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惊心夜(2/2)
那边风野已经手脚麻利地串了好些肉串夹山菇,递给阿紫:“好久没吃到了呢,我都馋了。”
阿紫接过来就着煮汤的火烧了起来,“哪有多久?来的路上还烤过。”
“那也好些天了。”风野不服气地辩解完,瞧了瞧天色:“阿归去哪儿了?”
木兰连忙说:“大少爷说要去采蜂蜜,往那边走了。”她一指来时的路。
风野连忙起身,“我去看看,你们先吃着。”说完,几个跳跃就没了影儿。
木耶羡慕地说:“驸马真是厉害,方才那只黄羚都没跑过他。”
阿紫一听笑了出来,“他是豹子嘛,瞧那脾气,有时比我还暴躁。”
木黎则看向那边,眉头微锁。有心跟去,但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怕万一再有什么大家伙出来,只木耶一个怕不顶事儿……殿下是决不能出事的,大少爷那么要紧她。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阿紫这回也有些急了,不停地向风野去的方向张望着。
木黎有些沉不住气了,“殿下,我去看看。”
阿紫拉住他,“他俩若是顶不住,你去了也是白费。再等等,我相信他们会回来的。”
但是大家还是都站了起来,因为听到林子里传出不寻常的动静来。那扑通扑通的落地声,似乎地面都微颤了起来……
“都上树,快都上树~!”风野肩上扛着个大物就气喘吁吁地冲了出来。
阿紫连忙一推木黎,“快把你姐弄树上去。”然后自己已经往旁边的树上爬了:“风野,往这边来,这树够粗……你们三个上别的树,快点儿~!”
风野在阿紫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冲到树下了,猛地提气跳了起来,将肩上的往树杈之间一搭,就欲下去拉阿紫,不料身后追来的庞然大物已经紧紧跟了上来,一声怒吼就张开蒲扇般的两只大爪子朝阿紫背上抓去……“阿紫!”
风野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声,却见阿紫猛地向上一蹿,一个后空翻从那家伙头顶上翻了过去,落地时微有不稳,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
风野想都没想地直接跳了出去,滚落到阿紫的身边:“阿紫~”
那家伙没扑到阿紫,却将两人合围的大树拍得直颤,搭在树杈上的那个,一条腿被震得垂了下来……
“阿归?”风野才抱起阿紫,还未等站起,就看到闾丘归的腿了,不由气红了双眼,冲那欲往上拍爪子的大家伙嗷地怒吼了起来……
阿紫晃去眩晕的劲儿才借着火光看清,那庞然大物竟是头又高又壮的大熊……这是神马运气啊?等看清树干上垂落的竟是阿归的腿,立即血往心头涌,居然一挺身从风野怀中挣起,抽出匕首唰地飞了过去……只见两道寒光划过夜色,隐入那熊的背……
那巨熊发出一声声的吼叫却越来越弱,林子里已经归巢的鸟儿们惊慌失措地边叫边飞上天……
阿紫一推风野:“快绕过去,把阿归弄上去或弄过来~!”
风野不放心地看看阿紫,又看看那正拍树的巨熊,左右为难。
木黎几乎第一时间从树上滑落下来:“驸马,殿下这儿有我。”他已经把腰刀抽出横在身前,“就是死也不会让殿下有危险的。”
风野一咬牙:“拜托了。”然后一把将那腰刀抢了过来,向巨熊冲过去:“带她走~!”
阿紫被听话的木黎抱到了空地的另一边,木耶也从树上滑了下来,“殿下,你没事吧?”
木黎则抬头叫道:“阿姐,你别下来!”
另一边的风野已经转到树旁,巨熊的对面举起腰刀跳起向熊身上插去……
却见那巨熊晃了几晃,摇了几摇,向后倒去,最终将地面砸得连颤了几下,抽搐着慢慢不动了……
“这就死了?”风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中的腰刀,再看看那倒地的庞然大物,“怎么可能?我都没把刀插进去?”
树上传来虚弱的声音:“阿野,把我弄下去。”
阿紫也勉力站了起来:“把火堆弄旺些。”然后走向大树。
“你先别过来,万一没死透呢。”风野将手一挥,将腰刀砍上树身,“这刀好使呀?”然后没管卡在树身上的腰刀,一个高蹿上树,把闾丘归背了下来。
木黎见阿紫不肯回去,只好护在她身边跟了过去。
风野瞪着阿紫:“你又不听话?”
阿紫则扶上闾丘归,“那家伙肯定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风野不服气地哼道,却不肯让她扶,将闾丘归放到之前的皮褥上。“你这家伙,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闾丘归没理会他的抱怨,朝阿紫伸出手:“来,让我把脉……”阿紫听话地窝了过去:“我觉得没事儿~”
风野没好气地哼她:“觉得有事就晚了……你想吓死我?”然后紧紧搂上她,“你这女人,胆子大得能上天入地了是不是?”
阿紫知道他是紧张自己,虽然想告诉他,在她原来的世界上天入地也没什么稀罕的,但听着他胸口处狂乱的心跳声还是乖巧地抿紧了嘴,小鸟依人般地猫着了。
闾丘归仔细凝神了半晌才说:“应该无事,微有脱力的迹象……你手腕上的东西呢?”
