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缘，飘渺落一生（二）（1/2）

”啊？”洛嘉嘉这几天一直致力于安胎大业还真没太关注谢离欢的事情，毕竟有风雷陪着他，她也不好倾注太多的关心。舒咣玒児可如今听凤临轩一说他要离开，当下就有惊讶从心间腾起，酸酸涨涨的像是好友诀别的失落，连带着语气都多了层赌气的哀怨，怨谢离欢竟然没跟她提起过要离开这件事。”他要离开？离开去哪里？南林谢家他又回不去，这大江南北哪里还有他的亲人，留在京城和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若是平常，凤临轩一定会拥着洛嘉嘉啃咬着她的耳朵讨要福利，为她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担忧哀怨，可是此刻……

眼底浮过一丝惋惜，他自然不能告诉洛嘉嘉谢离欢要离开的真正原因，所以只是宠溺一笑，不着痕迹地避开关键道：”他也有自己的天地，即使别的地方没有他的亲人朋友，但他终于可以看见这个大千世界，自然要出去多转转的不是么？好了我们先去用膳，别饿着孩子，嗯？”

”切！”凤临轩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洛嘉嘉便自动略过了这个话题，只是佯怒撅了撅嘴嗔了句：”就知道孩子，孩子他娘饿着就可以了吗？”嘴上这样说，胳膊却自发自动地挽住了凤临轩的胳膊，乖巧地和他回到了两人的寝宫。

谢离欢等人很快就到，正好御膳房的膳食也送了过来，大家最近都很少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吃饭，所以一顿饭倒也吃的和乐融融。午膳后凤临轩还要忙着他的国家大事，便率先离开了。听凤五说他已经开始准备铲除洛林这个歼佞大鳄，想来这段时间，他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可惜她帮不上什么忙，从一回到帝京开始凤临轩就明言不准让她接触这些事情理由是费脑伤神对孩子不好，她想着之前动了胎气确实也不敢大意，所以也就欣然答应，正好落个清闲自在。

”想什么呢？”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将苹果核划了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洛嘉嘉特制的垃圾筐里，风雷见洛嘉嘉一直沉默便凑过来打趣道：”干嘛，嫌凤临轩用了午膳之后就离开了也不多陪陪你？这怎么还是个没甜蜜够的意思？”洛天于离关。

”咳咳……”洛嘉嘉痛苦地咽着喉咙里的茶水，这个风雷，说话是越来越没个忌讳了！眼看着那正在吃饭后水果的几人都多多少少飘过来几分暧昧视线，她报复性地暗中捏了下风雷的大腿咬牙切齿道：”你有调侃我的时间不如去泡谢离欢好吗？你搞定他了吗竟然闲到这种地步？”

风雷本来促狭的眼神随着大腿上传来的刺痛一怔，一抹黯淡在眼角睨到谢离欢温润容颜上淡淡的落寞时划过深眸，她勉强挤了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不出什么不妥道：”切！不知好歹，我这不是怕你深闺寂寞吗？”

”谢谢你的好心！”洛嘉嘉皱着鼻子朝风雷做了个挑衅的鬼脸，正要提议大家出宫透透气，就听得斜对面的谢离欢道：”嘉嘉，凤临轩最近在帝京开办帝京私塾的事情，你知道吗？”

”嗯？”洛嘉嘉一听谢离欢跟她谈正事，连忙收回和风雷打闹的心思，”帝京私塾？可是我跟他说过的不设门槛男女都可入学并且可以学习到各种不同技能的学校？”

这还是她曾经和凤临轩闲聊时说起过的现代学校制度，当时他就很感兴趣问了她很多，没想到如今有机会了，他还真着手办起来了！

”就是那间！”谢离欢点了点头，以商量的语气道：”是这样的，既然帝京私塾可以不设门槛不分男女都可入学，那我们可不可以……把盲文扩大化？”

”诶？”洛嘉嘉还真没想过这一点，当下便来了兴趣：”你是说让帝京私塾也接受盲人？”

”是啊！”许是第一次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谢离欢神情之中很是期待，却又因为怕洛嘉嘉拒绝而有些拘谨：”我只是觉得……既然有盲文这种东西存在，那为何不将它传授给那些需要它的人？起码，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去感知这片天地不是吗？你觉得好不好？”

”当然好！”知道谢离欢一定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眼盲的那些年，他也一定很想让那些和自己有着相同境遇的人都不再困顿于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所以洛嘉嘉并没有多加考虑就拍桌答应：”嗯……我挺着个大肚子不太方便，你眼睛刚好也不能太劳累，这样的话……招手学员之类的杂活就交给风雷他们去办，我们就坐在那里只负责教书怎么样？”

