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谁是孩子爹(2/2)
风野听了,半晌才闷闷地说:“我明白……都是我家老爷子,弄出那么多男的女的来,害我现在要跟别人抢媳妇……”
他的抱怨让闾丘归笑了出来,“……这事真怪不到老魔君头上,谁让你眼光太高,相中了未来女皇呢?”
这话听得风野又高兴了起来,一扬眉头,“那是,我当然比老爷子有眼光。”然后往下一躺枕上阿紫的腿,“我可是正君,我要专宠后宫。”
阿紫揉着他的卷发,却有些担忧地看着闾丘归,“阿复跟阿贲怎么肯……”
闾丘归却直接枕上她的另一条腿,“那就算我没说。”
阿紫这心,立即卡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的……恨恨地捏上他的脸:“阿归,你腹黑了。”
三人说闹一阵儿,闾丘归坐起,“我们去摘野葡萄吧。”
风野却抬手把阿紫推倒,蹭了过去:“你去,我们再躺会儿。”
阿紫好笑地推了推趴在胸口上的风野,“别闹,我也想去,这么辛苦上山,正事不能忘。”
风野噘起了嘴,却还是起身拉起她,“偏心眼儿~”
阿紫眯起眼:“阿野~”
“好吧好吧,算我没说。”
看着风野口服心不服的小样儿,阿紫歉意地看了闾丘归一眼,不想他蛮不在意地拎起自己那个背篓:“阿野把皮褥收起放到那个竹篓里再挂到树上。”
风野随口应了声,倒是二话没说地收拾起来了。
阿紫挑眉,这是什么状况?
闾丘归心知肚明,却不想跟她说得太透。而且她难得出现这样迷糊的神情,看在眼里,甜在心上。
拉着阿紫的手,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微分着双腿,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同性那个啥了呢,其实是怕蹭到大腿内侧的那几个包。
风野从后面赶上,拉起阿紫的另一只手,小声道:“鸭子。”
“啊?”阿紫才扭头欲问,另一只手被闾丘归捏了捏,“说我呢,走路像鸭子。”
阿紫听了,脸一沉,“那是英俊潇洒……”
风野一听,知道自己惹恼了她,连忙讨好地补了一句,“那也是咱家的好鸭子。”
阿紫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把后面那三个字去了就更好了。”
“哦。”风野见阿紫脸上的怒气散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人分工,风野跳上树,攀在树干上挑着高处葡萄藤间熟透的野葡萄,闾丘归不良于行,立在地上找,阿紫则蹲在背篓旁,接两人丢过来的成串葡萄一边往里放,偶尔还直接吃上几口……不多会儿,背篓就满了。
于是三人又一道去了溪边,木家姐弟还在,挽着裤脚站在水里各占一角清洗着。溪旁还架起了火,陶罐里正煮着东西,已经飘出了肉香。
阳光已经很晒了,阿紫脸上也红扑扑的,一见水,欢呼一声就跑了过去,才脱下鞋子就被风野拦腰从后面抱起……
“干嘛,我下去凉快凉快~”阿紫挣扎着。
风野脸上糗糗的,“你问问阿归能不能下再说,凉着孩子怎么办?”
阿紫渴望地看着清澈的小溪,“没什么的吧~”
闾丘归不赞同地看着她,然后拐到溪边将帕子浸湿拧干才回身给阿紫擦着脸,“把鞋子给她穿上。”
风野见他过来了,这才松开阿紫,弯腰将鞋子捡过来,用手扑扑那白净的小脚丫,“你这当娘的,还没个男人心细。”
阿紫噘着小嘴任闾丘归擦着脸,听话地把鞋子穿上了。不听话也不行,脚在人家手心里呢。
木兰看着,小声说:“大少爷对殿下真好。”
木黎看了自己阿姐一眼,“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姐夫。咱们跟着大少爷,自不必窝在这山沟里了,好男人也多得是。”
木兰又垂眼,低声说:“让你很为难吧?”
