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宴(二)(2/2)
“亲家母过谦,鄙人是清平这孩子的外翁,姓严,名如林,表字逸之。这孩子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常年打理着家族生意,所以一直由我这个外公照拂着长大,故对这孩子的婚事特别关心。”
严如林?严清平这孩子怎么和自己的外公一个姓,听的出严如林话里的玄机:这孩子的母亲虽然不在,可似乎父亲还健在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看起来,里面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复杂,是个背景不简单的家族。
“今儿个我还在担心,我这个外公是不是太越俎代庖了,遂见了二亲家后才安心;二位皆是通情达理之人,这两孩子的婚事,都是由爷爷辈的老一辈惦心着,也算是他们之福。”
“说来惭愧,浅浅这丫头父母过世的早,一个人打小起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一家子重逢相认,我们做爷爷奶奶的总是要多担待点些;清平这孩子我倒是在不少报刊新闻上有所耳闻,少年有成,前途无量。虽是头一次见,但看得出这孩子被严老教导的很好,风度翩翩谦和稳重,倒是少了我不少担心。”
你夸我赞,你来我往,只是这一派表面的和乐融融未能延续太久,这时候沉默已久的苏振国突然开口。
“j&k集团的大名,倒是早早有所耳闻。五年前,xx省军区卫星通讯设备更新,j&k集团作为竞标方参与到合作之中,倒是和当时的行政总裁有过一面之缘。若我没记错,当时那位应该是叫严振海,不知道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严振海三个字,在这个气氛场合中,如银针坠地般掷地有声,尖锐刺耳。严如林和严清平脸色微微一变,对方似乎心头雪亮,过于隐瞒反而会让苏家觉得严家失了真诚,转而一股释然在严清平嘴角荡漾开,先行代严如林应下了苏振国的疑问。
“爷爷,你口中的严振海,正是家父。”
“噢?!”
抑扬顿挫的声调,随着苏振国那英岸的浓眉调高。严清平听得出来苏振国话指何意,也不多搪塞,随即解释道。
“家父抱恙在身,一直在静养中,所以未能出席今天的宴席,多有礼疏之处还请您老包涵。”
“清平说的极是,本来今天站在这的是他父亲,可我那小婿常年太过操劳,以至落下一身病痛,久治不见起色;最近日益砢沉,遂辞了一身职务在家安心养病,把所有担子都压在这孩子身上。要是得知和亲家公有这等渊源,定是要前面聚一聚这难得缘分。”
“我苏振国一介武夫,粗人一个,有何德何能,要劳尊父大驾?既然令孙家父有恙在身,自然是勉强不得。倒是我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还以为是严总不满意我这孙女,故意避而不见!”
话语藏锋句句带讽,苏振国冷着眼子扫过他们爷孙一转,想把人当猴子戏,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之前这桩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苏振国就格外注意严家的动向,此前传闻着严家内部闹斗,就越发让苏振国反感,家庭背景如此复杂的家族,让自己不谐世事的孙女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直到今天早上苏振国还以为是自己担心太多,一听王秘书的回话,苏振国差点没把电话给砸了:严振海那老小子,今天早上乘着早班机飞纽约了!明知道晚上有儿子的长辈见面会,却选在这个时候飞去纽约,还真是巧得恰好!
原来还是那套门户之见在作怪,苏振国因为曾深受其害,故而欲加愤恨。
严如林倒是眼色极快,朝一旁的迎宾小姐招呼了一声,示意上菜,灵巧地把场上过于抑郁的气氛扭转了一把。
“亲家,别一直站着,我们坐下边吃边谈。”
一边留心场上的局势,一边照拂孙女的白梨花,自然察觉到孙女苏浅的缄默。一见面连个好脸子都未曾给男方露个,自然最难堪的是苏浅;虽然她和苏振国察觉到这场所谓的家宴,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但为了不给孙女留下一种逆反心情,以为是在故意阻扰她的选择,白梨花随即一只手握住苏振国的手心。这是她和苏振国在进来前在走廊上约定好的暗示,意思是在告诉他,暂且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多考虑下在场孙女的感受。
“是啊,大家就坐吧。”
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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