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2)
拓跋越领队出城,然而等他们五百人的搬运队到达九龙山的时候,那里的山道已经坍塌封路,经过迅速疏通山道,到得存放药材的山凹里,那里更是一片山石碎屑,烟尘弥漫中,哪里见得到药材的影子,分明就是他们快马加鞭赶过来之前,这里就被人以炸药摧毁,连药渣渣都难得寻到半分txt下载。
五百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次拓跋越所领,正是洪武帝亲自掌控的宫廷前卫亲军,一个千户长带领一千一百多人,此下这位陆姓千户长抽调一半人过来,这么点事情以为能办成,结果,却被人捷足先登,把目标给炸没了。
他张口结舌了半天才道:“太孙殿下,这该怎么办?”
拓跋越紧抿着唇角,目光森冷地环顾四周,“看来那两个家伙感觉极敏锐,知道我们要来,便先来了个玉石俱焚,看来韦大人的消息还是迟了一步。既然药没有了,只能如实禀报,回京!”
于是一大队人马又无功而返,空手而归,当洪武帝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把案前砚台都扔了出去,誓要抓住那两个小牲畜抽筋剥皮。
然而那去抓捕拓跋野和傅长亭的人也并不顺畅,一队人马将晋王府包围的时候,拓跋野根本不在晋王府内,晋王晋王妃听闻此等事,犹如晴天砸下个大霹雳,想死的心都有了。两人同时整装,一起进宫哭见圣驾。
同一时间,由于洪武帝从得到消息再到派兵抓人,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动作相当的迅速,还没等傅长亭得到消息,整个候府就被包围了。
如若是平时,他知道自己的事已经泄露,并有官兵围府来抓,他肯定会走了密道潜逃。但是当官兵围住候府的时候,他却正在围着萧氏和老夫人说大多铺子不再被他掌管的事。
由于傅誉手下之人马成明李大坤办事效率神速,在毫无征兆之下,凭着房契,二十多个铺子同时出击,瞬间就将各铺子里的掌柜伙计账房一起拿捏住。马成明李大坤派出的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向来杀人放火刑讯逼供是好手,各类手段层出不穷,在消息完全被封锁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让那些掌柜账房将铺子里的事务账目全部交待清楚。
马成明李大坤何许人也,专攻各路营生,傅誉手中营生这些年来都由他们两人亲自操作,就算在傅誉不管事之下,他们两人也能以平稳上升之势年年将他所有产业大番赢利。同时手下培养了不少经商管理人才。现在突然接令要接收这些新产业,他们居然毫不犹豫,没有一丝耽搁就将各大铺子顺利接手。
完事后,掌柜账房全数赶了出去,留下跑腿的伙计,再图日后一起换之。
待到长掌柜着哭诉到长亭面前的时候,铺子已经彻底易主。他勃然大怒,想到之前被官府封了的无数个铺子,其中有一半是他窃取而来,听说是皇太孙出面,就因为一根毒针引起的怀疑。那些铺子中今天上午听说经由薛大人那里重新断给了原东家,他怒虽怒,但他这个幕后主使却无能为力,因为他决不能将自己监守自盗的事败露出去。
然而此时铺子突然被持有傅誉房契的人撤换,他再捞不着一点便宜,就以为是老夫人和萧氏搞的鬼。如果不是房契落入他人之手,他怎么会被人的赶出来?
“姨娘,奶奶,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你们这么对我?我没有按时给府里交钱吗?年年那几十万两的银子从何而来?还是贪墨了,让你们不满我的行为?可是我一样都没有,退一步说,就算你们不满意我,也该提前通知我一声不是?你们就这样一声不响换掉所有掌柜和账房,有没有考虑我的感觉?有没有顾忌到我的颜面?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傅家的子孙?”