“你是最好的阿姐,”木黎用腰刀细心地将熊皮上多余的油脂刮去,“这样更好,咱们能一起走了。”
木兰听明白他的话,嘴角一弯,“嗯。”心里虽失落但更开心能跟弟弟们不分开。
晒着熊皮,喝着下了笋和山菇的肉汤,几个人在溪边竟消磨了一下午,直到熊皮完全干透才回到昨夜的宿营地。没想到那条大蛇竟又回来了,肚里鼓鼓的,那堆熊肉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很明显,这家伙回来偷吃了,而且还吃撑了,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地,也不知道晒了多久。
阿紫疑惑地走到它身边,“小家伙,你这消化得也太快了吧?”
大蛇朝她吐着舌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阿紫摸摸它的头,然后走到它伤口的部位,却见原本绑着的青布已经破损不堪了,但露出的地方,竟已经愈合了,只是还露着嫩皮,上面没有鳞。
“你这家伙恢复得倒快。”阿紫也没多想,抹回身蹲在跟它聊了几句,才回到大家那边。
木耶凑到阿紫身边,小声地问:“殿下,它不会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吃我们吧?”
阿紫呵呵笑出声,“应该不会,这是条好蛇。”
晚上阿紫吃了不少已经捂熟的绿果子,甜中带着微酸,很可口,也不似才摘下时那么硬,软软的,让她有些没吃够。
躺在闾丘归跟风野之间,望着天上的星星,想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火堆渐渐熄灭,四野静籁,大蛇藏身处的草丛却蠕动了起来,似那旁边的大石也微颤着。不过大家离那里还有段距离,倒是没被惊动。
天色微明之即,木黎率先睁开眼,才坐起便见风野翻了个身,睁开眼,对上自己,警惕之意一闪即消,冲他眨了眨眼,又闭上了。回身将阿紫搂紧,大有再来个回头觉的意思。
木黎起身,暗想这个驸马可不简单的,看似常使小性子,实则心思很深呢。不过,既然大少爷已经做出了选择,那自己跟随就是了。
他悄悄起身,将火重新架起,然后习惯性地往放熊肉的方向走去……“大少爷,那蛇不见了,却留下了蛇皮~!”他也不想吵醒大家的,不过这事也太骇人了些,他头一次把话说得这么快。
风野翻身一拍,直接飘了过来,在空中改为立姿,“怎么回事?”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就到了木黎的身边,倒把木黎吓了一跳。
闾丘归随之而来,怀里抱着阿紫,瞧他走路的姿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几近完整的墨绿带花的蛇皮,就那么摊在草丛中。
闾丘归弯腰将那蟒皮卷成一团,放到阿紫手上:“这大概是它特意留给你的。”
阿紫接过来,“这东西有什么用?”
“可以解毒,杀虫,祛风湿。”闾丘归看着她,“还真是条好蛇。”
阿紫想了想,把它又塞回闾丘归的手上:“那还是给你吧,我想它是留给你的,是你救了它全文阅读。”
闾丘归也不客气,直接收到挎包里,“也好,下次再见到它,我当面跟它说谢谢。”
几个人用过早饭,就收拾收拾下山了。
因为下山早,天还未黑就已经回到药王谷了。只是谷内静悄悄的,不知道这些人都哪儿去了。木耶放下背篓,不顾木黎的反对,撒腿跑了……
风野独力扛着熊皮,“我先把这个送回去。”然后快步朝闾丘归的小楼走去,看得木黎直吐舌头,“驸马的体力真好。”
阿紫从闾丘归的背上下来,“我怎么觉得要有大事了?”
