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2）

“姑娘我和你说啊，前天夜里我家的老母鸡新下了几个鸡蛋，个头可大了，我今早将它们煮了，等会你可得多吃几个。”婆婆紧紧地抓着梓清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的却又没甚太多逻辑，东扯扯，西聊聊，若是别人如此，梓清定然会觉得厌烦，可是，不知怎的，梓清喜欢甚至享受和这个初识的婆婆带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疲惫的旅人，见到了家内灯光一般的温暖，又是有多久多久，没有人对她这么絮絮叨叨的了。这么想着，梓清便抛下了刚才的羞涩和不好意思，带着愉悦的笑容，和着婆婆的声音，一起将路径边的鸡啊，鸭啊哄着赶出人要行的路上。

没有那么整洁，甚至是有点脏的，你可以想见，鸡鸭自由自在地在院子里行走游耍，吃完谷子啄完虫子后留下的点点屎迹散布在院子的每一处泥土上，也没有人想着要去刻意的打扫，就那样，顺其自然的，存在着。梓清对这些并不陌生，曾经，她也有过这么一群看似蒙昧却极通人性的鸡鸭玩伴。微微湿润的空气里，动物身上及它们留在外界的所特有的味道，混合着乡野的青草香，又是一种几度返璞归真的清新和舒适。可以看见院墙周围的地上种着很多很多的凤仙花，保持着她们一贯的娇小，一株一株的，静立在墙角，红的，粉的，白的，各色各样，其中又以粉色居多。婆婆口中的厨房是一间灰瓦黄墙的屋子，也许是烟囱经常散出炊烟的缘故吧，很多灰瓦都沾上了黑瓦的印迹。屋子边就是一棵大树，叫不来名，可是叶子很绿，墨绿的那种，靠近屋子的那一围树叶颜色就没另一端的靓丽了，应该还是灰尘和烟雾的关系，近似的有些失去生机了，不过总算还是以茂盛的姿态继续长着的。

梓清跟着婆婆进了厨房，里面虽然摆满了很多东西，诸如柴火之类的厨灶生火做饭必需品，但是还是很井井有条并且整齐干净的。在里面的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盆鸡蛋，还浸在依旧有几分热气的汤水里呢，想来应该就是婆婆口中要她多吃几个的鸡蛋了。果不其然，婆婆安置着梓清坐在椅子上，又依次从橱柜里端出一大盆煮好的稀粥，两碟乡野小菜，再将碗箸放在梓清面前。

“姑娘，你就将就着吃些吧，乡野人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委屈你了，来，这鸡蛋，你一定得多吃几个。”说完就夹了好几个鸡蛋放在梓清的碗里。

“婆婆，你客气了，这已经很好了，我啊，以前也是吃这些的，那些个名贵东西，我看还没有这些来的好吃呢！”

“姑娘太客气了，到底是识字的人，说话也中听，我姓孙，家里啊，也就剩我和孙儿两个人了，能得你来家里居住，老太婆我高兴啊，家里总算能热闹点了。”

“孙婆婆，我叫梓清，你喊我清儿就可以了”，梓清一边端着碗喝着粥一边有些含混得应道。

“清儿姑娘啊，你先吃着，等会我让水儿陪你到村里四处转转。这孩子，又不知道野到哪里玩去了，哎，我去找找，你吃着起啊，多吃点。”孙婆婆立起身来，临走也不忘殷勤叮嘱着梓清多吃一点，又告诉梓清洗漱的位置，并指了指锅里烧着的热水。

梓清忙不迭地也站了起来，送她到门外，看着她走远了才坐回位子上，还别说，真的是饿了呢。吃了三碗下肚，梓清满足的舔了舔嘴唇，兴许是屋子里窗门闭着，有些闷，梓清便打开了窗子。映入眼中的恰是一片结着金黄穗谷的稻田，偶有戴着斗笠的农人穿梭其间，又有数只鸟儿欢鸣着飞高飞低，看着这令人舒心的一幕，梓清又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门被推开的声音，梓清疑惑的转过身来，不是水儿又是谁呢？看他挠着脑袋，有些红脸的样子，梓清不禁笑出声来，这一下，水儿索性连头都低下去了，就看他盯着自己的脚，而双脚呢，却是小幅度的来回动着。

“呵呵，水儿，我一直不知道我有那么吓人呢？”梓清玩味的走上前，走到水儿的面前。水儿呢，一个抬头，就看见了放大了的梓清的脸，就看他匆匆的退后几步，深深地吁了一声。

“没有，谁说你吓人了”，也不知道怎么了，水儿一下子胆子变大了，倒像是激起了他内心的男子主义了，“女人都是麻烦的家伙，又会缠人又回耍小脾气。”

“哦？怪不得看你见到女的都避而远之，我还以为你是害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