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2)
盯着他仔细看了一眼,薛冷玉脱口而出:“你是三叔?”
肖三手拿了把长剑,见薛冷玉认出了他,倒是也不惊慌,也便不再藏掖着,只是冷冷道:“这一声三叔的称呼,肖某承担不起。”
宁卿低了头问怀里的人:“你认识他。”
薛冷玉顿了顿,不知该不该说,
这肖三可是殊离的人,而且就她的了解,还是殊离身边非常有地位的一个,如今这架势来者不善,若是告诉了宁卿知道,也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
见宁卿疑惑的目光灼灼的看来,薛冷玉叹了一声:“他是殊离的人。还是殊离身边,极忠心极亲近的一个手下。”
宁卿面色沉,正想着难道是殊离想杀他们,所以故意自己避了,让别人来动手。可是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受伤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殊离的武功,和自己仲伯之间,受了伤的自己,加上个毫无还手能力的薛冷玉,莫说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出手,便是明明白白的说要杀人灭口,他们只怕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难道是殊离和薛冷玉毕竟有过浓情蜜意的时候,所以不忍心自己动手。再或者是离开他们之后突然改了主意。
见宁卿怀疑的神色,薛冷玉道:“宁卿,你别瞎想了。殊离不是那样的人。”扭了头,正色道:“肖三,你一直对殊离忠心耿耿,怎么能瞒着他做出这种事来。”
肖三眸射出一道狠色:“就是因为我对公子忠心耿耿,才会站这里。薛姑娘,说实话,你的为人你的性格,老夫欣赏。若是你再晚出现些时候,待到公子得了幕渊江山,老夫一定拥护你坐上后位。可是如今……我绝不允许你的出现,阻碍了我们的大业。”
这样自以为忠心为主的人,薛冷玉看了便头大不已,不由道:“肖三,你口口声声是为了殊离,你有没有想过,殊离为了我,是可以连命也不要的,你将我杀了,你以为他还有什么心思去夺天下。”
只怕是从此一蹶不振也说不定。
肖三忽略了心里那淡淡的不安,手钢刀扬起,闪了抹刺眼的光:“薛冷玉,我若是将你们都杀了,再将这罪名推到幕渊皇帝身上去,你猜公子会不会为了替你报仇而加勇猛呢。”
薛冷玉心寒意直升,这法子倒是歹毒,强笑了道:“纸是保不住火的,殊离又不是傻子,你就不怕终究会被他现。”
肖三的声音越加的寒冷:“便是被现了,老夫也不过一命偿一命罢了。为了公子夺得天下,老夫这性命,从来不曾放眼里。”
知道有些人为了所谓理想忠诚真的会不惜一切,薛冷玉心里慌,不由得伸头往山路下看了看,只盼着殊离早些赶上他们。肖三即是对殊离忠心耿耿,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殊离的面动手。
肖三看出她的心思,冷冷一笑:“薛冷玉,你以为我会这么草率。你们上山一路做的记号,我都已经命人改了方向。”
这句话说的,宁卿才是正真的一惊。
因为自己毕竟受了伤,若是一个人突围也就罢了,这还带着个薛冷玉,要对付这十来个看起来便不弱的黑衣人,那当真是没有一点胜算。听薛冷玉说出这是殊离的人后,就想着能多拖延些时间等他前来解围,可却没想到肖三也是江湖多少年打滚过来的,竟是将一切布置的那么滴水不漏。
明白殊离是一时半会等不来了,宁卿心念一动,搂薛冷玉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另一手从自己腰间抽出,一道漂亮的银色光芒划出,围他身边的黑衣人顿时倒下两个,白衣一闪,宁卿已突破包围,向山上掠去。
宁卿手,是一把极细的银色软剑,剑刃阳光下泛着炫目的光,剑尖,已有血滴滴下。
他背上的血一直都没有停过,开始为了等殊离而按耐住了,现既是知道等不来,那么早一时动手,自己还多些希望。真要是这么站下去,就算是肖三不出手,自己只怕也要失血过多。
不是不想往下去,实是肖三也怕宁卿会夺路而逃,因此那十来个人一出来便成包围式将两人堵了间,而这包围圈薄弱的地方,便是宁卿动手的地方。
薛冷玉一声短促的惊叫,察觉到自己已随着宁卿的身子离了地,不由心慌的反手搂了他,触手他背上,一阵湿腻,慌忙又放了。
宁卿一边急速前行,哑哑的声音一边道:“搂紧我。”
“宁卿……”薛冷玉对如今这情形,怎么会不明白,低声道:“你放开我,自己走。”
以宁卿的武功,自己脱身应该不难,何况肖三重点要杀的只有自己,不一定会对宁卿赶杀绝。
只觉得腰间的手又紧了一分,宁卿身后黑衣人的急追,竟然猛地停了下来。
薛冷玉没想到他猛地停下,愣了一下,以为他真的打算丢下自己。抬了头看他,正要说让他快走的话,谁知那俊面突然的眼前放大,带着怒意的黑眸死死盯着他,唇,猛地压了下来,堵住她的唇。
这个吻,炽烈狂暴的几乎要将她吞进去一般。
手臂后送,银色软剑刺进身后已挨得极,举起的刀几乎要挨着他们的一个黑衣人的咽喉。
薛冷玉所有理智被这一吻弄得支离破碎。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宁卿还从来不曾吻过她,便是那一晚她主动投怀送抱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激烈。
只是短短的一怔,薛冷玉刚要挣扎,宁卿已经放了开。脸上是隐忍的怒意,软剑带着一串血珠从黑衣人的咽喉抽出,身形再动,又和已经追的极的黑衣人拉开些微的距离。
薛冷玉的思绪那一吻有了极端的暂停,隐隐感觉到宁卿刚才猛地散出一阵的怒火,她几乎是没想到,这么温和的人,竟然还会生气。可却是不明白,他为了什么生气。
视线一下子开朗起来,不知不觉,是已到了山顶。
黑衣人似是知道他们再无路可退,瞒下脚步,合成一个不扇形,慢慢的靠拢进来。
