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蛊，情之殇（4）（1/2）

百里轻霜凭着直觉奔走在竹林中，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味道。遥遥地望见那背对着自己的一袭红衣，脚步却忽然变得迟疑起来。双腿有如灌了铅，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清晨的阳光带着露水的味道投射下来，有些清冷，有些凄凉。那一抹如血的红色，就那么静静地站立着，微微仰起的脸，凤眸微微眯起来，迎着朝阳升起的方向，风一吹就好像会被吹走似的，单薄得让人心疼。

“辰……”微微启口，却发现发出的声音小的可怜，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百里轻霜脚步犹疑，缓缓地垂下头去。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她已经不再干净了，也再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了吧。他是那样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她又怎么忍心去破坏他的美好。

目光轻轻扫过周围的一片狼藉，不用问也知道昨夜都发生了什么。百里轻霜抿抿唇，一言不发，转身准备悄然离开。相见不如不见，与其见了面互相尴尬，还不如就这样默默地走掉。等到亲手为他炼制出解药，她便也再无牵挂了。

如果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如此，虽然遗憾，但也终究能为彼此留下一份曾经的美好。

然而，她不过刚要转身，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熟悉到骨髓的怀抱，泛着微微的凉意，裹着深入骨髓的莲香。那一刹那，百里轻霜鼻子一酸，突然好想哭。

“霜儿，你怎么一声不吭丢下我就走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一夜。”轩辕辰心疼地抱紧百里轻霜，却只字不曾去提昨夜蛊毒发作之事。

百里轻霜脸埋在轩辕辰怀中，喉间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沉默着。

轩辕辰有些慌，想要低头去看百里轻霜的脸，却被她紧紧地搂着腰，无法看到她埋在他胸前的表情。瑰丽的凤眸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语带轻嗔：“娘子，告诉为夫，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可是我不管，这辈子我都赖定娘子了。娘子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娘子不要我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伤心到生、不、如、死。”略带着孩子气的语调，带着几分嗔怪，几分撒娇，令百里轻霜心中越发五味陈杂，百般滋味。

那一刻，她，泪如雨下。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直至湿透了轩辕辰胸前的衣襟。微凉的感觉，令他心中一阵揪痛。忙扳正她的身子，俯首凝视着她，眼里心里尽是心疼。

“霜儿……霜儿，霜儿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抬起手想要为她擦干眼泪，那眼泪不仅灼伤了他的眼睛，更灼伤了他的心。可是手举到一半，却又豁然收了回去。严严实实地藏在衣袖里，唯恐被她看到那狰狞的伤口。

胡乱却不失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脸颊，试图将那源源不断的泪珠儿卷走。口中呢喃着：“霜儿不要哭，刚刚是我不对，我不该怪你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凶你了。我保证，我发誓。”

百里轻霜却哭得越凶，所有的委屈与屈辱、痴缠与眷恋似乎都在这一句话中爆发。他哪里对她凶了，他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么懂得她的心。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啊！他明明知道昨天晚上的一切，为何还要装作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难过。

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对她态度恶劣一点，哪怕是打她骂她不理她，她也会觉得好受一些。那样，她也可以离开的心安理得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一点点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