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无名戏子(1/2)
姐姐离去已有两日,刘彻似乎也就此在我的生活中隐去了痕迹,再也不见他来过珍玉坊。使用小说阅小说,完全无广告!一日后,我也便离开了珍玉坊,去了一家医馆帮人煎药和管理药庐。约摸着日子又过去了三日,长安城中也未听说过刘彻的消息。也罢,估计是回宫去了。我一面熬着药,一面分着心。医馆里的学徒**喊了我几声,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指尖被药罐的盖子烫了一下。
“啊!”我低声惊呼,一边应着**,一边连忙用湿抹布掀开罐盖,随即便可听到我哀嚎的声音。“糟糕!药又煎糊了!”
**忙跑上前帮着我小心翼翼地把熬糊了的药汁倒到一旁装着药渣子的木桶里,又舀了勺清水替我重新煮了罐新药。整个过程我只能立在一侧,呆呆地看着**尽善尽美地完成这一套程序,感慨着人与人之间地差距何其大,**来到药庐才比我早上一个月,就已经能不需要医师指导独自一人便可煎好药。
“无名姐姐每次煎药都毛手毛脚的。”**这个十四岁、脸庞白嫩水灵的小男孩说出的话比他的长相和年龄成熟许多。他抹去额上一层细汗,嗔怒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对我这个大他几岁、做事毛躁、名字又奇怪的姐姐有几分挑剔。
“**小弟,别生气嘛,无名姐姐再也不敢了。”我假装伤心地吸了吸鼻子,蹲身向他施礼求原谅。
**倒真是一个小大人,他细细地看着我脸上故意拉扯出的苦笑,忽地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有预谋的奸笑,踮起脚尖,手中的芭蕉扇猛地拍上我的头,末了说声:“才认识无名姐姐三日,我就有一种感觉: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最新章节。”
我一个真实的苦笑,怔征地发愣了许久。头上的蓝天,天上的白云,就连那温温发着光的太阳晒到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暖的触感都跟半年前一模一样。只是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跟父亲一言不和就可以摔门而出、发誓不再踏进那幢房子的疯子女儿;也不再是那个人穷志短、认为只要一辈子可以一面窝在母亲怀里,一面使唤青矜为我掏耳朵的傻子幸福人。才半年,换了一个时空,那个真实的我便渐行渐远,我无时无刻喘着气大跑着往回追,却发现自己已经忘了那个“自己”。我已不配再当李辛瑗。可是,如果我不当李辛瑗,我能是谁?我又吸了吸鼻子,眼际泛红。所以,我只是茫茫人海中一名戏子,无名的戏子。
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异样,又许是认为刚才那一扇子自己着实下手太重,一不小心伤了我头上哪个穴位,**眉目中浮起一层浅浅的担忧,轻声问了我一句:“姐姐怎么看起来很伤心?”
我唇轻抿,暗叹了口气,原以为我已习惯了做一个汉人,心口的伤已经痛得麻木。可是连一个不谙世事的傻小子都能一眼看穿,是我藏得不够好,还是医者的心天生都是敏锐的?
不忍看他为我担心微微皱眉的样子,一半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伴了我三日的孩子,为我忧为我伤不值;一半是因为他蹙起长眉的样子竟十分像那七日前还赖在我胸口深处的良人。我一想到他,竟无法遮掩地长长叹了一口气,眉头拧成了结。一时间,两人愁眉相对。
“唉!”为搏**一笑,我故意扯开嗓子又重叹了一口气,遂又撅起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开口,一口哭腔:“姐姐能不伤心吗?在医馆混了三日,煎了二十八服药,也煎糊了二十八服药。你没见昨日医师骂我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在他老人家面前我整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人。最可恶的是他还摇头晃脑地吟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语重心长地添了一句,说我一人独占两样,当今世间少有。”我摇晃着脑袋,说着医师“之乎者也”了一番。**嘴角逸出一抹笑,随即“噗呵”大声笑了起来。我暗暗舒了一口气,眼里又斟满泪花,一伸手猛然狠拍了他的脑袋几下,面带凶相地又道:“你还有心思笑。我跟你保证,不过三日,医师定会把我开除出医馆,扔到门口,那时你小子可不能忘了抱着医师的大腿替姐姐美言几句。”
**发着呆面对我而立,面带犹豫地直直盯着我,忽而脸露笑容,看着我身后笑道:“师傅!”
想吓我扳回一局没那么容易,我嗔道:“别玩了,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医师是一个坏蛋的事实。”
他又笑了一下,收好扇子,俯身请安道:“见过医师。”
“咳咳!”
我惊觉不妙,忙回过身龇牙咧嘴急急蹲身笑对医师,那笑容比难产中的妇人还难看。“医师……”
医师捋一捋他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对我和**道了声“起来吧”。
我低头心想着,其实除了昨日他那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其余时候医师也算得上是一位慈祥可爱的老者。
许是察觉到我内心的不安,医师又笑道:“这三日之期未过,我是不会舍得把你这丫头扔到医馆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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