傅长亭一脸自卑悲愤,以从未有过的大声音逼着老夫人和萧姨娘追问。
老夫人和萧姨娘刚才没久之前被九雅气过,本来还在商量怎么样去安平候那边耍点脾气把房契要过来,等她们想好注意叫人去找安平候,安平候却不在府里,只得在那里等着。哪知这个时候傅长亭就来告诉了她们这样一个消息,两个人也是大为吃惊,没料到宋九雅的动作这么样快,才刚拿到房契就把所有的铺子换人接手。
“岂有此理,那个小贱人,居然敢这样欺负我们候府,郝总管,你现在出去,无论如何得把候爷找回来,这样的媳妇我们傅家可要不起,赶快叫他回来把那个小贱人处理了出去!”老夫人当即发怒,拍着桌子捶着板凳,一定要把宋九雅赶走。
郝总管出去,萧姨娘给傅长亭顺着气,“长亭,我们哪里不让你管铺子啊?实在是宋九雅那个小娼妇干的好事,她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语,竟然从你爹那里把候夫人的房契都骗到了手。她才刚把房契摆给了我们看,想不到一转身就着人把铺子全部接手了,那小娼妇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定然是外面有姘头,只要你爹一回来,一定会追她的责任,把她赶出去。”
傅长亭心里一紧,又是宋九雅?他已经忍她很久了,想不到上次使了那么个计,都没能让她和傅誉分开,这小娘们究竟有什么能耐?还有府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毒针,聚宝楼突然出现的毒针杀人,看来全是那小娘们儿搞的鬼。现在又夺了铺子,一时间,他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九雅在这里,说不定他现在就把她给霹了。
他们三个人都在咒骂九雅的时候,安平候终于是被郝总管找了回来。老夫人劈头盖脸就骂道:“秋礼,你凭什么要把那些铺子给誉儿媳妇掌管?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我们整个候府的利益都不顾?你是不是要把你这个老娘气死才甘休?”
傅长亭亦一脸老实巴交地跪到安平候面前,“爹,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样对我?你告诉我……”
安平候负手看了他一眼,目光肃冷地盯着老夫人:“是我不顾我们整个候府的利益吗?娘,你可知道这小畜牲干了什么好事?”
老夫人喝道:“什么好事?长亭向来老实,他干的自然全对我们候府有益的好事?你以为打理那些铺子不要人力精力么?这么几年来,他兢兢业业,不骄不躁,没有一句怨言,有哪个像他这么办事踏实的?啊?”
安平候叹了口气,把傅长亭从地上拉了起来,再转过身道;“娘,当初我交给你的时候,总共是四十六家铺子,到我清查的时候,铺子多还是那么多,可是你知道有多少铺子都被人诈骗走了吗?那么多铺子,你们知道一年还要给别人还债的事吗?当初一年赢利的数目娘难道还不清楚,现在一年赢利又有多少?”
老夫人近乎固执地说道:“虽然少了,长亭也说了,现在生意不好做,生意有起有落是很正常的事,你凭什么又以这一点来论断他?现在清言不在了,傅誉又有病,你如今就这么一个健康正常的儿子,你不把这些东西交给他,难道全要交到宋九雅那个外人的手里?你究竟吃了她的什么**药?”
安平候望着老夫人,平日冷凌的眼眸里有一种近乎悲哀的神情在流溢,这个老夫人,还是当初那个英明果断的母亲么?护短,不讲理,固执,听信馋言,看不到人阴暗的一面,真的是老糊涂了吗?
他淡淡道:“是,娘说什么都好像是长亭占理,可是那些被人骗走的铺子连带要赔付的,就算把我们候府的所有家当全部赔进去都不够,长亭,你说这只是生意不好亏负下来的吗?”
傅长亭后背有些发凉,忍不住后退两步,目光闪烁道:“爹,你别听三弟媳胡说八道……没有那样的事……”
“没有那样的事?那薛大人今天开庭审的案子是什么?你难道也把爹当了糊涂虫?”安平候的语气出奇的平静,只是目光逼视着他,“你是不是想哪一天府里稍有不如你心意的时候,便将所有的产业都一个人私吞了?还叫我们候府还欠你的债,然后人人都看你的眼色过日子?”
