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外,无数思念(1/2)
薛冷玉这一觉,或许是这么天来舒服踏实的一觉了。睁开眼来,只觉得身上说不出的轻松。现自己身上竟是搭着床软软的锦被,知道是宁卿替她盖的,心里一暖,看向他正要说谢,却听见咕噜咕噜的一声响,瞬间的红了脸。
宁卿也呆了一呆,随即明白,忍不住轻笑了出声:“冷玉,我还真当你是可以只吃不睡的?”
怎么会宁卿这样的帅哥面前丢这个人,薛冷玉红着脸按腹部,不过是一天没吃而已啊,以往自己要是熬了夜看电影玩游戏,第二天睡上一天是再正常不过,也从不曾有过这样肚子咕咕直叫的情况啊。
宁卿见薛冷玉脸上红的不行,也就忍着不笑话她,体的道:“饿了,来尝尝这肉饼,午从集市买的,现虽然凉了,不过现是夏日应该不妨。为了赶时间,我打算日夜赶路,饮食休息方面,要委屈你了。”
薛冷玉摇了摇头:“我哪里就有那么金贵了。”
宁卿笑笑,不禁有些庆幸薛冷玉如今是这样一个不计小节的平民公主,否则这一路伺候起来还真是费事。
虽然他心里十分明白身份之差,可是因为一直以来以长公主夫侍的身份宫行走,本身也是个冷淡的人,所以即使女皇对他,也还客气。其他的不管大臣还是皇子公主,都不敢对他有什么挑衅无礼。即使偶尔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他却也都不屑的打了。可如今薛冷玉一旦明确了长公主的身份,对他便是再无礼再蛮横,自己也只能受着。
将手里的肉饼用纸包裹着递薛冷玉面前:“冷玉,先吃。饿了一天了,也难怪肚子要抗议。”
薛冷玉讪笑着还是有些抹不下脸面,却难以抵挡近咫尺的香味,将手伸出被子,用两指拈了一个,放嘴边刚要咬,却见宁卿没有动,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禁道:“你吃过了吗?”
宁卿摇了摇头,仍是那样笑意吟吟。
“那你怎么不吃?”薛冷玉不由道。
“等你先吃了我再吃。”宁卿道。
“为什么?”薛冷玉不由得疑惑道:“这饼……有毒?”
真是这么也没想到薛冷玉会说出这样的疑问,宁卿不由得失笑:“冷玉,我要对你下毒何许这么麻烦。”
别说她自己身边睡了一天了,就是她清醒的时候,想要强灌下什么东西,也都不是她能反抗的。
薛冷玉随即也觉得这话说的好笑,不由的自己也笑了,将那饼放口咬了一口,虽然是凉的,却倒也不难吃,不由得含了满满的支吾道:“恩,味道真的不错。”
“你喜欢就好。”宁卿眼里,一如既往的温和。
薛冷玉咽下口的食物,看了宁卿真的没有打算动手下嘴的意思,心里疑惑重,不禁的坐直了身子,盯着看了他:“这东西也没问题,你也还没吃过晚饭,为什么不吃?难道是……因为食物不够?”
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不能由着性子只顾着自己。
见薛冷玉实心疑惑难解,宁卿只得道:“冷玉,你是公主,宁卿如何能与你一起用餐。”
薛冷玉还是不解,脱口而出:“那你不是……”
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刹住,脸上又红了一圈。
如果宁卿只是个下人,这话还说的过去,可他的身份不是她夫君吗?同桌吃饭总是没有问题。
宁卿脸上也带了一抹笑意,摇头道:“我只是公主夫侍,并不是正夫。与公主平起平坐,宁卿还没有这个资格。”
夫侍的地位,就相当于妃子,没有特许,哪里能够与君王同桌。
真是复杂的很,薛冷玉又咬了一口饼,慢慢道:“宁卿,我不管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你若是一直这样,只怕是我就改变主意不想再和你一路去莫国了。”
宁卿面色一变:“冷玉,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自然不满。”薛冷玉道:“我都说了,不管这公主的身份我承认不承认,我始终只是把你当成朋友,你若能接受我们这样的关系,便什么都好说。若你非要想着什么君臣,什么公主夫侍的,我宁可一个人自己找路回去。”
这剩下还有好几天的路程,要是始终对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小心翼翼,卑躬屈膝,那该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宁卿无奈,心却是一抹柔和并着酸涩慢慢化开。她将他当朋友,他受宠若惊。可她心却无他,甚至没有打算再接纳任何一个男人,却叫他如何能舒展心胸。幕渊女子,不说皇室,便是贵族大户,也多有众多夫侍,这一生一世只想守着一个人的,却是凤毛麟角,几乎没有。
不禁有些嫉妒天牢里的那个男人,有这样的女子牵挂始终,夫复何求。
宁卿缓缓的拿了一块饼送进嘴里,有些食之无味。可看了他不再坚持,薛冷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想着也许开始的时候他会不太适应,只要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能放的开来。
宁卿为了赶时间,便命两名手下轮班赶车,日夜交替。那原本要四天的路程,这样的急行之下,竟是到了第二天的旁晚,就到了莫国的境内。
而薛冷玉这两天一夜,便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实无聊,白天撩起窗看看外面的风景,晚上便跟宁卿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到半夜。
宁卿是个极规矩的人,虽然一直同处狭小的车厢内,却是规规矩矩的不曾有过半点逾距的行为。晚上睡觉时,也是紧挨着一边的车壁,就怕薛冷玉敏感多想,竭力和她之间拉出大的距离来。只有她熟睡替她拉起踢乱的杯子时,那眼淡淡柔情才会无可掩饰。
薛冷玉不知道这路程具体有多远,再问了无数次的还有多久之后,终于等来了宁卿一句:“到了。”
“到了?”薛冷玉精神一正,一下子坐的笔直。
宁卿将撂起的车帘放下,笑道:“别急,只是到了莫国,离国都尚有些距离。今夜脚步不停,也要到明日天亮方才能到。”
“恩。”薛冷玉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竟是有些轻松下来。
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她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再见殊离。不知该怎么向殊离说出自己这身份。
心里烦闷,不由靠车壁上轻轻叹了口气。
宁卿不由的笑了道:“这马上不是要见到了吗,怎么反而叹起气来?若是不想见,我们回头便是。”
薛冷玉听出宁卿话里的调笑,知他是有意逗自己,可却没有心情和他斗嘴,看了他一眼,反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掀了帘子看窗外已经迷茫了的夜色,哀哀道:“你不懂的。”
“这有什么不懂的。”宁卿道:“想见自是想见,只是如今事情太多,怕是这一刻见了,下一刻又难免分离。何况久散不聚,这心感慨,自是良多。”
薛冷玉听宁卿讲的真切,不禁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流了下来,红着眼等了宁卿一眼:“懂就懂嘛,非要说出来干什么!”
