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迷|药(2/2)
看见赫连婉镜惨死,毕竟那只是视觉上的惊吓,只是惊了一惊便很快的回过神来,可这痛楚传来,却是那么的真实。薛冷玉捂了肚子,脸上惨白。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那药下茶,自己也浅浅的那么抿了一口。
那药的毒性,若是真的这么强,那哪怕是一小口,也就不可避免的使自己了毒。想到赫连婉镜死时那扭曲的脸,薛冷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腹部的痛传来,只是片刻,身上便被冷汗湿透。
本能的想喊救命,却是张了嘴,却不出一点声音来。
不由得知道了为什么赫连婉镜刚才就那么的倒了下去,这痛那么真实的传来,可呼痛的声音却是卡喉咙一样,怎么也布出来。
小二的速此时比任何时候都快,只见他鬼喊鬼叫着下了楼,没有片刻时间,便领了一群人冲了上来,见薛冷玉蜷缩走廊上,心里大骇。愣了一愣,几乎是秉着呼吸的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却只见她虽然脸色惨白,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生,赶忙的冲了过来。
薛冷玉只觉得有人将自己扶住,道:“姑娘,你怎么了?”
腹那剧烈的疼痛似乎慢慢的轻了一些,薛冷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舒缓着,这一下子是不用再装,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什么,吐出的声音虚弱不堪:“有人下毒……”
此时屋里,已经有人传了阵阵惊呼出来,好这客栈的老板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一见这情势,急忙的吩咐不许乱动现场,命人赶紧报官。再命人赶紧将薛冷玉送了去医馆,这死一个和死两个,那概念可是不一样。
小二应了一声,连忙的背起薛冷玉。急匆匆的便往外走。
这还不知道是到底了什么毒,毕竟早一步见了大夫,多一分希望。
那本来冷清的客栈,这一下子热闹的可以,有帮忙的,有看热闹的,顿时乱作一团。不过大部分人全被那已经死了的赫连婉镜所吸引,也都客栈里等着看官差来了怎么处理,反而是赶往医馆的薛冷玉没人注意了。
这本是个小镇,镇子里只有一家医馆,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事情生的太急,那小二虽然只是个跑堂,却是穷苦家的孩子出身,有副好身板。心慌之下,竟是也想不起叫车,背着薛冷玉便是一阵小跑。
薛冷玉腹疼痛虽是渐渐的消散,可是身上却还是没有一点力气,想要喊小二停下,却是声音出了口,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好薛冷玉只是个娇小的女子,那小二将她负背上,倒也并不多吃力,正一路小跑,却是突然被一个人拦了去路。
小二正低了头心里焦急,怕是这个也死自己背上,被人一下子拦了,不由的抬头急道:“快让开。”
谁知那拦路的男子脸上的表情,竟是比他还焦急,也不知怎么的,伸手一带,薛冷玉便到了他怀里,急急的看了她那惨白的脸道:“冷玉,你怎么了?”
那声音传耳,说不出的亲切。
薛冷玉心一阵巨大的喜悦传来,抬了头,却是愣了一下。
抱着自己的男子,却不是殊离,那张完全陌生的脸,是丢街上再认不出来的普通。
薛冷玉的脸不由的皱成一团,有些疑惑道:“你……”
一只大手飞快的握着她的手,殊离道:“冷玉,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长相虽是完全的不识,那只手上,却是明明白白的戴了殊离才有的那只戒指。那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只有他们两人才有的银戒指。
薛冷玉腹痛楚渐渐褪去,知道这必是殊离易了容,冒险一路寻了赫连婉镜的踪迹,才找来了这里。
小二适时的凑了过来:“这位公子,请问你是……”
“我是她相公。”殊离想也不想道:“我们一起出门的,因为有事耽搁了一会,所以才会迟了一步。”
小二点了头:“那你赶快去客栈看看,和你夫人同行的那个姑娘,她死了。”
赫连婉镜死了,殊离心一惊,正要说话。却见薛冷玉又皱起了眉。
“冷玉,你怎么了?”殊离急道。
薛冷玉捂了腹部道:“我肚子痛,好像是毒了,赶快送我去看大夫。”
“是啊是啊。”小二忙道:“这位夫人不知道是了什么毒,还是赶快去看大夫的好。”
殊离看了眼薛冷玉,见她轻轻眨了眨眼,只是让自己带她赶快离开此处,便打横着抱起了她,对那店小二道:“多谢小哥了,我这就带她去医馆。”
薛冷玉忙道:“小哥,你店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十分需要人手,谢谢你了,如今我相公寻来了,小哥自去忙。”
小二愣了一下:“可姑娘不能便这么走了……客栈里那个……”
赫连婉镜死客栈里,薛冷玉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可是不能这么轻易便放走的。
薛冷玉即刻换了一副悲伤地神情,道:“那姑娘是我一路同行的姐妹,小哥怎么会以为我会丢下她……”
话说着说着,又捂着腹部哎呦起来,那眉心皱的紧紧地,将脸埋殊离怀。
殊离急道:“小哥,我夫人这病,实不能等了。你信不过,便跟着来。”
说着,殊离再不管身后店小二,施展轻功便掠了出去。
虽然薛冷玉后来那做戏成分太重,可是抱了她手,却是觉得衣服上都是有些湿了,她便是再装,这样逼真的效果,想是也装不出来。而且那脸上惨白的一片,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又听她说赫连婉镜毒死了,这半夜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是完全无法猜测。
见殊离真的带着她直奔医馆,薛冷玉连忙的道:“喂,我们赶快走啊。别去什么医馆了。”
殊离脚下不停,却道:“你说赫连婉镜死了,是怎么回事?”
