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你变了（2/2）

“你去吧。”南宫羽点头作罢，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伤感，皱着眉的她直到白翎离去后，都还记得他方才不想被她看见的落寞神色。

院中，月影朦胧，南宫羽独自静静立在原地，仰头凝望着星辰黯淡的夜空，思绪辗转。

若说月代澜在喝茶前，先去过的有熏香的地方，除了皇宫还有哪里？是月代寒果真无情，还是说生在帝王家本就是弱肉强食，兄弟相残的地方？前世的北傲风北傲阳如此，如今的月代寒月代澜也该如此吗？想到这，南宫羽又多了许多感触。

知今夜自己肯定睡不着了，南宫羽低头抬眼一望，瞧着月代澜所在的房间烛光荡漾，索性抬脚走去。

朝阳渐升，南越的夏远不如北疆的干热。反而多了些春的湿暖。

床上的月代澜终于醒来，一睁眼便见南宫羽一手撑着头，静静的闭目睡着，心头一阵感动，有些虚弱的脸上生生露出个笑容。

“啊。”许是笑的太灿烂，牵动了身上的伤，他禁不止龇牙咧嘴地惨叫一声。

南宫羽睡得不沉，顿时被这声惨叫惊醒过来。惺忪的眸子对上月代澜月牙般的笑眼，瞬间有些激动，“你醒了？”

“雪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啊。”月代澜欢喜地眨了眨眼，直直盯着南宫羽，笑道。

南宫羽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僵了僵，移开目光，站起。转身抬脚欲走：“我还要进宫，你先好好养病，御医待会会来看你。”

“雪姐姐…。”月代澜惊地叫道。

南宫羽停下了步子，却没回头，问道，“什么事？”

见她停下，月代澜忽然没有了笑意，微迟疑，他眉头紧锁，极为认真的沉声问道：“雪，皇兄…皇兄会不会为难你？”

南宫羽微顿，没想到月代澜心里对这一切如此明畅。微微一笑，她道，“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月代澜眉头这才松了松，但还不忘叮嘱道：“一切…小心。”

“嗯。”南宫羽回应了一声，大步出了房。

待她出府时，显然，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见她来了，海总管的脸色很不好看，不但没有阿谀奉承，就连礼都没有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南宫羽冷冷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上了轿。毕竟，还能给她这坐轿的待遇，也算不错。待会月代寒那里，才更有得受。

因为澜王遇害，月代寒草草的结束了早朝，便在御书房里等着南宫羽。

不知为何，南宫羽虽也见过月代寒几次，但再一次见到他，还是觉得陌生的厉害。

“雪，你一回来，澜就在你丞相府中毒，你可有什么话要说？”月代寒端坐在上，冷冷地看着下面的南宫羽，脸上不喜不怒，一派威严。

南宫羽只得半弓下身，恭敬回道：“属下已派人详查过，澜王并非中毒，只是不小心误食了东西。不过，属下却觉得澜王府失火一事，却是有人心怀不轨故意为之。”

月代寒沉思半晌，继而道：“你为何会这么想？”

南宫羽微微抬头，认真观察着月代寒的神情，斟酌说道：“如果仅仅是不小心打翻烛台，导致失了火，为何独独烧毁了寝室和书房这两个房间？且就算过错再大，在没有宣布刑罚结果之前，那婢女也不至于畏罪自杀。所以，属下觉得事有蹊跷。”

“是么？”月代寒双眼紧盯着南宫羽，声音低沉，气息阴寒，好似万古坚冰，欲将周遭的空气齐齐冻结。

“属下也只是猜测。”南宫羽觉出自己的话令月代寒有些不悦，于是小心道。

几分相似的容貌，如出一辙的眉眼，但是南宫羽却能将两人分的真切。一个阴沉稳重，运筹帷幄暗藏寒眸，而另一个阳光潇洒，心思单纯。帝王之位，难道真的具有这么大的惑力，可以令人变得这么冷漠无情。方才她的试探，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听她这么说，月代寒的脸色稍稍缓和，语气也温和了些，继而一抬手，命人赐座上茶，大有一番详谈的样子。

见此，南宫羽心头一沉，忙道：“皇上，澜王并未完全脱险…。恐怕属下不能久留。”

月代寒愣了一下，坐在那里已有些尴尬，半天才叹了口气，感叹道：“雪，你…。要回来，不事先通知我，我不怪你。你一回来，不进宫见我，我也不怨你。可…。现在，你是变了？还是觉得跟我多待一会，不愿意？”

“皇上说变就是变了吧，人…。怎么会永远一成不变呢。”南宫羽巧妙而谨慎的回答道。应付月代寒需要足够的小心，稍有不慎，就容易出错。

“说的好！”月代寒看着南宫羽的神色中多了一丝情绪，宛如水波般一动，却也瞬间消逝，随后苦苦一笑，怅然道：“雪…。你为何从不为我而改变呢？”

南宫羽冷冷笑了笑，深深地注视着月代寒，声音却也恭敬，“皇上以为，这改变不是因皇上而起么？”

独孤雪的失踪，以及如今她的假冒，说到底与月代寒脱不了干系，他却说这改变和他无关？

月代寒微微一怔，看着南宫羽沉默片刻，忽地凄然一笑，道：“雪，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