“呃……”阿紫低头看去,便是火光闪烁也能看出那个银手环真的不见了。“怎么没了呢?”
那边的木黎使出全力才将自己的腰刀从树上拽了下来,还倒退了几步才站稳。回头看看正忙成一团的三个人,也没说什么,提着刀走近那巨熊……
“大少爷,殿下,驸马,这熊的心口窝上有个尖尖的东西刺了出来。”他扭头喊道。
风野一听,冲阿紫说:“你老实陪着阿归,不许再动了。”
阿紫连忙点头,“去吧去吧,不用担心我们。”
风野摇了摇头,“真想……狠狠地咬你才解恨。”然后拍拍闾丘归的肩,起身走了过去。
阿紫借着火光打量着闾丘归,“你怎么了?”
闾丘归苦笑道:“我采完蜂蜜才想往回走,这家伙就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将那蜂巢打了个稀巴烂却没吃到多少,便转向我了。那些野蜂子回巢时,那家伙正追着我绕着树转。它爪子上沾有蜜,就把蜂子都引了过来,我本来身上抹了药,但架不住多呀,一个不留神被蛰了好几下,身子就软了。”
阿紫听得入神,双手却自发地摸上他:“哪儿,蛰哪儿了?后来呢?”
闾丘归抓住她的手:“一会儿告诉你,还要你帮我上药才行……”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后来还是咱们救过的那条大蛇出来把我吊到了树上,不过又多挨了几下蛰全文阅读。”
“那熊倒是皮厚,把脸一捂趴到地上随那些蜂子蛰……”闾丘归顺了口气,“我哪能行?只好冒险跳了下去往回跑……那熊见了竟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还是那条大蛇冒死缠上它,阿野才有机会把我扛回来呢。”
阿紫听得神色一紧,“那蛇身上还有伤呢,……不是被那熊给扯碎了吧?”
两人正说得热闹,就听木耶叫道:“殿下,那蛇,那蛇又回来了……”
阿紫连忙翻身爬起,闾丘归则拉住她:“让他们把蛇抱过来就是,这边有火,想来这蛇是回来求救的。”
阿紫点头,“应该是的,还是我跟着吧,不然……”
闾丘归努力爬起,“我跟你一起去。”
那蛇却慢慢地爬了过来,勉强到了阿紫腿边就一动不动了。
阿紫跟闾丘归连忙查看……果然,这蛇还真受了重伤,比之前那道伤口还深,而且不是一道而是三道,显然是熊爪抓出来的。
阿紫将麻沸散洒在伤口上,闾丘归则微颤着手,用羊肠线将那几乎露骨的伤口缝合了,才用木耶头上的青布给它裹好伤。
“这条蛇还真是聪明得很。”闾丘归脱力般地倒了回来,“咱们救了它,它又救了我,我们再回头又救它……也不知是谁救谁了。”
阿紫则轻抚着那蛇的头顶,“不管了,总之都是咱们的缘分。这小东西挺灵的,你去采蜜的时候,还送我一只獐子来报恩呢。”
木兰已经下了树,一直在往火堆里添着柴,隔着火堆看着那条大蛇,目测足有丈长,不由眼角一颤,殿下真是好胆色,这样的……还算是小家伙?
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若不是木耶死死搂着她,她就直接从树上掉下去了。难怪……她那么耀眼,好男人都喜欢她。为了大少爷,她能连命都不顾,而驸马也是如此,冒死把大少爷救回来,又能毫不犹豫地以死相护着殿下……
风野突然在那边叫了起来:“阿紫,你的手环找到了……”
除了闾丘归,三个男人都围在那巨熊,然后就看到风野双手是血地跑了过来,“阿紫,神奇不,这手环居然在熊的心窝里挖出来了。”
阿紫看着他双手掌上那一尺见长,笔直细长的东西:“这是手环?”
“真的是,”风野笑得小白牙在火光中一闪一闪的,“这头是那头,尾是那尾,连鳞片都是那鳞片……”
“你说的都是什么呀?”阿紫伸出手,“怎么跟绕口令似的?”谁知手指头才一沾到那亮白的东西,就唰地闪过一道银光,随后阿紫的手腕上又出现了那个手环……“不是吧,这么神奇?”
闾丘归最先反应过来:“这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他看向木兰,又看向追过来的两兄弟,“否则……杀无赦!我绝不会留情的。”
木黎首先竖起三指,“木黎发誓,若将此事说出去,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木兰连忙一拉木耶,“我们也是。”
闾丘归只盯着木耶,“嘴最不严的就是你,若是想保住你的舌头,你就牢牢地将嘴闭上,不要连累你的哥姐,知道了吗?不然我现在就毒哑你!”