薛冷玉才从方才那一幕回过神来,不由的看向宁卿,却惊觉眼前这人脸色苍白的可怕。微退了一步,不禁扭头去看他的后背,只见眼一片血红。
宁卿背上,早已是被鲜血全部染红。
刚才一直紧张之,薛冷玉也没有注意,如今站定了,才现宁卿的神情早已掩饰不住的困顿,喘息声也不再平稳。握着软剑的手垂下,微微有些颤抖。只有紧揽自己腰间的臂膀,依旧没有一丝放松。
上山的路,依旧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殊离没有出现,薛冷玉心冰凉一片。
想不到自己,终究还是逃不了这一劫,也不敢想,殊离面对自己的噩耗时,该是怎么样撕心裂肺的痛。
黑衣人一点一点的逼近,薛冷玉不由得心生惧意,往后退了一步。背后就是万丈深渊,碎石脚下沙沙做响着滑落谷底。
薛冷玉心里突生了一个念头,不由得哑着声音道:“宁卿,你能带我离开吗?”
宁卿倒是老实,低头看了她:“冷玉,只怕是不能了。”
宁卿有句话倒是不曾骗他,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清楚。那握着软剑的手,虽然只是些微的颤抖,可是宁卿心里有数,自己如今能撑着不倒,已是用了相当的毅力。
薛冷玉早知道宁卿的回答,并不难过和惊慌,而是将脚又往后蹭了蹭:“宁卿,我不愿死他们手上……我也不想让殊离看见我的尸体。”
就算她自私也好,薛冷玉刚才心不禁想到,若是殊离直接的看见她死了,那心灰意冷,痛不欲生自不话下。就算是凭着为她报仇的心念,可又能不能杀了幕渊女皇。
殊离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会以为自己真的是幕渊的长公主,那幕渊女皇,再有滔天罪行,也是这身子的亲身母亲。若是这样的深仇结下来,不论报与不报,只怕他这一生都难安。
倒不如……若是从这里跳了下去,就算也是一死。可以殊离的脾气,若是见不了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她死了的这个事情,就算是找的辛苦,可毕竟能给他一个支撑下去的力量。若是过个三五年,这感情慢慢的淡了,或许可以再寻一段淡淡的感情,安然过半生。
宁卿微侧了头,脚下是白云环绕。
眼眸微眯,立刻便明白了薛冷玉的意思,对那个男人的妒忌无以复加,却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回答:“我陪你。”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既然生,不能你左右。死时能和你随行,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那声音柔和悦耳的犹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的如沐春风,沁人心脾。
薛冷玉抬眼看了因为失血而渐渐脸色惨白的男人,终究抵不过那眼万种柔情,长长叹了口气:“宁卿,若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正真的妻子。”
宁卿笑了笑,得不到今生,许一个来世,也可以含笑泉。
没想到这个殊离面前情深意重的女人,竟是能这样的对其他的男人。肖三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缠难舍,看薛冷玉的眼神,又多了些不屑。
手握着刀锋,缓缓逼了上来。
笑了笑,再没有犹豫,宁卿揽过薛冷玉腰身,将她带进怀里,身子,向后仰去。
他从不怕死,这一趟雪峰之行,也早做了死的准备。要说,只能是老天厚爱,能和她死一起,是没有半点遗憾。
一道惊雷,无风无雨的从天上劈下。如一道白色利剑,直直的插进深谷。
肖三挥了挥手,领着手下消失即将风雨来临的山顶。
身子痛的如散了架一般,薛冷玉渐渐觉得身体又有了知觉。
手指伸出,便能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身子。
记忆渐渐回到脑海,后的一幕,是宁卿搂着自己跳下了万丈悬崖。
难道真的是小说里的跳涯不死定律,薛冷玉心里一喜,连忙努力睁开了眼,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难道是昏迷太久,已经到了晚上。
薛冷玉心一阵惊慌,不由的开口便道 :“宁卿……”
他们是一起摔下来的,宁卿又一路死搂着自己,应该不会离得太远。
“恩……”熟悉的回应从身边响起,薛冷玉心里不由的一下定了许多,夜实太黑,看不清楚。可只感觉一只有力的臂膀伸过,转眼便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薛冷玉的心,一下子定了。再也顾不上什么,黑暗寻着搂上宁卿的身子,言语带着些不安:“宁卿,你没事。”
“没事。”宁卿很快答道。他是习武之人,夜间视力比薛冷玉好上不知多少,虽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也能迷迷糊糊看清眼前的人。将薛冷玉搂进怀,伸手从脚腕处细细的一路捏上,一边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薛冷玉脸上一红,连忙按了宁卿一路往上的手,道:“我没事。”
“真的没事?”就算是情况紧急,宁卿也知道自己不好细细的给薛冷玉坚持,不由得再追问了一句。不过听薛冷玉的声音,没有一丝痛楚,心里心里也就不那么担心。
“真的没事。”薛冷玉忙道,心咯噔跳了一下:“宁卿,你的伤怎么样了。”
宁卿背上伤口本就严重 ,这样摔了一下,还不知道会加重到什么程。
薛冷玉没提,宁卿还没有时间想到自己。她这一说,这才猛然现,背上本该撕心裂肺的伤口,竟是不痛了。
心里诧异,宁卿不由得咦了一声。
薛冷玉忙道:“怎么样?”
