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最后的晚餐（1/2）

秋以人的职位被解除了。这件事虽然是秘密处理的，不过仍是有风声传了出来，一时间，创展集团上下人心惶惶。反倒是秋以人，一派悠闲自在，似乎所有的事已经与他无关了。

就算是知道秋尚言重新聘请了一个人顶替他的位置，他也处变不惊。因为他心里了然，事情发展至此，就算创展集团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然。除非，能与任泽默面对面坐下，揭开彼此的底牌，合力压下所有的负面消息。

但是，自己又怎么会允许这件事发生呢？秋以人摆弄着手指间的磁盘——任泽默，创展集团没了之后，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秋以人以为这盘棋的棋局早已局势分明，但他没料到的是，从国外回来帮秋尚言的人会是——

秋以望是月底那天回来的。他匆匆见过秋尚言，了解了些集团的情况后，就赶至秋以人的别墅。最先看到他的是站在窗口的莫瑾旖。秋以人虽然囚禁着莫瑾旖，但只是限制她出门，在别墅里，她仍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不过这些天秋以人都呆在别墅里，莫瑾旖为了避免与他正面冲突，伤害肚子里可能会有的孩子，因此平时也都呆在房间里。

秋以望的长相与秋以人有七分相似，但没有秋以人那么邪气，他看起来要比秋以人温和得多。就当莫瑾旖还在猜测秋以望身份的时候，从别墅里翩翩地跑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撞进了秋以望的怀抱。秋以望抱起了她，朗声大笑。此时，秋以人也快步走了出来，与秋以望相视而笑。

三人在客厅里坐下，期间漾歌一直攀着秋以望的手腻着他，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扫连日来的惨白，有了些生气和笑意。

秋以望绝口不提漾歌和任泽默那段失败的婚姻，也不明说此次回来的目的。不过秋以人又怎么会猜不到他突然回来的意图呢，只是见漾歌比往日开朗了许多，也就先当全然不知了。三人坐在一起说笑回忆，一时气氛其乐融融。

晚上，漾歌执意要下厨做饭。秋以人和秋以望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漾歌炒了几道小菜，秋以望怕她累着，硬是把她从厨房给哄了出来。

秋以人见着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有些吃味，颇为哀怨地瞪了眼漾歌：“丫头，你偏心！怎么从来没有给我做过菜？”

漾歌捂嘴窃笑，依到秋以望身旁，辩驳道：“我哪里从来没给你做过，我今天不就亲自下厨做菜给你吃了吗？”

秋以人拿起筷子，抢在秋以望前面夹了一大口菜，愤愤道：“那还不是沾了以望的光！”

秋以望微笑不语，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的菜，不由赞赏道：“漾漾的手艺真不错，哪里学的？”

“呃？”漾歌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顿时凝住了——这些菜都是当时她为了任泽默而特意去学的。可是……

秋以人注意到漾歌的转变，向秋以望递了个眼色。秋以望瞬时也明白了，他怜爱地拍了拍漾歌的脑袋，席间再没提起与任泽默有关的话题。

饭后，两人陪着漾歌到她房间里又坐了好半会儿。最后，秋以望以她怀着宝宝，要早点休息的理由催促漾歌早点睡觉。从漾歌的房间退出后，秋以望跟着秋以人进了他卧室左边的书房。

秋以人在书桌后坐下，先前那轻松愉悦的气氛荡然无存。

秋以人抽了一根烟扔给秋以望，声音带了些嘲讽：“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老头的话。老头让你回来，你就回来。”

秋以望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就着火点燃了烟。他夹着烟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烟圈袅袅上升，在灯光下散开。他开口，声音凉凉的，没多少情绪：“和任泽默公司的合作案是你动的手脚？你够狠啊，瞒过了两家公司的眼睛，让手下的人用劣质材料盖楼。小二，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趁此机会让创展集团名誉扫地是吧？老头子找我回来，也不希望我能挽救公司。他也是知道的，你从公司退出后，自然是有了万全之策。我呢，既不想跟你斗，也知道是斗不过你的。小二，你把证据交出来吧。”

秋以人听完之后，原是冷冷的浅笑，后来那笑容越泛越大，最后演变成了肆意的大笑。

“哥。”秋以人不怎么叫他哥哥，这会儿这么叫秋以望，倒牵出了许多回忆。“哥，你当初不也是恨极了老头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国外呆的这么几年，还能荡涤你的心灵？”秋以人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讽刺，他的目光遥遥地落在远方，有着怀念，有着恨意：“他怎么对容希的你忘了？容希怎么死的你忘了？你要是忘了，我可忘不了。哥，老头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那家集团。什么女人、儿子、女儿，在他眼里都不及他的集团值钱。哥，这样的人，你何必帮他？”

秋以望摇了摇头；“小二，不要那么执着。容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忘不了她吗？容希……”他声音干涩，那个人的名字滑过他喉咙的时候，就如利刃割过一般：“你忘了她吧。你当时不过十几岁，又能记得她多少？忘了她，会有比她更适合你的女人的。”

秋以人冷笑：“哥，容希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她爱上老头的时候，我以为老头能给她幸福，所以没有阻止她和老头在一起。可是……他却这么毁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当初容希被他卖掉的时候，我帮不了她。后来容希死的时候，我也帮不了她。哥，你不也爱着容希吗？你就是这么爱着她的吗？帮着害死她的人？”

秋以人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剪子，狠狠地绞开了这些年他刻意藏好的伤口，伤口裂开，献血涌出的时候，秋以望才知道他原以为已经愈合的伤口不过是假象罢了。容希，漾歌的母亲，那个在他们两个青春里留下浓墨重彩笔画的女人。她的绝望离开，她的不堪死亡，自己又怎么能忘得了？只是有些事，秋以人不知道，秋尚言也不知道，只有他才是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人。

秋以望闭起眼，自己不恨秋尚言吗？恨！是他毁去了他们青春里的所有光亮。是他害得容希……但是，有些无可奈何，当时的秋尚言也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