是片刻功夫那纸张便化为一堆灰烬。
“明日我会出去一趟,你留在府中。”又坐回桌边,九方思君低头咬断线头,收了针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桌上的杂物。
“还是小姐留下吧,我出去。”惊霜面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就连语调也是冰冰冷冷的,但是就算是就这样也无法掩盖她对九方思君的关切之意。
“不用,这次我比较想自己动手。”九方思君弯了嘴角,口吻平静,不知道的人也只是以为这位大小姐想要尝试什么新的玩意儿,但是明白她的人就知道她这句话中究竟掩藏如何的残忍血腥。
“可是……若是被人发现了……”这一次的对手毕竟不一样,她怎么能够让她去冒险。
九方思君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回头看着惊霜,眸子里幽深的如一滩万年寒潭,“连女皇都能够瞒得过去,何况是父亲,惊霜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你自己?”
惊霜颔首单膝跪地:“惊霜不敢。”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九方思君拆下绣架上的手绢儿,放在手心抚了抚然后递给惊霜:“拿着这个寸心便不会再怀疑你,那丫头虽然寻常看着有些呆傻,但是她心里很是清明,只是有些时候她不愿意去想,你记着,只要能够瞒得过寸心,那么你便能瞒得住其他人。”
“是。”惊霜应下,是的,她确实不喜欢寸心,只是九方思君的话她从来就是深信不疑,既然她已经开口,那么自然就有她的原因,亦或是……那个丫头真是的她轻看了。
“我至多三日便会回来,这三日之内若是有人上门求见,不必推诿,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回来之后我们也该回宫了,公主那边也怕是该要着急了。”
“小姐……还是我去吧。”今天已经是初八,三日便是十一离月圆之日越来越近……
“无碍。”她抿抿唇放下撩了一圈儿的衣袖,敛下双眸:“如今的它奈何我不得,更何况是十一也不是十五,还没到厉害的地步,或许用不了三日我便会来了也不一定。”
“小姐……”
“惊霜……我记得你不是一个啰嗦之人,今日是怎么了?”她笑笑,惊霜却说不出话来,“今夜你就留下吧。”
“……是。”
惊霜颔首称是,待她在抬起头屋中已经只余下她一人,似乎她并没有什么吃惊,收了剑从衣橱中取出一袭白裙走进屏风后,没过多时,屏风后出来一女子,素衣白裳青丝未束容颜无双,她……正是那璇玑郡主九方思君……
……
祈阑边境宁城。
三国共处连年休战,往年萧条荒芜的宁城终于是过上了两年的安生日子,虽然不至于衣食无忧但能够安稳度日已然让他们日益满足,只是,原本这样的好事,到了军中却变了另一番模样……
因为战事的歇息,军中士兵便放松了警惕,起先还只是有人浑水摸鱼得过且过,可是近几个月军中已然开始由上至下的**,士兵们不再安心集训反而是变着法儿的溜出军营夜宿花楼,不是没有人管,只不过总是力不从心罢了……
城中将军府第,没有了该有的严谨肃穆,反而是花灯摇曳笙歌阵阵,丝竹声参杂着娇笑嬉笑声不绝于耳,循声而去,屋中大堂之上不见商讨军师的场景也没有守将把酒言欢诉说天下局势的怅然,有的只是……霓裳云鬓淫声笑语觥筹交错……
“哈哈哈!不错不错,从美人剥下的葡萄可真是香甜,来!在给本帅喂一颗……只不过可不是用手,而是用……”衣裳不整的宁城守将陈忠一手搂过面前衣衫半露的娇媚女子,一边淫笑着,一张在长着八字胡的嘴就朝着女子的红唇上凑过去。
“哎呀~不要嘛~”那女子媚笑着侧首,带着些许欲拒还迎,纤腰一扭伸手拿过案上的杯盏凑上陈忠的嘴:“大人,只是吃这些葡萄怎么能尽兴呢?来……玉儿伺候你喝酒!”
女子的声音娇娇软软,听得陈忠骨头都酥了就着她的手就饮下了那杯酒,完了之后还不忘在她娇俏的脸儿上用力亲上一口,然后大笑着搂过旁边的另一位美人,旁若无人的拉下女子单薄的纱衣,露出那白皙的香肩。
“大人~”那女子一声娇嗔,水眸含羞的拉上自己那聊胜于无的薄纱,含羞带怯的朝前瞟了眼,羞道:“还有人呢!”