闾丘归反手揽过她,“不怕,有我在。”
还没走到小楼前,风野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一边抹着汗一边说:“他们几个也没在。”
大家正纳闷着,木耶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跑了回来,“不好了,开祠堂了,都在那边呢~”
闾丘归带着他们赶到祠堂,在门外便听到闾丘夫人严厉的斥责声:“阿日,你还诡辩?她都承认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你不承认有什么用?”
就听闾丘日振振有词地说:“大娘,确实不是我的,我虽被她勾引但自己是大夫,而且随身带着麝香~”
另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你倒做足了准备?”
就听闾丘日柔声哄道:“我最喜欢的是你,再说小冬那么聪明,我们有他一个就可以了。”
“好啦,你们自己的事,回去再说。”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闾丘归听了却一紧阿紫的手。
“这是你爹?”阿紫看向他。
闾丘归下巴绷得紧紧的,微微点了点。
“你是你,你爹是你爹……”看样子闾丘归的确是不喜欢自己的爹,阿紫还想多说些什么却听到木耶欢快地叫道:“大少爷回来了~”于是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木黎真想一脚把阿弟踹开,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木耶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了,大少爷是回来了呀?哥你生什么气呀~”
阿紫回过头,“你们别进去了。”让这个木耶进去,还不定怎么语出惊人呢。
木黎点头,直接把木耶拖走……
阿紫叹口气,谁家都有个被宠坏的大娃,看到木耶就想到了翩翩……育人果然要从娃娃抓起呀~!
闾丘归才想松开阿紫的手,却被她用力地攥住,对上她了然的目光,终于松缓了面部表情。
阿紫进去后,先是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阿归娘,才转看隔着一张方桌而坐的那位中年男人。一眼看过去,便觉得此人心机很沉,看到闾丘归时,脸上并无喜色,倒像是略有不甘之色。
闾丘夫人起身,虽未含笑却没再沉着脸,对阿紫说:“殿下,驸马请这边坐。”
阿紫点头,“多谢夫人。”然后看向谷主,“今日方得见谷主,是本宫失礼在前,若知谷主已回,应该早些下山的。”
闾丘榛不敢再托大,连忙起身抱拳,“殿下客气了,是草民应该早些回来才是。”
“本宫早该来的,一直琐事缠身,不然也不会……咦,这不是月娘?怎么跪在这里?”然后装作不知地看向阿归娘,“夫人,本宫说过只要月娘不出谷,性命当无忧,若是取消婚约,本宫派人去官府打声招呼就是,不用这么隆重的。”
闾丘夫人脸上闪过难堪,“不是这件事,说来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愧对归儿,竟挑了这么个妇德败坏的女子……”
立于她身边的媚儿,朝阿紫使了个眼色,阿紫便说:“夫人不必自责,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例子有很多呢。夫人倒不必为这样的人生气,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了。”
然后瞥着见过一面的闾丘日,“二少爷怎么也跪在这儿呢?”
闾丘日脸上挂着惭愧,“嫂嫂,都是我不好,被这淫妇勾引……不过她腹中孩儿真的不是小弟的,她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却原是打算让我背这个黑锅……”
立于堂侧的少妇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将脸转向厅外。
阿紫轻扫了一眼,心知这位定是鱼娘了,看那面相倒是个刚烈的。她收回心思,“二少爷这声嫂嫂,本宫可受不起,你之前便是如此称呼月娘的吧?还是以殿下相称为好。”
闾丘日被她噎了根软钉子,讪讪地才垂下头,又转而向闾丘夫人说:“大娘,我虽顽劣但还不至于不敢认,真的是她突然跑到我那儿强行……我一时没忍住才犯下如此大错。”
闾丘夫人见阿紫并不坐,才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娘已经出了休书,让人去官府了,从此这淫妇与你便无干系。你才回来,不如陪殿下回去好好歇歇。”
闾丘归想到木黎的话,沉吟了一下,“我总是娘的儿子,虽然这件事并不光彩,但也要弄来由去脉。正好殿下在此,可为见证。”
闾丘夫人双眼微闪,点头应道:“那你就陪殿下先去一旁坐坐。”
闾丘榛有些头疼,脸色难看起来。
他也是才一进家门便被请了过来。之前听说月娘跟二儿子被人捉奸在床,心头血就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待月娘有孕在身被暴露了出来,心下便暗叫不好。他一琢磨便知那孩子是谁的,只是眼下却……偏偏这位长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就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瞥眼夫人,看出她不会善罢甘休,成亲三十年,她的脾气依旧如此。不由暗瞪月娘,这蠢妇,居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哪怕偷偷喝了药打下去都比现在好啊?
