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三岁时，方知此身何处（1/2）

时光飞逝，转眼三年。

锦然在异世已经过了三年的小孩子生活，虽然无所事事，亦舒心如意。最让锦然高兴地是，一顿也没有少。想到自己饿死了一次，还饿晕了一次，锦然心里对吃的执着就深一份。

三岁的锦然不如其他同龄孩子一般活泼，多了一分沉静，却不显沉闷。那双黒盈透亮的丹凤眼，单纯无邪夹杂着一丝狡黠，让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聪慧而有趣。小小的身子，常穿一件粉色的裙衫，腰间系大大的蝴蝶结，迈着深沉的步子走在院子里，亦或是大街小巷。而她身后，时常会跟着一位穿白色锦袍的绝世公子，含笑望着她，眼眸深邃而温柔，此人便是百里翰墨。

“秋婆婆，秋婆婆，给然儿讲故事吧……然儿睡不着……”夜已深，小小的人儿拉着老妇人的衣角，双眸含水，声音软软的，让人不忍拒绝。

“然儿啊，早睡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哟！”秋婆婆轻声道。

从锦然一岁的时候，就常缠着秋婆婆给她讲故事。其实，所谓的讲故事，都是讲一些秋婆婆知道的或经历过的事。锦然从她那里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一个岛，名莫测。秋婆婆从出生就一直在岛上，据说是四百多年前的战乱，迫使先人离开家乡，后无意中，漂入莫测岛。那时，还不叫莫测岛。

岛上的先人们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可是，秋婆婆35岁那年，有一个叫任天霸的30岁左右的男人和十来个差不多年纪的人误闯入岛，从此，他们开始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他们仗着武功高强，抢占民房，强占良家妇女，无恶不作。有人反抗过，结果却被剁碎扔入大海，人们恐惧着服从了。

他们的势力开始建立，后来开始带着岛上的男壮年们去当海盗，秋婆婆的男人也是其中之一，每次都会抢很多东西回来，有时候也会掳人回来，就在他们入岛后第二年，掳回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任天霸许是看上她的样貌，娶她做了夫人，她就是百里翰墨的母亲百里莲。如莲一般的女子，就此凋谢，一年后，她生下百里翰墨。任天霸对她并不好，时常打骂，女子始终无声无息，不怒不喜。任天霸会有很多新欢，但都从未真正娶过，或许，他也是爱过她的吧……

六年后，原本身体嬴弱的百里莲丢下年仅六岁的百里翰墨香消玉殒。那时的百里翰墨仍是没有名字的。他的父亲似乎并不爱他，在他母亲离世后更是转而折磨他，却又在同一时间疯狂的训练他，教他各种本事，残酷的训练和折磨，在幼小的百里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使他更沉默寡言。

意外的，四年后，有两名自称武林人士的年轻男子被掳至岛上，他们就是王江海和柳船卿。而那时的秋婆婆并不知道，岛上又将要迎来崭新的一页。

秋婆婆讲故事的时候，从来不去问也不去想锦然听不听得懂，总是那么说，就像……在说给自己听。

“可是……然儿睡不着嘛~秋婆婆，你就讲讲嘛……”为听故事后续，锦然开始努力撒娇。

果然，是有效的。

“那……那就讲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啊……”秋婆婆终是讲了

“就说那王江海和柳船卿被掳至岛上后，就被囚禁在任天霸住的院子里的地牢了。就这样囚禁了一年，也没有死，后来听说，是百里少爷悄悄救过他们，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那年我已经46岁了，我当家的小我两岁也44岁了，那年，就是那年出海，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年，若是他可以活着回来该多好……该多好……”秋婆婆喃喃道

“那次出海，任天霸只带了三个还是四个原来带来的人，会武的。还有一些岛上的人。可是那次，任天霸回来受了很重的伤。带出去的十来个人，就剩一个，也伤的很重。”

“而任天霸不在的时候，百里少爷把王江海和柳船卿救了出来，又使计将任天霸手下那群人迷晕了控制了起来，三人联手将岛上的局面控制了下来。”

“这厢任天霸逃至岛上，不想后面的人穷追不舍，狼狈逃回自己府上，想搬救兵。却遭百里少爷拔剑相对。最后，任天霸怒瞪百里少爷大骂‘不孝子’，后来竟自刎而死。”

“这本是好的，百里少爷却失了魂一般，剑也掉了……后来不知去了哪里，想来也是，毕竟是他的父亲……”秋婆婆止不住的叹息。

“而后面追任天霸的正是然儿的爹娘呢！岛上大伙儿的困苦生活总算是结了，后来不知怎的，君天景老爷、王江海老爷、柳船卿老爷、百里少爷竟拜把子成了结义兄弟。你爹娘也留在了岛上。”

“说来我们这岛也奇怪，周围大雾终年环绕，一般人还找不着呢。若不是误打误撞也进不了。不过，后来听说，这入岛是有门路可循的，我们这岛上的人才真正开始与外界大陆接触。”

“岛上的人除了自给自足过活，没别的行当。也就顺着前边的海盗‘事业’做些劫富的事，倒也过了这些年。别说，当年婆婆我呀也出过一次海，当过一回海盗呢！”秋婆婆似乎想起什么，有些高兴，而后情绪似乎又低落下来

“我也就是想看看，他出海都看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为什么出了几次海之后就抛弃了我……就……不要我了，连孩子生病去世了都没回来看我们娘俩一眼……多狠的心哪……”秋婆婆的声音有些哽咽

对于她那位当家的，她是恨的，也是爱的吧……可是……很多事情，都没有等来一个合理的解释，就那样不了了之了……她是怨的吧……所以，都不管自己一个小孩子能不能听懂，也会认真的，一直说，只是对那段时间那段往事不能释怀吧……锦然默然……

可是，百里……锦然想到他不由心里蓦地一疼……差点不能呼吸。

他怨吗，恨吗，痛吗？当他看到任天霸自刎而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是失落？是伤心，亦或是解脱？或许，他只是怨愤，为何母亲早早离开人世，为何父亲不能做个好父亲，为何命运对他如此不公……他，只是执着的想要打败父亲，那个他崇拜着怨恨着有着期待的父亲。世事总是如此，又是一个没有解开的结，也这样不了了之……

很多事，锦然都想不通，也懒得去费神，可是还是会放不下……突然就有些累了……秋婆婆还在说着她的故事，锦然却已慢慢入睡……次日清晨，阳光明媚，又是六月，已至中旬。

“爹，娘，早。”锦然每日早上总是非常准时的出现在爹娘的卧室，然后等着爹娘洗漱完毕后一起去用餐。当然，爹和娘并不是每次都需要锦然等，但大多数情况下……咳咳咳……咱要维护爹娘的形象，锦然眨眨眼在心里提醒自己道。

“哎~夏夏起得真早……”是娘的声音，大约是没睁开眼睛的，锦然揉揉她的小鼻子斜了一眼床上兀自答话的某人，而后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抱起，这个……当然是爹爹啦。

“夏夏，早啊~”

“爹，娘怎么都不动一下下啊……”锦然有些不满的撅撅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