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背着阳光的路（1/2）

任煊约见漾歌时，漾歌没有拒绝。他们就近约在了她公寓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来了？”他靠窗而坐，见漾歌到时，抬头淡淡问候，那张脸上已没了往日热情的笑容。

见任煊这样，漾歌的心头如被细绳牵住，轻轻拉扯。她挂心任煊的状态，但是……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身为人子，于他自然是剜心之痛。漾歌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次见面与上次相比，已经是物是人非。她轻轻点头，在任煊对面坐下。

任煊招来服务员，在征求过漾歌的意见后，给她要了一壶奶茶。他提起银壶，浓郁的奶香在她面前的骨瓷茶杯中漾开：“最近还好吗？”

漾歌点头：“你呢？还有馨姨，都好吗？”

任煊不答，反是紧紧地盯着漾歌：“漾歌，你跟着他，真的幸福吗？”

漾歌的动作一滞，勉强地笑了笑，假装不明白任煊话中的意思。可任煊却仍不依不饶，他见漾歌沉默，就继续往下说：“他对爸……也能下得了手！足以见得他的狠毒和无情！爸就算有天大的不对，也总是生他的人吧？他怎么可以！漾歌，他这样的人，没有心的！你对他再好也是枉然！漾歌，你……”

“不要说了！”漾歌打断了任煊的话，她捧着杯子的手微微颤着：“伯父……不，爸的事，我很抱歉！不过这次的事，却与阿默无关！”

“与他无关？”任煊握着杯子的手掌用力收紧，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贲张，似要捏碎掌中的咖啡杯一般。他重重把杯子放到桌上，咖啡色的液体溅出，在白色无暇的桌布上渲染开。他轻扬唇角，笑得讽刺无比：“这话是他说的吗？秋漾歌，你偏听他一言就信了？！若我说凶手都已经承认了幕后指使者是他，你信是不信？！”

漾歌不敢迎对任煊的眼睛，她垂头避开，半面脊背升起了冷意。她竭力安抚自己因任煊而骤乱的心跳：“阿默说没有，我就信他！”

琥珀色的瞳孔紧紧收缩：“你就这么信他？”本该是铿锵有力的字句落地后却干涩无力：“他在人前伪装了十几年，就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夺回任远。这么狡诈的心计，你还信吗？”

漾歌的眼神落定在任煊眼里，语气坚定无疑：“是。”

任煊最终还是走了，他轻声道了再见，却心知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都不会再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娃娃，那是他之前在国外定做了送给漾歌当结婚礼物的。第一次，她没有带走，第二次，他没再开口。明知道结果如何，又何必要让她为难？他的指尖慢掀起覆在陶瓷娃娃脸上的面纱，把她移到唇边，轻轻地贴在唇上。陶瓷冰冷的没有温度，他浅浅一笑，漾歌，我知道你不会跟我离开的，这个娃娃，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任煊跨开脚步，与漾歌背道而行。背着阳光的路，只能是越走越冷，越走越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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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任泽默拒绝了莫妮，但两人的绯闻却开始见了报。因任泽默几次携带莫妮出入宴会，所以报纸上炒得沸沸扬扬，有眉有眼。就连秋尚言也开始关注。

秋尚言把漾歌召回家中，他让漾歌到花房见她，他煮茶剪花，动作不仅儒雅，还可见几分思念。漾歌心里一暖，自从上次他主动提起她妈妈之后，就再也没在她面前避讳或抹杀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存在过的痕迹。

漾歌对她妈妈的感情复杂，有些怀念，也有些，淡淡的怨恨。她从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大记得那女人的样子了，对女人最深的一段记忆是女人送她入孤儿院时的情景。那时，她大约才5岁，只记得是一个薄雾的早晨，女人用背带背着她绕了大半个城区，其间她醒醒睡睡，一双轻柔的手、一个温柔的声音就不厌其烦地哄着她入睡。每每想起这一段，漾歌都有些不解，女人明明……是宠爱她的……可她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却已身处孤儿院，女人杳无踪迹。

秋尚言见漾歌闪神，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桌面：“怎么心不在焉的？”

漾歌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妈妈。”

她被秋家寻回之后，秋以人有替她找过那女人的下落。初时，她时常问。但慢慢长大，她就渐渐不问了。一方面，是尚有心结，另一方面，却是不想听到……不祥的消息。

“你妈，是个好女人。”漾歌的妈妈名叫容希，当是很清雅的两个字，只是本人与名字……倒是一点也不像。秋尚言在日光的余晖中眯起了眼睛，那个女孩，热情得恍若七月的盛阳，哪里有半点清雅？

漾歌看着秋尚言淡笑的神色，鼻腔窜过一阵酸楚。能与他这么平和的相处，并且讨论起那个女人，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