月娘虽一直垂着头,却在心里合计着该怎么办。若不是想保住腹中孩子,她也不想的。明明二少爷与自己早就有了暧昧,心想栽到他身上肯定没问题,不想……早知如此,她就不故意将人引过去了。
想到另一张保命符,她缓缓抬眼,纤弱含泪道:“月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强得二少爷?况且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月娘身世飘零,不过想求得一席安枕之地。月娘求谷主法外开恩,允许月娘为奴为婢……至于腹中孩儿是谁的,生下来自然就会知道了。”
闾丘榛终于明白了这月娘死活要将孩子生下来的意思,稍一沉吟便道:“这也是个方法,夫人,你看如何?”
夫人转眼看他,眼带嘲讽:“我看不错,是儿子还是孙子,养大了再分辨就是。”
闾丘榛老脸顿时涨紫,瞪着她。
其实闾丘榛长得很不错,颇有些儒雅丰姿,不然闾丘归也不会青出于蓝,但他的双眼却是带着阴霾的,令人有些不敢亲近。
“这就恼羞成怒了?”夫人似无意地扫着还跪在地上的闾丘日,“你这孩子可是惹了大麻烦,大娘都不知道如何处置你好了。”
鱼娘的脸色突然异常苍白,眼角悄然瞥向闾丘榛,无尽的怨毒一闪而逝。
夫人古怪地看向月娘,“你这孩子倒是胆大,在我眼皮下竟然做出这样的惊天之事。当年阿日的娘也曾这样大胆,可惜命薄,生下阿日就魂归天外了。你既要生,可要想好了,别孩子生下来命却丢了。”
月娘本就是伶俐之人,听了这话,心神大震。她就是有些拿捏不住那人才不得已,把二少爷拐上……听夫人这话里的意思,莫非二少爷的娘是……
“夫人,夫人,一切都是月娘的错,求夫人看在月娘用心服侍的份上,救月娘一命……”她跪爬到夫人身前,凤眼一眨,泪水连连滚落。
“医者父母心,何况我也是做母亲的,怎会不明白你为自己孩子的打算?既然你对归儿无意,说明白了,我自然不会强拦着……”
月娘双眼闪烁,她拿不准夫人这话只是想套自己的话,还是真心为自己谋划……按理,夫人早与他冷淡至极,或许真的看在自己曾用心服侍她几年的份上……
闾丘日被夫人方才的话震到了,自懂事起就知道母亲是生自己难产而死,可是……难道母亲的死竟另有蹊跷?他以为是因为母亲的出现,才致使大娘对父亲冷淡,看来也不全尽然……
他偷眼瞥着上面端坐的父亲大人,那闪烁不定的眼神,盯向月娘流露出的狠意令他突然心生悲凉,然而真相呼之欲出之即,他却不敢再深想了。
自从鱼娘生下小冬没多久,就与自己生分了许多。这几年他有时出诊,因长相还算俊美,倒有不少年轻的小媳妇倒贴,于是也就对鱼娘不怎么上心,但与月娘却真的动了几分心思,没想到夺她清白的那个男人竟是……
月娘终于下定决心,为了腹中的孩子也要赌一赌,“夫人,这孩子是……”一道人影将月娘一脚踢飞,伴着月娘的惨叫声撞到立柱上,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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