谢离欢一怔，直觉这样坐享其成有点说不过去，”会不会……太麻烦？”

”麻烦？”洛嘉嘉眼底闪过狡黠的坏笑，谢离欢的顾虑正中她下怀，”如果你觉得麻烦，那就帮帮风雷咯，反正我是不能大着个肚子到处跑，前期准备就你们俩来好了！”

这就是个人都能看出她摆明了是在给风雷和谢离欢提供独处的机会了！

所以凤五尽管面色很菜，却依然在叹息之后退了一步，努力做出笑容道：”嗯，正好最近王爷忙我得随时候命，所以我就不掺合了，就让风雷和谢公子解决吧！”末了又对洛嘉嘉道：”王妃娘娘，学员招收满了之后您差人告诉属下一声，属下让林溪他们每天护送您出宫去私塾！那什么，王爷那边还有事，属下……属下就先告退了！”说完那迅捷的身影便带着一抹仓皇消失在了视线之中，仿佛，这房间之内有洪水猛兽，他避之不及。

自然是避之不及的，风雷已经对谢离欢铁了心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这样下去，三个人的爱情只会更挤，挤到最后必然会有一人伤透了心，与其到时候被伤透，不如……趁早让自己离开！

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想必凤五是懂的，只是要将一个人的影子从心底彻底拔除，这其间的痛苦，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人明了了！

”如果没什么别的意见，那咱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将视线从凤五消失的方向收回，洛嘉嘉朝房间内的另外两人道。

谢离欢又是微微一怔，嘴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渗入了一种叫做”苦涩”的情绪，半晌他才点了点头，温和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要麻烦风雷姑娘了！”

浅浅的四字称呼，客套而疏离，于是谢离欢嘴角的苦涩又转嫁到了风雷脸上，她努力摒除那份苦意笑着摆手道：”不，不麻烦的！”能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少之又少，我又怎么可能嫌你麻烦？

一番商定，三人就这样定下接下来的计划--由风雷和谢离欢负责招收学员，而两人招收学员的这段时间里洛嘉嘉负责将”教材”准备好，这样的话，等私塾正式开放时，他们直接步入正轨便可。

怀孕的这几个月让洛嘉嘉养成了午睡的习惯，这才刚吃完饭没多久她就开始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谢离欢见她实在是困了，就和风雷退了出来，让她好好睡一觉去了。

”离欢！”出了洛嘉嘉的寝宫没拐几个弯，风雷就叫住了走在前面特意跟她错开几步的谢离欢。

背对着风雷的谢离欢黑眸一动，静了片刻之后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温润黑眸透着客气的笑意，”风姑娘，怎么了？”

”我……”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谢离欢这种客气的笑意，虽然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如谦谦君子让人禁不住陶醉在那份暖意之中，可是不是！它再温和也不是那种看着洛嘉嘉时才会有的暗暗欣喜和默默爱慕，完全不是！她是不是永远也得不到这种对待？她风雷这辈子只能做他的普通朋友吗？好……不甘心！

“离欢！”仿佛有什么想法在长久的累积之后终于铸型，风雷暗自握了握双手，下唇咬的几近发麻了才倏然抬头，定定看向谢离欢道：“谢离欢，我只问你一句，也只问你一遍，这辈子，我有没有机会……”

“风姑娘！”早已料到风雷会说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将会伤了这个女子的心，但谢离欢仍然退了一步，温润容颜上的温和渐渐淡化成了疏离，将对方的表白截在半途：“对不起风姑娘，谢某……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心里泛起的难过仍让一向大大咧咧的风雷痛的几乎喘不动气，她狠狠捶了捶闷痛的心口，艰难道：“离欢，你明知道她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为什么我不可以？难道你要一辈子都……都这样孤身一人孤独守望着她吗？连我陪在你身边都不可以吗？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陪在你身边而已，哪怕你一辈子都不喜欢我！难道连这样的机会都不可以给我吗谢离欢？”

为什么就不能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不要名分不奢求他的爱，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关什么方式！她为了爱他都甘愿将自己卑微到了尘埃以下，哪里还有当年半点英姿飒爽豪情万千的样子？这样的风雷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连她自己都觉得鄙夷，可是她有什么办法？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就喜欢上了他，以前她可以将这份喜欢深深埋在心间不让任何人发现，可是现在，她已控制不住！

她控制不住，让自己不去爱这个男人，从在南林谢家看到那个落魄寒舍的他时她就再也控制不住，所以她再也坚持不下去，她今天必须将这份感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