陈忠一听抬起那正埋在女子香肩的头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之间大厅中间还跪着一名身穿盔甲的壮汉,大约二十三四的年纪,五官粗狂却只有一番正义之气,此时的他一脸铁青着,似乎是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咦?”陈忠疑惑的瞅着他,仰起头不悦道:“赵启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赵启一听到陈忠这话那一张脸马上又黑了几分,喉头滚动着,冷声道:“大人,属下所言之事你还没有答应,属下岂能离去。”
“事?”陈忠眼底一片迷茫,“你刚刚说了什么事儿吗?说了什么事儿吗?”问了几声之后他突然扭过头在两个女子脸上各自亲上一口,淫笑道:“美人儿们,你们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大人~”两个女子齐声娇嗔,却又同时依进他的怀里,叫玉儿的红衣女子美女一转,软绵之语倾口而出:“大人,人家赵大人可是说了,他想让您给他拨一笔集训用的经费,说是要用严整军纪呢……你身为将军,怎么能够没有听清楚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还要奴家记着,您可真是坏!”
“坏?”陈忠淫笑着拉下红衣女子的衣裳淫笑道,“老子不坏你们两个小娘们儿能在这府上吃香的喝辣的吗?”
“呵呵呵……”右边的紫衣女子一阵娇笑,娇嗔着拉了拉他的衣裳:“大人,您可别听玉儿瞎说,您啊,可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奴家挂在心尖尖上的可都是您……”
“哈哈哈!好好好!”陈忠大笑着口中一连着几个好,又将跪在地上的赵启忘到了一边。
“大人!”赵启咬牙喊了一声,抱拳的双手手臂上青筋暴起,像是忍受到了极致。
陈忠听到了这一声,动作微微收敛,推开左右两边的女子,步下软榻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石阶上,身子微微后仰双手撑在上一阶的石阶上,眯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赵启,懒洋洋的道:“你这小子这是何必呢?现在这太平盛世哪儿寻需要练兵啊?要是让有心之人知道了怕是要说你小子有些破坏着安宁和乐了,再说了咱们这些兵哪儿需要训练了,一个个强壮的能撩到一匹马,就现在这样就算是真的打起来也能以一敌二打得对方落花流水,你小子瞎操心什么啊?!要是实在闲的厉害,去城里看看哪家的小娘子能够看得上,本将军马上就派人给你提亲去,省的你小子整天就想着这些无用之事。”
迎面扑来的酒气冲刺在赵启的鼻翼之间,心里的那股火苗就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在这股酒气的滋润之下不断的滋长着,“大人此言差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寻常的训练不上心,千日之后又何来的兵上阵,还请大人体谅属下用心尽快拨下经费,以免延误时日。”
陈忠见自己的好言相劝没有让对方服软,脸上的笑意瞬间离去,阴沉着脸不屑的瞪了跪着的人一烟带着几分无赖的口吻说道:“经费?哪儿来的经费?四下平定无仗可打无战可拼你觉得朝廷在这样的盛世之下会给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拨多少经费下来?你要想训练巡便是,想要经费……哼,有本事自己上书皇帝,让他给你拨去!”
说完这几句他又慢悠悠的从地上站起来,再慢悠悠的朝榻上走去,而赵启听到这句话之时,心中的股子怒火哪里还能忍得住倏地起身猛抽出腰间的长剑抵住陈忠的背影……
“大人!”红紫二女一声惊呼,退后一步颤抖着身子捂住双城,双目含泪泫然欲泣。
察觉到身后的异样,陈忠缓缓转过身,敛眸看看对着自己胸膛的长剑,左边嘴角一勾,邪笑的看着赵启,似乎是料到他不糊真的出手一般好无胆怯的朝前一步,赵启未退,那长剑就穿破那层单薄的里衣,瞬间鲜红的血迹便涌了出来,而陈忠似乎也没觉得疼,之时不屑的看着赵启,挑衅道:“小子,曾经有一个老不死的也是你这样拿着剑指着老子,你知道现在那老不死的在何处吗?死了……两年前死了,而且死的很惨!你知道死得有多惨吗?全死了,你家子人全死了……就连他那个屁大点的孙子都死了!”陈忠红了眼,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嗜血:“今天,老子就给你个机会,你敢吗?你敢动手杀了老子吗?!”
那个老东西是何等身份都不敢,他还敢?他要是敢他定然能够把这个小畜生给五马分尸了!
赵启看着他,手上的剑还是那么直直的抵在他的胸口,鲜血还在留着,良久,他突然收起了长剑,然后将头盔和腰间的令牌扔在地上:“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我不会杀你,不是我怕了你,而是刚刚才发现,你的血会脏了我的剑!”
一语言罢,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他参军原本就是为了报效家国,如今这番模样,还继续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此离去浪迹江湖也好过看着眼前的畜生来的要自在~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赵启一离开,原本躲在身后的两名女子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想要去扶陈忠,却被他甩了出去:“滚!”
“大人……”女子还想要挽留。
陈忠泛红的眸子用力一等,一双某地掐住紫衣女子的颈脖,好似要吞了他一般:“老子说了滚,你这个婊子他妈的是没听见是不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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