宁卿万没有料到薛冷玉竟然此时心情忧闷至此,能被自己一句话说的梗咽,不由的稍有些慌了,急忙从怀掏出方雪白的丝绸帕子,凑上去些想替她拭了眼边的泪,却又怕薛冷玉不愿他如此亲近,有些尴尬的将丝帕递她手边,小心翼翼的斟酌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薛冷玉正用手背眼角擦着,见宁卿递了丝帕过来,一直知道宁卿是个讲究的人,此时见那方丝帕雪白干净,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将它弄脏了。正要说不要,想着是他惹的自己难过,便又恨恨的接了,胡乱擦了一擦。
见薛冷玉不拒绝自己,宁卿心略松,方才笑了。
“你一个女孩子,要面对这么多事情,确实难为你了。”宁卿缓缓道,也顺着开着的窗望了出去,夜色渐深。
倾国倾城的时候,他对薛冷玉就有着一丝敬佩之心。虽然只是个女子,还是个有那样不堪身世的女子,可薛冷玉所做的事情,不论是公是私,都有着和别人截然不同的地方。有些地方,让他也不得不自叹不如。
可不管怎么样,她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是有自己的坚持,又如何能扭转乾坤。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便是权高如一国之主也不能随性,又何况是她。
见宁卿将她说的可怜,不由得心里有些不痛快,薛冷玉不禁撇了撇嘴:“你还不是一样?从出生便背了这么一个包袱,一辈子背束缚,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爱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的江山拼的死而后已,又有谁会记得?还不如我……我虽然辛苦,好歹是为了自己。”
薛冷玉这话,说的宁卿面色一暗,便是决定一生忠于淳于王室,便是别无选择,他心里,又何尝没有过哀怨。
见宁卿瞬间变了脸色,薛冷玉心里一愣,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有些过了。这般生生撕开别人心底伤口的事情,是怎么也不应该的。想着错了便认,她连忙强带了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宁卿听她嘲笑自己的时候,心里便黯淡了一下,还不及再多想,又听薛冷玉道歉,心下是愕然,便连忙道:“宁卿岂敢生公主的气。”
宁卿这话说的便生疏,薛冷玉只道他还是生气了,便讪讪笑道:“大家随便聊天,我有时候口无遮拦了一些,你千万不要放心上。”
薛冷玉认真的歉意,让宁卿心有些暖意。深宫大院,比你权大的便是高高上,比你权小的便是阿谀奉承。何曾有过什么人能如此坦率直白的与他平等而视。虽然以前他便知道薛冷玉是这样的人,可是当时毕竟不知她的身份,所以方得如今,才能有这样的触动。
见薛冷玉理亏的看着他,宁卿不想和她弄的生疏了,也便放松的笑了一笑:“我真的没有放心上,因为你说的,全都是事实。只不过这些事情,我平日里并不会刻意去想,刚才你这么一下子说了出来,我也多少有些伤感。”
这话倒是实,薛冷玉望了宁卿多少有些苦涩的脸,叹道:“这天下这么大,怎么会偏偏有我们这么倒霉的人啊。”
看了薛冷玉和自己似乎是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宁卿心苦涩竟然少了几分,迎着薛冷玉的目光微微笑道:“冷玉……”
“恩?”薛冷玉随即应道。
宁卿淡淡道:“若是殊离注定无法卸下自己的责任,若是三个月后幕渊和平渡过此劫,若有有一天,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太累,不如……我陪你离开这一切。”
宁卿这话,是要和自己私奔?
薛冷玉一愣,却宁卿随即的笑容,知道他只是说笑而已,便也就笑道:“好啊,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娃娃亲呢。就是我们一起走了,也名正言顺啊。你又长的这么帅,我可不吃亏。”
说说笑笑,薛冷玉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原本纠结的事情,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解决了。
这一夜两人都有些失眠,直到半夜的时候,薛冷玉才宁卿不住的催促下,闭上眼努力的睡了。要是一夜未睡,明日见了殊离必然憔悴,他这些日子没见自己,想来本就不安,再见了这般摸样,还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薛冷玉闭上眼胡思乱想了一会便也就睡了。宁卿却是眼眸微眯这么也睡不着。静静看了大半裹被的睡颜,心里很乱。
刚才说出要和她一起离开的时候,固然是觉得气氛太沉闷想要开玩笑调节一下她的心情,也知她必然会绝不相信。可是说出来之后,心里竟是觉得,若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和自己有着夫妻名分的女子,虽然有那高高上的地位,却是他这么久以来,没有城府,令他轻松愉悦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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