宁卿有些不可思议的动了动身子,确定没有一点的痛楚传来,不由迟疑了道:“我的伤,似乎是好了。”
薛冷玉也愣了一下,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他们摔下山崖都昏了过去,那又能昏多久?如今腹连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怎么也不可能是过了夜的,别说过了三五个月,宁卿背上那狰狞的伤口,怎么可能好了。
不待多想,伸直手臂环过宁卿的背。不敢用力,只能感觉到衣服上干涸了的血变成了硬硬的血渍。隔着衣服,感觉不到衣服下的伤口,可是身子与宁卿的身子挨的如此之近,却是并没有感觉他有一点的颤抖。
按道理说,就算是再能忍耐,那样的伤口被碰触,怎么也不能动也不动。
薛冷玉心里诧异,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起身子,摸着将宁卿衣领拉开,伸手探了进去。
宁卿身子一颤,随即动也不动的随她去摸。
伸长手臂探进宁卿背后,开始的时候不敢用力,小心翼翼,轻柔的触碰上他的背,却是意外的,入手只是光滑的肌肤,并没有一点点伤裂的痕迹。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手,薛冷玉不由得按了几下,依旧是完好无损,那印象横过肩上的伤口,就像是从来不曾存一般。
薛冷玉也不由得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遇到神仙,要不然,便是掉下山崖大难不死,那样深的伤口,又怎么会短时间内好的犹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薛冷玉的手,刚才按过他的肩背,入手顺滑的肌肤,竟是连一点疤痕的印记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宁卿是真的不知道。搂了她站起身来:“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看看如今是什么地方。”
薛冷玉顺从的点头,两人的手,依旧是握着没有放开。这地方过于黑暗,薛冷玉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要是这个时候放了宁卿的手,只怕是寸步难行,不管再怕再危险,都只能原地坐上一夜,等到天亮。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再细细的感觉了,两人果然都没再没有伤身。薛冷玉无意的仰头看了天,只觉得天色竟是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原来今夜,是有月亮的。
只是月亮被黑暗覆盖,一直到了现,才慢慢的现出身影来。
薛冷玉恍然道:“原来是月食。”
难怪这天,黑的有些奇怪。
“月食?”宁卿道:“你是指天狗食月?”
“恩。”薛冷玉点了点头,这奇怪而特殊的天象,自己还就是穿越前没一个月的时候看过一次。
宁卿正要笑着说几句话,分散一下这荒山野岭的紧张,只听一阵隆隆的巨大响声从头顶上方传来,不由得仰了头去看。
薛冷玉还没抬头时,便先皱了眉,那声音,有些陌生,又有些久违的熟悉。
不禁的抬头向天空望去,这一眼,却是睁大了再也挪不开视线,直到那庞然大物从视线消失,依旧回不过神来。天上闪着光飞过的那巨大的东西,犹如一只大鸟,伸展着巨大的翅膀,缓缓的消失天头。
宁卿也也一直看着那东西消失,面上现出很是迷惘的神色来。
薛冷玉转脸看了宁卿道:“宁卿,你掐我一下。”
“干嘛。”宁卿道。
薛冷玉有些失神道:“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你是指刚才天上的那东西?”宁卿皱了眉道:“我也没见过那么奇怪的东西。”
“你也看见了。”薛冷玉傻傻道:“那就不是我产生幻觉了。”
薛冷玉呆呆的看了眼天空,再看了眼宁卿。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涌上难以压抑的震惊,看了宁,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宁卿,我们没事了。”
宁卿只以为她说的是他们自悬崖伤跳下无事的事情。虽然心里知道后面的路必然加难走,可也不忍泼她冷水,便笑道:“是阿,我们没事了。”
薛冷玉正色摇了摇头:“宁卿,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是真的没事了。肖三也好,淳于女皇,再不会有人要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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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的番外要开始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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