“我没有,我没有……”傅长亭一步步往后躲,萧氏见状一把拦在他面前,怒声道:“候爷,长亭他是你儿子,不是个乞丐,你怎么把他想得这么坏?在生意上出差错,怎么可以把他之前的辛苦都一起否定?他向来宅心仁厚,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看到这张脸,安平候忽然想起九雅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期间他想了不知多少个可能,是萧氏害了他的夫人吗?一个未足月就生下孩子的女人,如果今晚在墓里没有她的遗骸,那么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幸?
忽然之间有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抬手就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一字一字道:“滚开!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日后没有允许,你再踏进这间屋子,我就打残你的腿脚!”
萧氏被打得当场落了两颗牙齿,捂着满口的血闷声痛哭,老夫人大怒,“你这是疯了么?无缘无故为什么又要打她?”
安平候冷冷地看着她,沉重而缓慢道:“这么些年来,我是看在母亲还明理的份上,才把这府里的事一律都交给您管,可是现在看来,是我识人不明,做错了。都有多少年了,母亲大人就不知道这府里有多少人在贪墨银子?您不是最看重整个候府的利益?您做了什么?就是和所有人一起瓜分着府里的财产,直到被剥得只剩一个空壳为止?好,既然你说为整个候府着想只是一句空话,那我还管什么?那些铺子本来就是誉儿的,我现在只不过还给他,又有什么不对?”
老夫人气得直喘,正待教训,郝总管就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狂奔着跑了进来,“候爷,不好了,有好多官兵包围了我们候府……”
屋子里的人齐惊,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齐通领着走了进来,安平候吃惊道:“齐大人,这是干什么?”
齐通一脸冷肃,“候爷,我这可是奉了皇上的令,来捉拿人犯傅长亭!得罪了,来人,将傅长亭抓起来!”
他身后十多个亲卫拔刀就朝傅长亭围去,傅长亭眼光四转,大声问道:“我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什么要抓我?”
齐通冷笑,“皇上已经拿到了证据,你和晋王世子合伙倒卖囤积药材,甚至还有散播霍乱疫病之嫌,你还想逃吗?抓起来!”
老夫人和萧氏还没缓过神来,十多个亲卫就齐齐扑向傅长亭。傅长亭万没料到此事会泄露,他顾不得许多,突然出手拍向一个亲卫,试图突围冲出去拒捕。齐通脸色大变,怒喝道:“还敢拒捕?外面的人听着了,若见到人犯冲出,立即乱箭射死!”
傅长亭依然左冲右突,此时他宽厚的身形竟如猎豹般灵活,揉近,拍肘,取刀,横刀狠劈,都是又狠又准,转眼就是三个亲卫死在了他的刀下。
见此,安平候护着惊呆了老夫人迅速退出去,齐通既然是洪武帝亲卫军郎将,抓捕要犯的手段自不必说。他再一挥手,五十多个弓箭手已经翻上墙头,还剩下的十来个亲卫急退,箭矢如雨般朝傅长亭疾射而去。傅长亭身形翻滚,大刀舞得水泼不进,他边舞边退,待到月洞门边,他身形蓦然拔起,待跃墙突围而出,然而他只觉眼前黑云如浪滚一般突然压顶袭来,他想坠身,下面却是一片刀光,然后身上一紧,他已经被裹于一张大黑网中。四周的人将网一提一翻,他已经彻底没有了攻击能力,束手就缚。
望着被砍伤的三个亲卫,齐通脸色难看到极点,叫人扶了他们,回头对安平候道:“候爷,多有得罪,人犯已经抓到,我等得马上去复皇命,告辞!”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齐通冷笑两声,“有话去问皇上,与我们多说无益。”
眼见就要被提走,傅长亭困在网里大声呼救,“爹,奶奶,救我,我什么都没干,我是被冤枉的……救我……”
“我的儿……”萧氏惨叫着要去追,却是哪里追得上,待她出来,傅长亭已经被押上车,五百亲卫呼啸而去。
傍晚时分,城南观景楼上,一片繁华胜景。已是华灯初上,酒楼里传出一片丝竹欢笑之声,达官商贾,文人墨客,贩夫走卒皆云集于此。中间夹杂着狂拳行令,闹酒唱曲之声,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形状各异的美丽花灯,各式各样的货物在灯火阑珊处各显其美。
