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说书人（2/2）

“你为什么不听说书啊？孙先生讲得不好么？”小屁孩儿又探了过来。

孟清清本不想理他，想了想对他笑眯眯道：“想不想知道这回书的结局？”

“你知道？”圆圆的眼睛眨了眨。

“来，叫声姐姐，我就告诉你。”

小屁孩儿看了她几眼，不清不愿道：“姐姐。”

“嗯，乖弟弟。”孟清清得意，“这书讲得一点新奇之处也没有，全是一些老旧俗套的东西。就拿这回说吧，最后肯定是那姓柳的女的杀了姓孟的男的，然后又自杀了。”

小屁孩儿有些不信，两人又听了一会儿，小屁孩儿便兴奋地咋咋呼呼，“真的耶，真的耶，柳如雪杀了孟郊，又自杀了！”

孟清清不以为然。多老的戏码！若是喜欢你的人杀了你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办？高中的时候，她们寝的八个女生还为此展开过深入的探讨。

孙瑞在台上早就气得不行了，想他自开坛说书以来，哪次大家不都是聚精会神，甚为投入。可是这次……他又瞥了瞥某个角落，发现某桌的一大一小仍相谈甚欢，根本将他视为无物。他心口一堵，瘦骨嶙峋的手指一指，怒道：“你若是再说下去，就上台来讲好了！”

孟清清见那根手指遥遥指向自己，不禁转首朝后看了看。

“不用看了，说的就是你！”

孟清清顿时有种上课说话被老师抓到的感觉。她嬉笑着站起来，道：“老……先生叫我有何事？”

“嘿嘿，老朽见你在台下说得高兴，不如到台上来将你的趣事说与大家听。”

“先生是……让我说书？”

“你若是能说，也未尝不可！”孙瑞打定主意她是不会上台的，只借此机会讥讽她一番。谁知那女子听了后，眼中突然迸射出精光，他一惊，顿感不妙。

孟清清蹦上台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孙瑞有吐血的冲动。

她一拱手，笑道：“大家听这没营养的东西想必也烦了，就让我讲个故事，给大家开开眼界。”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台下表情各异的众人，故作高深，继续道：“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火烧赤壁’。话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极遥远的东方，有一古国，名为中国，幅员辽阔，物华天宝。但其统治者气数已尽，各路豪杰迸起，杀伐征讨，最后三股势力渐渐突显，终成鼎足之势……”

孟清清喝了口茶，台下众人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她不禁有些得意。走下台去，便有人围上前来询问“诸葛孔明是否真有其人？”“那借东风之事可是虚构？世上哪有这等怪力乱神之事？”

孟清清分开众人回到自己桌前，长条凳上早不见了小屁孩儿的踪影，她也不甚在意，拿着桌上吃剩下的半包花生，悠哉朝园外走去。

尚未走出巷子，便被人从身后叫住，孟清清回头，见是那说书先生孙瑞。

孙瑞追上她，从袖中掏出几两银子，笑道：“这是姑娘今日说书所得，还望收下。”

孟清清自是不会与他客气，将银子悉数放入荷包里。

孙瑞见状，脸上笑容愈深，“姑娘所说故事真是闻所未闻，老朽今日方知人外有人。不知……姑娘可有意来戏园继续说书……”

孟清清眨眨眼，“有银子么？”

孙瑞笑道：“那是自然。若是以后的故事都如今日这般精彩，老朽自不会亏待姑娘。”

“那好！”孟清清爽快答应，“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便来给你捧场！”

见孙瑞满意地离去，孟清清也觉得高兴。她这算是有份工作了吧？若是以后慕容府发现她是骗子，将他们赶了出去，她还可以靠说书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