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袒护?去留!(1/2)
宋若卿离开御花园后整张脸上的笑容就再也挂不住,难得出来赏花散步的心情也随之而去。
跟在身侧的青唯察觉到主子的古怪,担心的凑上前道:“公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时候日头大,晒着了会不舒服。”
青唯话音刚落,站在一侧的姬遥却笑嘻嘻的抢过话,一边悠闲的扇着扇子一边斜睨着脸色稍显苍白的宋若卿道:“青唯,恐怕你家主子就算是不被太阳晒着此刻心情也会不好;谁会想到,那个平常连门都不出来的御天涵今天居然跑出来,还跟咱们撞了个正着,真是晦气。”
傅静涎一愣,见姬遥这话越说越过分,轻斥道:“遥弟,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怎么乱说话了?难道你们敢说我刚才的那句话不是你们心里想的吗?”姬遥任性道:“只是你们心里想着恨着,却不敢说罢了;是不是呀宋公子?”
宋若卿淡然的看了一眼姬遥挑衅的眼神,道:“若卿是陛下选进宫的人,进了宫就万事不由得自己;陛下喜欢谁,心疼谁若卿都管不着,只能管得住自己不要乱了分寸、失了性子;姬遥弟弟天真烂漫、性格直爽是好事,可是在这重重宫闱中太天真烂漫、太性格直爽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姬遥被宋若卿不咸不淡的兑桑回来,一下脸色就不太好看,刚想发作却被身侧的傅静涎一把拉住:“还嫌自己今天说的话不够多?惹得祸不够乱吗?”呵斥了姬遥,傅静涎柔和的看着宋若卿,同是恬淡一笑,道:“宋公子说的是,遥弟年纪轻又是个被家里纵坏了的性子,经此一事,以后定会克己收敛。”
宋若卿当然知道他姬遥必然不是难对付的角色,倒是这个傅静涎腹有乾坤、稳打稳扎,倒是个颇有头脑和想法的人。
“各位公子好兴致就继续赏花吧,若卿觉得身体不妥想要先回去休息了,大家以后再聚。”宋若卿朝着众人打声招呼便领着青唯告退。
看着宋若卿离开的背影,姬遥将手里的折扇敲得梆梆响,气愤道:“他是什么主子?还不是跟咱们一样万分都比不过御天涵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嘛,居然敢这个时候在咱们面前端起架子,这样训斥人。”
傅静涎白了姬遥一眼,道:“别小瞧了他,这宋家的男人历来都是传奇人物,当年一个宋遇白迷得咱们太上皇团团转,差点弃了皇位和他私奔,今天一个宋若卿虽然比不上那个御天涵,可是他在陛下心里的地位恐怕也不轻,要不然刚才御天涵也不会独独对他宋若卿充满了敌意。”
听了这话,姬遥诧异道:“哥哥的意思是,陛下怕是也喜欢他宋若卿吗?可是这凤君之位只有一人呐!”
傅静涎‘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悠闲地摘过一朵盛开正艳的秋桑菊,拿与鼻尖轻轻一嗅,颇为料事如神道:“凤君之位的确是只有一个,但是除了凤君,这后宫里不是还有梅兰竹菊四位侍君的位置;咱们的陛下遗传了太上皇多情的性子,如果他宋若卿一旦被留到宫中,身份地位定然截然不同;所以你还是少招惹他为妙,咱们不怕小人,就怕由君子变成的小人。”
姬遥现在还颇为听傅静涎的话,由他这么一点拨也不再揪着刚才的事闹别扭,倒是又恢复成往常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看向宋若卿刚才离开时的方向。
他们这些王侯清贵若是在宫外定然是佳人无数相陪,日子逍遥快活,必然是要比这宫中苦闷的日子来的舒坦逍遥的多;可是,当自己的双眼见过了这天下至尊的女人,被她的一眉一眼所蛊惑的那一刻,心里恐怕就再也装不下那些凡尘中的庸脂俗粉,就连着宫中无聊的日子和漫长的等待都变得有了希望、有了活头。
……
既然要去见太上皇就不能再穿得十分随意,御天涵由王喜带着匆匆回到合欢宫,挑了件绛紫华服穿上,消瘦的腰间缠着珠玉满缀的玉带,配挂美玉,香线配饰一个都没敢落下,急急忙忙的整理一通后就赶忙朝着昭坤殿里走去。
此次战云回朝,虽然已经惊动了前朝诸位大臣前来依次拜会,但战云以退位多年不插手朝事为由拒绝了不少朝臣,所以这一路走来除了侍候的宫人倒是几乎不见什么朝臣走动,难得的宁静平和要人放松不少。
昭坤殿乃是一处正殿,位处于东南角,在战云在位期间一直都是空置的,直到战国登基,战云为了将来方便回来有个住处,便挑选了这处殿阁;高峨临澧的红门大殿,粗如百年榕树的高大殿前红木柱子,雕龙刻凤的石台阶梯,无处不显示出其居住主人不可攀比的身份和地位。
御天涵虽然也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想到这次要去见的是战国的母亲,西凉历史上最富有传奇色彩的风流女帝,就连宠辱不惊的他都有些惶恐惴惴;私底下悄悄叫来王喜让他速去前朝御书房将战国叫来,有她在身边他总归会安心不少。
话说此时,战云正窝在颜行书的怀里眯着眼睛吃着心爱夫君送上来的香杏,嘴里还念叨着:“咱们这闺女可真是越来越会享受,这大热天的北方的水果就这样新鲜水灵的送到了宫里?就算是六百里加急也没这速度。”
颜行书小心翼翼的剥掉黄橙橙的杏子皮,又将鲜嫩多汁的香杏送到战云的嘴里,笑说道:“这回你可是说错了,听说咱们闺女用的是军情驿站所使的八百里加急脚程!”