薛冷玉见殊离并不打算停步,想着自己又是真的了毒,便也就由他,道:“赫连婉镜被我毒死了。”
殊离的脚步滞了滞,不由得低头看了她,面上表情说不出是什么心情,重复了道:“赫连婉镜被你毒死了?”
“是啊。”薛冷玉道:“怎么样?她好歹也是你的人,你不会心疼。”
殊离却是笑不出来:“冷玉,别闹了,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腹部的疼痛渐渐的退去,薛冷玉虽然看见了赫连婉镜死那毒药上的可怖样子,可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抿了那么一点,应该不会有太大妨碍,如今又见了殊离,心里并不是很紧张,性搂了他脖子道:“她想抓我威胁你啊,那我要逃跑,身上正好有一颗迷|药,就找机会下到了她的茶里,结果就把她毒死了。”
见殊离面色仍是没有和缓,不等他再问,性先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那药还是韶吴的时候,你那手下魏大夫给我的,是让我给展风颂下的迷|药。”
说到这里,薛冷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还好当时自己没有将那药想办法给了展风颂,这要是不成也就罢了,万一成了,如果看着展风颂这样死自己手上,那可改如何是好。不管爱与不爱,那自己只怕真是要给他偿命了这才能安心。
殊离听了这话,却是眉心微皱,眼神暗了暗,道:“我明白了。”
薛冷玉奇道:“你便明白了?”
殊离道:“那魏空,是赫连婉镜的手下,那时我狱,命三叔派人前去寻你,谁知赫连婉镜自己揽了这事。想必是她知道我对你的意,所以想先把你除了,便让那魏空给了你毒药,谎称是迷|药,你想,若是你真的将那药放进展风颂饮食,不管成于不成,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若是不成被现,展风颂必然暴怒,就算是不忍杀她,那也必定是严加囚禁。若是成了,韶吴军队见国君惨死,那还不恨不得将下毒之人凌迟处死。
薛冷玉听了殊离这话,不由惊的瞪大了眼,半响,方才缓过一口气来:“这么说,赫连婉镜便是自食其果了,那她的死……我也不用付太大责任。”
不管怎么说,有人死自己受伤,毕竟是不快。如果薛冷玉一早知道那竟是效果如此可怕的毒药,只怕是也没有胆子放茶。
“是她自作自受。”殊离淡淡道:“她若不是早想着害你,又怎么会害了自己。”
薛冷玉点了点头,心里好过一些。又道:“这个女人真是恶毒,那时我与她见都未见过,她便想杀我。”
殊离对赫连婉镜的死并无半点难过,倒是想着那女人竟是那么恶毒,差点害得薛冷玉便要死韶吴军,对她的恨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只是终究人已经死了,再狠毒也不会再成气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想着薛冷玉刚才的样子,殊离心又是一紧:“冷玉,赫连婉镜一向是个多疑的人,平日里饮食极为注意,都会让手下试菜,自己才吃。你说她了毒而死的,她是不是也逼你……”
“是啊。”薛冷玉没好气道:“那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幸亏我只是抿了一点,所以刚才痛了那么一下子,应该没事了。你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厉害的毒……她死的好惨……”
殊离神色紧张的道:“她了那毒,是什么样的死法?”