木耶吓得一机灵,“大少爷放心,这事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闾丘归沉着脸没应声,木黎知道阿弟的这张嘴,确实让大少爷不放心,连忙双膝跪倒:“大少爷,本来想回去再说的……我想带着阿弟追随大少爷回京,反正我爹离死前曾说过,我们木家到了这一代,虽只剩下我们两兄弟,但也永远是闾丘家的忠仆。所以我们只能跟着大少爷,还请您一定要带着我们。”
闾丘归拧眉,“你们留在谷里也行,姓闾丘的又不止我一个,只要你们不说出去,我不会……”
“不不,大少爷误会了,我不是担心这个。”木黎摇头,“这件事,大概夫人也未必知道……老谷主临去前曾对我爹说过一件事。”
闾丘归见他抿唇沉思,想了想,“不方便说的话,就不说好了,我答应带你们走就是了。”
木黎又摇头,“说是一定要说的,不然大少爷吃了亏都不知道。其实谷主并不是老谷主的亲生儿子,夫人才是老谷主的血脉。”
此言一出,连阿紫都倒吸口冷气,第一时间看向闾丘归。
闾丘归深喘了几口气,才又说:“说吧,总得明白才是。”
木黎看看木耶,“阿弟,这件事也绝不能说出去。”
木耶重重地点头,“放心,哥,我知道轻重的。”
木黎才又开了口,“当年老夫人临产之即,并不在谷中,而是前去会友,因动了胎气而早产了一个月左右。正巧她的好友,就是夫人之前的娘亲也在同一天产下一子……事情的经过,我是不清楚的,只知道最终老夫人抱着现在的谷主回来了。”
木黎垂下头,“老夫人从此身子就不好了起来,而谷主再未提纳妾之事。等老夫人临去之即才跟老谷主说了实话,可那时现在的谷主已经学医好几年了,老谷主一直视他为亲儿。”
“直到有一天,老谷主从外面带回了还是小姑娘的夫人。”木黎抬起头,“所以其实有闾丘血脉的,只有大少爷一个了,我们木家要效忠的也只有大少爷一个。”
闾丘归听罢,脸上神色有些奇怪,似悲似悯,还有些说不出道不尽的一丝意味。良久后才说:“既然如此,你们姐三个就随我回京吧,愿意留在我身边就留,我给你们娶亲,不愿意,我就送你们些银子,你们自立门户吧。什么仆不仆的,……我从来没把木大叔跟你们看作是仆人。”
“刚刚木兰还舍身救了我,说来我们只是一家人。”阿紫知道这会儿闾丘归的心情有些……然后看向风野,“你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
“你不知道那熊皮有多结实,腰刀都划不开。后来我想起你的匕首不是甩出去了吗?结果怎么也没找到。突然灵机一动,我们三个合力将那熊翻了过去,果然看到匕首埋在它的背上,只露出个刀把来。”
风野知道阿紫的意思,故意说得眉飞色舞的,“还真别说,这匕首真的划开了熊皮,这才把它挖出来的。你那一手还真准,正好扎透了它的心,要不,现在死的就是咱们了。这家伙从哪儿钻出来的,皮糙肉厚的,但那熊皮可真是不错,等明日剥了给你留着冬天用,保准暖和。”
“哎哟好饿,快,我都饿软了,肉串呢,肉汤呢~”风野夸张地叫着。
好在之前四个人吃饱后,烤好的肉串都被木兰细心地用大叶子包了起来,用火烤热了,对付着吃了。陶罐里还有半下子肉汤,风野也不嫌弃是剩的,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阿紫知道这会儿闾丘归不会有什么胃口,但还是亲自喂他吃了些,然后就要检查他身上的包。
闾丘归又尴尬了起来,但那包若不处理也确实疼得慌,虽然他也偷偷抹了些药膏……
阿紫把大家打发出去多捡些柴回来,因为天黑,每人手是举着火把,不许分散,然后才将闾丘归推倒,彪悍地扯下他的裤子……
闾丘归趴在皮褥上,咬着自己的手腕,那隐忍的闷哼听得阿紫心火直蹿。“啪”地一声拍上那白生生的两半肉,“叫就叫得痛快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正爽着呢~!”
然后再次俯下脸,用舌尖小心地试探舔着已经挤出不少脓血的大包上……终于觉察出那蜂针的位置了,双手分出拇指跟食指用力地一掐……
“呃……”闾丘归猛地一挺,全身僵得紧紧的,而阿紫则已经用牙将那根蜂针拨了出来,一如之前。
如此处置了四个肿如李子般大包,在双臀上,一边两个,分布均匀,还有三个,则是在大腿里子上。谁让闾丘归当初抹药的时候就只忽略了这两处呢?
大腿里子上的三个包,真的让闾丘归痛并快乐着,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水深火热……让一向自律很严的他,弄得双眼泛湿,那时不时地就被阿紫蹭到的……每次都在巨痛中熄了火。
近一个时辰的过程,让闾丘归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将全身都抹到,哪到脚指甲上,这种甜蜜的痛,真的不能再承受了。
用阿紫的腹诽来表达,喵了个咪的,还有比这更勾魂的没?光看不能吃,还要反来复去的舔……尼妈,姐也算被虐了个狠的。
终于,闾丘归无比感激地提上了裤子,摸着并排摆着的三个装满野蜂蜜的葫芦,内心无比感慨,几乎立即就睡着了。
不睡更尴尬,终于开荤了……却都是空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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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不可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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