话音一落,战云一下就炸毛了!
“你说什么?这臭丫头居然为了这么一筐破杏子动用了八百里加急?昏君!昏君呐!”战云气的一下眼睛发红,脑袋发懵:“她就不怕此时传扬出去,百姓们如何说她?!”
颜行书间战云这样,只是莞尔一笑便意味深明的摇着头;倒是坐在一旁的常瑜放下手边正在看的书册,对着战云喷火的眸子,道:“你放心!跟你当年做下的荒唐事相比,这京师的吐沫星子都没把你淹死,咱们闺女定然会安然无恙。”
战云一下就被戳中了脊梁骨,咬着一口香甜可口的香杏肉真是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活生生的憋在嗓子眼看着自己的两位夫君齐齐朝着她露出了鄙夷之色;不就是当年干的荒唐事多了点嘛,不就是年轻的时候邪恶淫luan了点嘛,谁没冲动过?谁没年轻过?用得着在她这么个年级时还提出来羞臊她吗?!
想到这里,战云就滴溜溜的捂着发酸的心口,哀怨的看着心爱的两位夫君有苦死忍着。
御天涵进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传闻中的一代风流女帝战云一脸悲愤的坐在软榻上,身上锦衣长裙,勾勒出高挑婀娜的身姿,乌黑的长发只是随便挽成了发髻,只被简单的几个发簪别在头上,徒留下几缕发尾落在细白的脖颈间,显得倒是颇为雅致;英气率性的眉眼,看来战国的相貌很大程度上遗传上了母亲。
战云在听见内侍通报时这才收敛起多余的情绪,抬眸看向站在几米之外的御天涵时,饶是这位见惯了天下俊朗姿色的风流女帝也是为之征楞,看着御天涵清隽精致的容颜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这小子生得如此俊俏,难怪能让她家不成器的丫头迷恋成这样!
御天涵是第一次见到战云,心里难免紧张;进了大殿之后也不敢随意到处打量,就由王喜带领着朝战云跪身行礼:“草民御天涵见过太上皇,太上皇万岁金安。”
战云收起一身的劣质毛病,端起架子倒也是仪态万千、龙颜端方:“免了,起来吧。”
王喜快步上前,忙将御天涵搀扶起来;与此同时,就看侍候在一旁的宫人搬来了圆凳让御天涵坐下。
常瑜和颜行书皆是纷纷放下手边的事齐齐的朝着御天涵打量,当初在行宫他们可是对这个把他们女儿迷得七晕八素的男人颇为好奇,今日一见果然是秀丽端正,彬彬有礼间随性大气之感颇为让人喜欢,只是这身子似乎并不硬朗,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柔弱和淡淡的病气。
看到这里,常瑜就颇为头疼!他的亲生女儿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自小就最喜欢养一些力量薄弱、弱质芊芊的小动物赏玩,没想到好不容易盼到她长大了,这欣赏男人的眼光居然也跟圈养小动物似的。
战云从软榻旁的茶几上拿起茶杯,吹了一口杯中浮着的云山毛尖,浅抿一口方才说道:“御天涵,你可知寡人今日宣你来是为了何事?”
御天涵微微颔首,回答:“但请太上皇明示。”
战云轻笑,心中赞叹是个懂礼数的小子:“你被寡人那个不成器的闺女从宫外带回,一直住在合欢宫中,你可知道这合欢宫历年来居住的主人都是谁?”
“合欢宫在西凉乃是后宫正宫之位,只有西凉历代君王的皇后和凤君才有资格居住。”御天涵据实已告道。
战云笑了笑,站起来:“你既然知道这些,那寡人就不必再与你绕圈子;御天涵,寡人这个女儿虽然自幼与我不亲,但毕竟是寡人亲生,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寡人也算是能看出个一二;小国极其重视你,许你正宫之位,虽然现在还未昭告天下,但这恐怕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身为未来的凤君,你当要尽职尽责,好好辅佐小国劝谏她尽量少走歪路才是。”
御天涵被战云的这席话绕的有些不明白,茫然的看着战云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知该如何答话。
战云隆起衣袖,慢悠悠的在殿内踱步,继续说着:“寡人此次回宫,外面上是用多年未见女儿想念她了,所以回来住住;可是想必你也清楚实情,这丫头是实在是不让寡人省心,寡人不得不回来看着她罢了。”
常瑜终于听见战云说出了实话,忍不住在一旁偷掖:“明明心里在意的要死,面儿上就是死撑着;年轻的时候就有这个臭毛病,老了老了,没想到这个毛病越演越厉害。”
御天涵不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是接过话茬,平和说道:“太上皇是疼爱陛下的。”
战云喜欢极了御天涵的这幅性子,看上去孤冷骄傲,其实却是个心底里温柔似水的人;身上有棱角的男人并不吸引人,只有那知心知意、恬淡如水的人才是能真正藏在心尖尖上的人啊!战云不得不承认,战国那个臭丫头欣赏男人的眼光果然是真得她这个亲生母亲的亲传。
战云心情好,这说话的语气也比先才缓和了许多,看着御天涵沉静的面容,说着:“寡人自是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小国自小性格就很执着,不好要人管束;就拿这次入宫选君的例子来讲,她就让寡人操碎了心。”话题绕了半天,终于绕回到正题上。
常瑜和颜行书都一改先才的散漫态度,不再言语的静静听着战云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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