若是问薛冷玉她的是什么毒,她必然不知道。只能问问是什么死法。殊离虽然不敢说对毒有太多了解,但是久江湖,一般的毒药还是见识的多。
薛冷玉见他谨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事,便细细的将自己看见的都说了。
薛冷玉说完,歪头看了殊离,想着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谁知他眉心还是皱着,想了道:“这毒,好生厉害。”
赫连婉镜终究也是有武功的人,而那药丸是溶解一壶茶的,不过是几杯,便能让人连挣扎呼叫一声都不及出便即刻丧命,这毒,当真是厉害。
薛冷玉听说殊离说厉害,心里惊了一下,赶着问道:“那这是什么毒?”
殊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随即马上又换了副轻松的面孔:“不过别担心,我虽是不知道,这城,我却是认识一个极为了得高人,冷玉,你不会有事的。”
殊离这么说,薛冷玉也就不是很担心,恩了一声,重将头埋他怀,这不过是分别了半夜,却是感觉好久不见一般。
殊离身形极快,医馆虽是已经靠近城门不远,他却是抱着薛冷玉片刻便到。
此时还早,医馆里并没有什么并没有什么病人,殊离似是常来这里,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见那堂,只有一个青袍消瘦的年轻男子坐桌边,因为清闲,手里正捧着本医术翻看。
男子见有病人上门,便抬了眼,看了殊离一眼后,不由得怔了一怔。
做大夫的,对人体有种独特的感觉,只觉得这进来的男人,面孔虽然陌生,身形却是无比熟悉。
殊离却是他面前并不装假,大步跨了进去,见堂里无人,急道:“怎么就你?”
男子听了这声音,立刻便知道了这是殊离,有些惊异这个时候他还敢出现这个地方,却是起了身笑道:“怎么?我还不够吗?”
看来这男子,与殊离很是熟悉。而且关系匪浅,要不然这个时候,殊离也不会贸然谁面前现身。薛冷玉看了看殊离,再看那男子,等他介绍。
殊离道:“这是萧泽,便是我说的高人不成器的徒弟。”
那叫萧泽的男子温和的笑了笑:“私下也就罢了,有美女场,你怎么能这么介绍我?”
幕渊那通缉令已是传了满街都是,萧泽也不敢喊出他的名字,怕是隔墙有耳,累了他事情。
殊离却是笑不出来,直奔主题道:“前辈怎么不?”
萧泽和殊离相识多年,知他身上背了太多事情,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少见他的焦急,当下也不再插科打诨,道:“师傅前些日子身体不适,这城里太过吵闹繁忙,便移到城外的庄园休养了。可能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
见殊离面上那神色实是少有的忧虑,萧泽也不禁去了玩笑的心,起了身道:“是不是这姑娘病了?”
还从未见过殊离为谁如此焦急,何况是个女子,萧泽这些日子也听了一些殊离的事情,心便猜出了个大概。
殊离道:“这是薛冷玉,是我……是我……”
相比而言,古代的人,不管男女,都还是比较保守一些的。殊离想说薛冷玉是他妻子,却是毕竟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怕是这么说了薛冷玉会以为自己不尊重她而心里不痛快。说是未婚妻,两人却又有了不止一次的洞房。
薛冷玉见殊离有些尴尬,不由接了话道:“你好,我和殊离,我们马上便准备成亲了。”
这下倒是那萧泽愣了一愣,急忙的笑道:“原来是嫂子,失敬失敬。”
这一声嫂子叫的薛冷玉头皮麻,赶忙道:“萧公子即是殊离的好友,只管喊我名字便是了,嫂子这称呼,现还担不起。”
毕竟还没成亲,薛冷玉可不愿被人喊老了。
“怎么喊随便了。”殊离看着薛冷玉那比平常惨白了许多的面色,实是没有耐性等两人寒暄,道:“萧泽,冷玉了毒,你快替她看看。”
萧泽见殊离如此正色,也不再多话,道:“冷玉,我替你把个脉。”
“恩。”薛冷玉听话的将手放上桌子。虽然想着自己只是抿了那么一口,可看了赫连婉镜惨死,她心里多少有些阴影。何况刚才那痛,还是来的那么急那么厉害。
萧泽伸出两指搭上薛冷玉的手腕,立刻便换了一副极其严肃的神情。
知道这萧泽这些年来一直跟随神医行医,医术虽然还不至于炉火纯青,却也是不凡。若是他便能搞定,那自然是好。
可想着那魏空的行事手段,殊离心里却还是难免有些紧张,不由得伸手握了薛冷玉空着的那手。
萧泽凝神搭了脉,那本来舒展的眉,却是不由的越皱越紧,良久,终于缩回了手。
“怎么样?”殊离急道:“知不知道冷玉的是什么毒?”