在观景楼大厅上,一个少年公子坐于一张四方桌前正与三个公子哥猜拳行令,他一身黑色锦袍,里面露出白色绫锦深衣,鲜明而艳丽,衬着一张眉目精雅得令人窒息的脸,丰神皎洁,清艳如月。
此时他声音最大,一轮拳划下来,指着对面的公子大笑道:“你又输了,罚酒罚酒,这次罚两大杯,一滴都不许漏。”
对面的公子已经喝得红脸巴希,苦巴着一张脸,“傅三少,你就不可以让我一让?我们几个都输过,为什么你一次都不输?酒我一个人喝得最多,到时候酒钱又还要我结,很不公平啊。”
傅誉神采飞扬一把将酒壶放在他面前,抚掌大笑道:“方公子财大气粗,酒量又大,岂会在乎这点酒钱,你看你那肚子,就算再灌你十斤八斤都灌得下去,喝喝喝,推三阻四跟着娘们儿一样,令人鄙视得很。”
旁边两位公子一左一右将方公子按住,端起酒杯,从头开始倾斜,其实这哪里是灌酒,分明是在淋酒,方公子无奈张着嘴,一半喝了,一半沿着衣服流下来了。一杯完,再接着一杯,心里叫苦不迭。
见把他灌完,傅誉还要继续,他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一个带着锐气的硬物已抵住他,然后就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三少,终于找到了你,我们借一步说话。”
傅誉眉毛不动声色的抬了抬,嘴角勾出了笑意,同时朝那三个公子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现在内急,失陪一小会哈。”
那三个公子见他身后站着一个垂着头看不到容颜的身长公子,以为是他的相熟,也不在意,挥挥手道:“快去快来,灌了我们这么多,总要找你报仇,这酒钱也非要你出不可。”
傅誉大摇大摆而去,他身后那个穿紫色锦袍的修长男子紧紧尾随,那男子直把傅誉抵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客房里,才一脸阴冷的抬起头来。那脸如冰天雪地里的一抹红,阴柔而俊美,寒意微凉,正是拓跋野。
傅誉背着他嘻嘻一笑,然后左手翻腕向后如灵蛇般拍去,拓跋野冷笑一声,手中匕首朝前一送,同时右手迎击他左手,然而他左手匕首却是刺了个软绵绵,似空非空,他还在惊异之中,傅誉脚下暴起,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向他下阴,招式又狠又辣又准,拓跋野惊得连连后退。
傅誉腿攻如切梨肉,夺命之势如焚茶,转眼就将拓跋野逼至角落,终于在窗口猛然暴起如潮杀气的时候,他才旋身退开至门边,与三人逞攻守之势。
他身形勇悍厉练,如一柄锋锐出不空回的金轮,此时端端地拂袖而立,满脸讥嘲道:“拓跋野,如今你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撒野,难道不怕受那牢狱之苦了?”
拓跋野俊面戾气浓浓,他咬着牙道:“为什么只抓我和傅长亭?那些秘密又是谁泄露出去的?你说,是不是干的好事?”
傅誉哈哈大笑,一脚踏在板凳上,洒脱中带着痞气,“是又怎么样?难道你当初邀我入伙安了什么好心?说什么赚大钱,说什么缺资金,全是放屁!这事,前期肯定是赚钱,可是赚钱之后,你不把我送到皇帝面前才怪!你这一箭双雕之计,不仅可以让齐王兵败如山倒,还要连我们候府带着我们鲁西都一起搭进去,拓跋野,你这腌臜货到底想干什么?我并不记得我与你有仇,更不记得我们候府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拖我们下水,嗯?”
拓跋野脸色瞬息万变,“奶奶的,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想干什么?”
傅誉轻蔑地一撇嘴,“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只知道你这货阴险毒辣得很,无事不会把好事送到我头上。只是,当知道你这货曾经一再惹我家娘子的时候,我才细细去查你。呸,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敢动我的女人,分明是你嫌命长。你想拉我们下水,自己找死撞上来,我岂有不用之理?”
拓跋野目光阴沉,“你就是因为我曾经想动宋九雅才这般对我?”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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