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1/2）

虽然吉尔伽美什决定再给恩奇都一段时间让他想想清楚,但是……王者的宽容是一码事，王者的私心又是一码事。就算已经下了决定,吉尔伽美什还是希望恩奇都能够尽快回到他的身边。新的躯体里年轻的心脏总在沉稳地跳动，此刻却稍微加快了节拍。

不过稍稍一犹豫,吉尔伽美什就理所当然地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决定——恩奇都现在的身体应该是霍格沃茨的新生,那么他知道自己的存在起码也有半个月了。半个月都没能下定决心来找本王……那么就算再给你三天时间也是没用的！哼，果然是女人一样的优柔寡断，还是让本王去找你好了！

但是，虽然觉得自己是理所当然大义凛然的那一方,一想到即将要见到要相认而且之后还会如从前那般亲密相处的恩奇都……吉尔伽美什还是罕见地感到了忐忑。犹豫了一会儿，吉尔伽美什切换成了熟悉的英灵状态，然后朝恩奇都的方向走去。

半个月以来,虽然能清晰地感知到恩奇都在这所学校里，但吉尔伽美什并没有真正看到过恩奇都现在的样子。不过，恩奇都的气息总是特别的，所以哪怕是在尸山血海里，吉尔伽美什也有自信以最快的速度把恩奇都拖出来……现在这个小小的城堡算得上什么？

脚步最终停在了一个睡袋前。

在过去的五千年里，吉尔伽美什曾无数次设想过他和恩奇都重见的场景……或许是在人群中，他忽然发现了他的转世，两人相逢一笑，理所当然地回归过去的友谊；或许是在深渊里，地狱的入口处，他在裂缝上俯视下面，恩奇都恰好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或许是在某一天，他醒过来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噩梦，时间还停留在五千年前，恩奇都酣眠在他枕边的时候……

越是设想，就越是焦躁。当他终于站在恩奇都眼前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发现，他根本无法做到之前想象的那样平静……

恩奇都差点惊叫出声，吉尔伽美什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动作野蛮粗暴地把他从睡袋里拖了出来，然后居然在挑剔地打量了他一眼之后，非常干脆地来了个横抱！虽说五千年前他受伤力竭的时候两人也曾经有过这种动作，但是现在……好吧，只要吉尔伽美什愿意做的事，他都没什么意见……

给自己施了个“无声无息”之后，吉尔伽美什迈着长腿跨过一个个的睡袋朝外走去。恩奇都回过神来，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吉……吉尔，放我下来行不行？”

吉尔伽美什轻哼一声，恩奇都下意识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抱怨道：“这样很不舒服……呃！”

万象之王丝毫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他觉得恩奇都和他相认之后恢复五千年前的相处模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难道要他和恩奇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重新认识一遍吗？不过，恩奇都也换了一具新的身体。吉尔伽美什瞬间切换回人类的形态，手指移到恩奇都的臀部捏了捏，开口道：“哼，看来地狱的膳食也不怎么样，你瘦了很多嘛。”

恩奇都脸色涨红，他现在还属于儿童啊儿童！十二岁以下的儿童！就算死神还给他从前的力量，受于年龄的限制，他也没办法一下子变回自己原本纤瘦结实的身体啊！而且，吉尔伽美什你在摸哪里啊魂淡！！

感觉到恩奇都愤怒的眼神，吉尔伽美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嘛，只是看看你有什么变化而已。”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不过，吉尔伽美什是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为自己找理由的人，所以听到他的解释，即使暗中鄙视这理由的蹩脚，恩奇都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吉尔伽美什忽然停住了脚步，恩奇都紧张起来，灵敏的听觉告诉他有人在接近，很快他们就听到了越来越清楚的说话声：“……先生，现在是不是可以……”

“不，现在还不用让他们回去，明天再说吧……我已经给格兰芬多找到了新的守卫。”

珀西和邓布利多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这边走来，声音越来越近，听得恩奇都十分紧张，忍不住掐了掐吉尔伽美什的胳膊：“快把我放下来……”

“他们不会发现的。”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低头看着恩奇都，声音十分轻柔：“恩奇都……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导致你忘记王的尊严不容亵渎了吗？”

恩奇都呆了呆，声音酸涩地道：“我没有……”之前被忽略的想法在这一刻忽然涌了上来。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王者的尊严……五千年的时光里每时每刻都要提醒自己牢记过去的教训，王者的尊严不容亵渎，王者的权威不容侵犯，王者之宝座……不容他人的分享……

吉尔伽美什发现恩奇都的情绪低落下来，虽然没能猜到原因，不过不妨他采取措施转移恩奇都的注意力：“啊，他们好像过来了最新章节。”

恩奇都果然又紧张起来。吉尔伽美什好心情地微笑了一下。真不知道恩奇都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被人发现他们在这里，又能怎么样？那些杂种如果胆敢干涉王的私事，就统统处以极刑好了！

礼堂的门开了，更多的脚步声涌了进来。静谧的黑夜里，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吉尔伽美什听出其中一个是斯内普，他对邓布利多低声汇报了几句，声音又忍不住扬高了一点：“布莱克是怎么进来的，你有什么见解吗，校长？”

“也许，西弗勒斯，我有了一些猜测，不过都很滑稽。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城堡外留守的摄魂怪，但是只要我在这一天，就绝不会把它们放进来……”邓布利多对斯内普说话的语调非常奇怪，喜悦中又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吉尔伽美什微微皱眉。他和邓布利多的直接接触并不多，但从各种接触当中，他所了解到的邓布利多的性格绝对不会对斯内普做出这种事情……讨好的语调？这对于一个长期处于上位者的人来说是绝不可能的，而且邓布利多是那种天生性格刚硬坚毅的人，就算是为了某种目的不得不对什么而妥协，在他身上也绝对不会出现“讨好”这种事情。

恩奇都也发现了不对。在炼狱的五千年，他并不是除了沉睡与仇恨之外毫无收获的。每日都有魂魄在地狱入口徘徊，也每日都有新的恶魔从岩浆中诞生，看得多了，他也初步了解了一些灵魂的本质。他主动凑近了吉尔伽美什，在发现高度不够的时候还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在吉尔伽美什耳边小声说道：“那个白胡子的……邓布利多，他的灵魂很不对劲。”

吉尔伽美什眯着眼睛：“灵魂么……”遗传自宁孙女神的出色洞察力让他很快从恩奇都的提示下发现了什么，邓布利多的灵魂里，夹杂着一些很眼熟的东西啊……

收回自己的目光，吉尔伽美什抱着恩奇都快步朝打开的礼堂大门走去。恩奇都紧紧抓住吉尔伽美什的肩膀，看到礼堂里的人仿佛都没有察觉到有人经过，才松了口气。

吉尔伽美什一边从楼梯下来，一边随口道：“嘛，看你这个样子，是对他们有什么想法吗？”

恩奇都皱眉道：“大概是和平的时候太久了……他们真是太懈怠了。虽然你身上披的这个东西看上去能隐藏人的身影，但无论如何，人在快速走动时所带起的空气也会引起注意的吧？”这些人如果放在他们那个年代，是怎么也不会被称为合格的战士的。

“你以为现在还是在乌鲁克吗？这里很和平，和平到不会有那些无聊的神祇派人来刺杀本王。恩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