萧泽面上有一丝愧色,叹道:“惭愧,看来还是学艺不精,我虽然能感觉出她体内气息不稳,却是找不出任何原因。”
见了殊离与薛冷玉十指相握,也从未见他对什么女子如何紧张,知薛冷玉对他来说非同一般,又连忙劝了别急,再细细的查了,又仔细的望闻问切了一番,竟是没有任何进展。
又问了薛冷玉赫连婉镜死时的情形,竟是从未听说过的样子,是一头雾水。
薛冷玉见殊离神色愈加沉重,不由得道:“你也别那么担心,我现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也只是喝了那么一点点,指不定没事了。”
萧泽自然知道殊离绝不是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就算是紧张薛冷玉所以关系则乱,也必然有其他的原因,不由得道:“是不是还有什么冷玉没说到的事情。”
殊离顿了顿,终究还是道:“那毒药,是魏空给的。”
萧泽也不由得呆了一下,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薛冷玉奇道:“魏空便是那魏大夫?他很厉害吗?”
萧泽看了殊离一眼,苦笑:“魏空的毒,江湖虽说不是厉害的,却也绝对能排上前三。”
想不到魏空竟是个这么有名的下毒高手,薛冷玉点了点头。看了两人难看的脸色,反而劝道:“就算他用毒很厉害,可是也没有理由把那么厉害的毒用我这里不是吗?别那么担心了,魏空又不傻,不会那么浪费的。”
殊离叹了口气,想着那毒魏空岂是想用薛冷玉身上的,那是用展风颂身上的啊。指不定是唯恐想找个武功高强的人试毒也说不定。
可却是不忍心让薛冷玉过于担心,强自笑道:“虽然是看上去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还是要确定一下我才放心。萧泽,借你们医馆的马车一用,我要出城去找张前辈。”
“我陪你们一起,正好我要去给师傅送些东西。”萧泽倒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知道这毒即是魏空下的,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自己跟着去了,一来可以帮忙,二来也长些见识。
殊离道:“好,那么马上便走,你这医馆……”
萧泽说着要随殊离他们一起,便已经动手开始关门。殊离见状也便上去帮忙,他从前因缘巧合的,也这里住过一段日子,所以对这一切相当熟悉。
不一会店门便关了,萧泽又拿了些所需,道:“马车停了后门,走。”
“好。”殊离说了便俯身要去将薛冷玉抱起。
薛冷玉连忙的将他推开,站起身来,面上不由得泛了些红色:“我自己走就行了。”
这还有他的朋友场,自己又不是病的不能动弹了,至于进进出出的都要抱着吗?
萧泽真是从未想过一向性情冷淡的殊离竟是有这么痴心的一天,不由得笑了一笑,想要开口笑话殊离几句,猛然的想了现这情形实不易开玩笑,便忍了道:“冷玉,你的毒现虽未作,可就我刚才看了,身子还是虚的,少行动也好。”
这话薛冷玉听来,怎么都是殊离那一边的,正要反驳,却是身子一空,又被殊离揽入怀。
“别闹了。”殊离话,抱了薛冷玉便往外走:“便是你身体无事,昨晚走了半晚上的路,也该累的不轻。”
这话薛冷玉倒是没法反驳,撇了撇嘴,这腿脚还真是酸痛。看了萧泽走前面,并无开玩笑的打算,也就由着殊离抱她上车。
那马车自是不比宁卿的宽敞,坐上三个人就已经是满了。殊离和萧泽熟识,并不他面前保持什么距离,车上也不避忌的将薛冷玉抱怀,搂了她的腰靠着自己身子,道:“出城还要一些时间。冷玉,你先休息一会。”
薛冷玉花花世界里出来的,本来便不觉得情人之间的拥抱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此时见殊离和萧泽都那么淡定,心里就是坦然。也不舍得殊离的怀抱,便安心的靠了,闭了眼应了一声好,马车有规律的摇晃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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