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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蒋老头的儿子孙子回来了！

村里的大将军回来了！……

刚出门的柳笙听着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看着众人与有荣焉的兴奋表情，柳笙多少猜出些东西。没等柳笙仔细打听验证猜测,就有人争相叙述蒋家儿孙的事迹，从五岁上房揭瓦,到十岁独自捕猎,硬是在柳笙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心里塑造出一个调皮捣蛋,机灵上进的形象。

可这形象在柳笙真见到蒋老大的时候,全没了。那叫一个破灭啊！真是稀里哗啦的。

虽然蒋老大是个身材威武的壮汉，但身上没有一点匪气，反倒有种说不出来的儒将气质。仿佛是常年从剑与诗之中沁泡出来的男子。

倒是他旁边在着的小将神韵里有几分小霸王孙策的气势，年轻英俊外加杀气腾腾。要是这杀气不是冲着自己,那就很值得欣赏了。

“你,就是你,可算落在我手里了”小将其实不想说我，说老子多有气势，不过介于他老子就在他身边，他倒是不敢那么张扬。“擅闯考场，来人，给~我~拿下。”一顺嘴，溜出一句常听的话。

柳笙心里一乐，这家伙不说‘光天化日之下’了，改说戏曲了。于是跟着凑趣的回了一句，“冤~枉~冤~枉~啊~，快快去寻~包~黑炭~”说着自己笑起来了。

小将可不认为有什么好笑的，这家伙在明明是讽刺加挖苦。柳笙这句话像是捅了爆竹筒，小将怒颜赤目，不由他人分说，直接暴起，向着柳笙就是一枪。

四周都是人群，柳笙没办法躲避，也不想躲避。左手一伸，三指夹住刺来的枪刃，右手手刀顺势一披，好一个百年铁木枪杆应声而断。然后柳笙扔了手里那部分枪，又回复到原来的架势。

此间速度极快，除了个别人，大家也就感觉到一阵风吹过而已。

而这个个别不是别人，蒋老大正是其中一个。他拎着小将的后脖领，呵斥道：“退下。”小将乖乖的退到对方身后，末了，不忘了瞪上柳笙一眼。

“在下姓蒋，平辈里排行老大，刚刚犬子都有冒犯，还请先生海涵，”

这种文绉绉的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好的。要是那个孔武有力的莽汉对你文绉绉的来上一句，你恐怕不是兴起一身鸡皮噶哒，就是更加鄙视其人。这也怪不得别人，有些语气的话如果不常说，生硬死板的感觉世人都能分辨的出来。这样的情况下拽文，这不是更加突显自己水平极低嘛！

这个蒋老大虽然是武将，可说出这样文字彬彬的话，在场所有人都没感觉突兀。

反倒是他身后的小将不干了，“爹，就是这个家伙闯乡试考场，害得我被人从南京撵了回来。”想他蒋策，在那不是响当当的人物，上有在秦岭要塞做将军的父亲，下有苏家旁系嫡出的美人娘亲，自己本事身板够硬，十几年顺风顺水的，现在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砸了招牌，丢了脸面。那是真真气不过啊！

蒋老大可不管他气不气得过，见他间接反驳自己的意思，转头就瞪了小将一眼，那意思，无外乎竹板炖肉，棒下孝子。还别说，这神情和刚刚小将瞪柳笙时候的一样，真不愧是父子啊！

柳笙觉得好笑，被瞪的小将可不这么认为，猛虎立马往回缩头，装出一副鹌鹑样。

柳笙这回是真的哑然失笑了。

这一笑出声，蒋家父子就将注意力转移到柳笙的身上。倒是他们身后那个看村门的蒋老头看明白了，高声喊了一句，“各位各位，我儿孙回来要住上好些日子，现在下着雨，虽然是小雨，但也不会呆久了，大家还是先屋吧！以后日子长着呢！”

乡下事少，热闹少。不过观戏看热闹的众人虽然不想离开，但碍于蒋老头的辈分和蒋老大的身份，到底是意犹未尽的散了。

柳笙没回何寡妇家，随着蒋家人去了蒋老头家。虽然蒋老大现在是将军，可这里老头住的老家并没有多宽敞。

蒋老头忙活着给大家烧点姜汤喝，那位叫蒋策的小将也被蒋老大指使去帮忙，柳笙衷心的祝愿他过去不是去帮倒忙的。果不其然，没等多久，这位威武的小汉子就被他爷爷撵了出来。

“先生贵姓”蒋老大接着刚刚开出点头的话问道。

柳笙笑眯眯的说：“花生。”

“……”有给自己孩子起这名字的？（有啊，福尔摩斯里的花生医生不就是嘛！）

柳笙笑了笑，“开个玩笑，蒋大爷就经常这么叫我。您叫我柳笙就好了。”怎么说话是柳家必学的一门课程。一个小小的笑话，不用太冷太热，只要能拉近彼此客套生疏的距离就可以了。

柳笙与蒋策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利益冲突，从其量也不过是过去式的恶交罢了。柳笙与蒋老大更是如此。

“是嘛，人老了，耳朵就多少受些影响。你也别在意。”蒋老大显然是个深知姓氏其中真谛的人，问得也很专业，“是笙箫的笙吗？”在柳家，柳笙这一辈儿男子正好都是竹字头起名。

柳笙点了点头，见蒋老头端姜汤出来，连忙上前帮忙。然后喝了其中一碗，和蒋老头蒋老大嗑到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去了。

柳笙本就是生人，如果不是蒋策犯错在先，见人就挥枪，那怕他是柳家人，蒋老大也是万万不会一到家就将之迎进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