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卿玄母逝，缘牵锦然（1/2）

出宫之后，锦然直奔相府，约至丑时了。不久，锦然估摸着到了右相府的…屋顶，右相府的较君府略大一些，在偌大的右相府，西北部最偏僻的院落有微弱的烛光。锦然感觉到，右相府的守卫竟比皇宫更严，锦然不禁皱皱眉，这个相府……不简单。幸好西北角守卫薄弱，近乎无，却不知这样的地方为何深夜灯火依旧。

锦然跃至西北院落屋顶，借着烛光，粗略打量了下整个院落。简单朴实至极，或者可以说是…破败。一个稍大的的亮着烛光的房间，两旁是两个小小的房间。稍大的房间门开着，锦然旋身落下，只见一个灵堂前跪着一抹素白的身影，而这身影不是落卿玄又是谁……

只是一个背影，锦然也不知道为何就那么确定是他，只是心底里第一反应是如此罢了。灵堂前，他跪的笔直，身周却是浓浓的化不去的哀伤。沉沉的悲伤将锦然压抑的寸步难行。是……他母亲么？

落卿玄在锦然落下的那刻便知有人来了，虽也疑惑一向清冷的院落竟有“来客”，可是如今的他却无暇顾及其他，只因……那个世上最疼爱他、不顾一切包容他、为他吃苦受累…的娘亲再也回不来了，而自己竟连她最后的愿望——见落宣华一面，都没有帮她实现，好恨……好恨……恨落宣华，更恨自己……

锦然心情一瞬间变得沉重，他的娘亲对他来说该是很重要的人吧，那样的他失去了这个人该是如何心伤、如何无助、如何悲戚……脚步慢慢的不由自主的的靠近他，这一刻的锦然失去了思考其他任何事情的能力，只想要靠近他，只是觉得那个身影已脆弱的只剩下悲伤，不是想要抹去那份悲伤，只想……让他有所依靠。

锦然走近落卿玄，在他身旁缓缓跪下，叩了三个头，默默念道：伯母，走好。

落卿玄看向身旁的人，是……“他”？“他”怎么会来？我在梦中么…还是，“他”便是娘亲说的那个会代替她来爱我的人？眼眸里盛不下太多伤悲，终是化成眼泪滑落……

锦然看着眼前脆弱得如同一个破碎的布偶一样的落卿玄，难受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幽蓝的眼眸里盛满悲伤，他如同迷途的孩子一般无助的望着自己，没有了木然，这应该是欣喜的，锦然却难过到哭不出来……

“你是娘亲说的那个会陪着我的人，对不对？娘亲说过的……”落卿玄抓住锦然的衣角，迷蒙着眼睛有些急切。他害怕了，害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所期望的……

锦然如同被蛊惑一样点头点头……不住的点头。

“呵呵……真的？原来是真的，娘亲说的是真的……”落卿玄满脸泪痕，略带欣喜的呢喃

灵动的蓝眸里闪烁着希望的光彩，许是这样的眸子魅惑了锦然，

“真的。是真的。”

锦然倾身抱住他，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背。落卿玄的下巴搁在锦然的肩头。

良久

“锦然，我叫你然，可好？”落卿玄似在询问又似在呢喃

“好。”锦然柔柔的答道，此刻她只想抚慰眼前脆弱的他，如果可以，她愿做任何事来将他从悲伤的深渊里拉起，这，是锦然也不大理解的自己。

“然，以后我和你在一起，不要分离，可好？”落卿玄声音依旧轻而弱，只是不经意弯起的嘴角，眼里的欣喜以及…那一闪而逝的算计，出卖了他此刻脆弱的外表。

经历过那么多事，坚强早已将心也一同封闭，娘是那唯一的一扇窗，也是多年的支柱，她的离去会让自己迷茫、会让自己悲伤，却不会将他打倒。娘说过，“你要活得开心自在、幸福，让那些嘲笑你侮辱你的人自找无趣。”所以即使难过，也不曾表现。只在深夜无人时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可是，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了，他瘦小的肩膀却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这个人，也是他认定的人呢……

“好。”锦然依旧柔柔的应道。

“然，你是我的…不，我是你的了，不要抛弃我，可好？”

“好。”

“然，叫我卿，可好？”

“好。”

“然，我们走吧。可好？”

“好。”走？我们？

“诶？你要和我走。你……你娘……”锦然一头雾水，甚为不解。

“嗯，走吧。你答应了的。娘亲……她是希望留下的。若是没有我，娘亲也不会活的那么辛苦……”落卿玄轻轻叹了口气。

“……”锦然觉得这孩子好像特别喜欢把一切不幸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推。

“那是因为，她爱你啊。因为你，她才是那个最幸福的母亲。无论如何，你都是她所期盼的孩子。”

“是么……”是的吧……

“走吧，此处于我，不过一落脚地，没有娘亲，便没有家。”落卿玄整理好思绪起身，而后扶起锦然。

锦然望了望灵堂，又看了看落卿玄

“走吧。”牵起落卿玄的手，细腻而柔软的触感以及……一层薄薄的茧。看茧的位置，应该是用剑所致，会武？锦然松开他的手，看向卿玄

“你……”

卿玄也不辩解，只了然的笑笑。眼底却闪过一抹受伤，他……终是松开了……

那抹受伤直直的刺痛了锦然的心，生疼生疼……

锦然俯身抱住他的腰，轻点脚尖飞跃而起，不一会已到府外。锦然松开卿玄，朝君府的方向走去，卿玄紧随其后。

卿玄在锦然抱住他的那刻，笑了，笑的灵动清浅，自己看人自是不会错的……

锦然只在前面走，并没有去问卿玄会武的任何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空间，也不是谁都能走到他人的世界里。只是知道，卿玄武功要么很弱，要么……比自己要强，或是相当。

卿玄在其身后走着，也有一丝疑惑，他的手似乎很柔很滑，并没有薄茧，难道……他只是轻功很厉害么……今夜，他到右相府……是为自己吗？想到这里，心里竟冒出丝丝甜意。脚步也愈发轻快……

到君府时，已约至卯时，天已微亮。回到房间，锦然觉得真的很累了，躺到床上便睡下了，也没去管身后的卿玄。

卿玄看着如此的锦然，笑了。望着有些泛白的天，娘亲，我会好好的活着，放心。

卿玄为睡着的锦然散开发髻，如瀑的发丝瞬间滑落，柔滑馨香，一缕缕拂过卿玄的手，卿玄俯身凑过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真好闻……

而后，卿玄为锦然脱下衣袍，手臂揽过锦然柔软的身体，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这么……柔软？！心里柔柔的似要滴出水来，这是面对最亲爱的母亲也不曾有过的感受。随即卿玄卿感到一阵慌乱，不知为何竟至丹田处升起一股热气直逼的脸颊发热，这…是为何？

他，只是自己见过一面的人，可是心底深处总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他，甚至都未曾怀疑过他是否别有用心，这样的自己很陌生也很释然，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我认定的人，仅此而已。卿玄收回手，在锦然身旁躺下，看着他，看着看着……竟睡着了。右相府，书房

“他，走了？”男人似对着空气问

“是。和一名红衣少年。”有人回道

“嗯，随他吧。或许，那便是他的贵人吧。”男人叹口气，复而又交代道

“明日便将三夫人暗地下葬至落家祖坟，不可声张。下去吧。”

“是”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透过窗户薄薄的油纸，在房间晕染开来……

“小姐，可起了？温水已备好了。”是木雅的声音

“嗯……”锦然闭着眼睛应道。卿玄皱了皱眉，睁开眼来，看着眼前的人儿，竟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