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纷纷扰扰,惶惶不得终(1/2)
长安,珍玉坊。 小说
由于只穿着一条内衫,回到珍玉坊时我的脸和手都已冻得通红,身子不自在地抖动着。娇娘见了,慌忙唤来两个楼里的仆人,伺候着我沐浴更衣,还让冰娘给我煮了姜茶。
虽然在北京时洗过大澡堂,也并非介意在一群女人面前裸着身子。但被人帮忙着勺水、擦身却是一件令我无法接受的事。我唤走那两个仆人,低头往浴桶里深深一嗅,顿觉清爽、舒畅了几分。温热的水蒸着片片玫瑰花瓣,珍玉坊的姑娘又喜在水中加入一勺蜂蜜,这样子浴完水的身子极嫩极滑极甜。
我将脚上的鞋脱下擦净,挑了条好看的花布帕子小心地裹着,放入了柜中。在柜前立了一会子,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只是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他的青色长袍。
“啊!”右手手心突然一阵阵地发痛,一个个抽搐打上身,一个踉跄,我重重地倒在地上。
“啊啊啊!”我痛得身子不停在地上打滚,全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猛地一阵强烈的痛蹿满身,我身子一甩,撞倒了浴桶旁盛有玫瑰花瓣的小木盆,花瓣顿时满天飞,又一片片落在地上,落在我身上。
我忍着痛半睁开眼,感觉脸上的汗一层层越发地厚了,聚在睫毛上流不下,我瞟了眼手心,那幅龙凤含珠图发着光映入眼帘。
自从水下那一次,已隔半年未见这图。难道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此时此分此秒,有多少人不安。
我的身子在地上打滚,有人的心却在挣扎中打滚。
长安,平阳公主府。
“不行,我给告诉彻儿去。”
“平阳,先别心急。”
“我,我能不急吗?”穿着简单深衣的美丽女子重叹了口气,无奈地轻拍了下桌子,才一脸忧虑地缓缓坐下。
坐在桌子另一面的是一个长相斯文儒雅的男子,虽说算不上是什么英俊公子,却也是舒服、老实之人。此时他脸上的忧虑并不减于那女子。他眉头紧蹙,缓缓启唇:“这次,我去。”
“阿寿。”女子眉心一揪,忧虑更甚刚才。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温柔的声音真的有抚平焦虑的功效。他的手拂上平阳不知何时攥紧的拳头,轻轻拍了拍,又紧紧握住。两人沉默着,平阳的手一点点松开,一点点###他五指的间隙中,十指相扣。又默了一会子,平阳脸上才展露一个淡淡的浅笑。
“你可千万要小心,速去速回。”
“你这个傻瓜,彻儿也在长安,来回不过半日时间。”曹寿轻然一笑,抹去了平阳脸上不安的担忧。
长安,魏其侯府。
窦婴坐在一侧,眼里是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他轻咽了口茶,这茶已经凉了许多。眼从并排立着的另一只茶杯回到了在他面前已立了许久的客人。
那名男子感染了些南方男人的气息,身形偏瘦,脸色略黑。眉宇间却依旧留有北方男人的粗狂。只是此时他的额头不断有汗珠涔出,嘴角紧抿着,看起来十分不安。
“皇姑母既然暗地里唤梁王殿下回都,就一定会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事发生。”窦婴又抿了口茶,轻笑了一声,不慌不忙地低声安慰了几句。
梁王低头瞟了窦婴一眼,嘴角闪过一缕轻蔑的笑意,他一甩长袍,在窦婴的一侧坐下,茶杯拿了又放,却一口茶也未碰,眼神带着讥讽和不屑。
“王爷若有什么话可别放在心里,免得憋坏了。”应是看穿了梁王有意的取笑,窦婴笑得更加妩媚,他的唇慢慢贴上梁王的右耳耳墩,轻呵了一口气,妩媚中多了一丝戏谑。这窦婴本就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这一柔一美,竟完全没了点男儿气息。
他那一口气吹得梁王脸色一冷,右手微攥成拳,脸上却还是笑。半晌,他吐了言。这话中有意盈满了讽刺:“婴弟长着一张华美脸庞,又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性子,若不是母后在朝中还有几分震慑力,这魏其候的位置婴弟恐怕坐不稳。”
窦婴一听,笑得越发妩媚,双手做辑,对着天,揣着假意的感激,大声道:“窦婴也是时时刻刻谨记皇太后姑母的大恩大德。”
“不枉我母后这般疼你。”梁王这一笑也不真。
窦婴轻然从椅上立起了身,那身段竟十分妖娆。这一位身着灯笼红裾衣的二十几岁男子拿出一条红底粉花的帕子,轻轻为梁王拭去额上的冷汗珠子,眼里溢着似水柔情。
“你……”梁王一脸惊艳。
“皇姑母对窦婴的疼爱哪及得上对梁王殿下您这个亲生儿子的爱呢。只不过,窦婴能为她老人家做的事更多。不一会啊,便会有人替梁王殿下送来能治这汗根的良方。”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梁王脸上的惊艳一抹而过,双眼只留下犀利的不悦,自然还有几分疑惑。
窦婴不语,只是细细地叠好帕子收好,侧身立着,应是在等什么。梁王无奈,只得多多喝茶去除脸上的怒意。
很快,这外头便有了动静。
“大人,有人送来了这东西,说是能去府中客人的烦热之症。”一个仆人急急跑了进来,双手呈上一个木制食盒。
那梁王一惊,看着窦婴浅笑着小心接过那食盒,又柔声问那仆人:“那送食盒来的人呢?”
“已经走了。”
“长相可否看清?”
“那人戴着挂有一帘青色面纱的草笠,看不清脸,听声音知是一位姑娘。那人还说自己叫‘魑魅’。”
“哼,三年未见,那丫头做事还像以前那般谨慎,也不枉费我五年的教导。你先下去吧。”他的笑中带有傲意,那是一种对完美的欣赏。
“诺。”仆人忙退了下去。
“婴弟,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对太子而言,这里头是雾霾;对我们而言,这里头可是一件大礼物。”
长安,琼悦客栈。
刘彻回到客房后便睡了一会子,睡梦中嗅到淡淡清香,喃喃念道:“奇怪了,这是什么味道,竟不似花香。难道是那女人身上的香气被我染了些。”
只是睡梦中的呓语,一醒便会忘。他一个翻身,安谧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许是真累了,门外头的人扣了许久的门,他才恍惚惊醒,身子还未直起,就唤了一句“进来吧最新章节。”
“公子,有人求见。”李陵从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他大剌剌地进来,大剌剌地传话。
刘彻瞟了他一眼,穿了条袄子,叹了口气,笑道:“你以后若是再不行礼就进门,我就让李广老将军把你这个贴身侍卫领回家去好好教训教训。”
“太子爷,臣知罪了。臣是担心太子爷太过想见此人,臣若慌忙行礼,怕是礼数不全,又耽搁了太子的时间。”
“是谁能让你说出这番花言巧语来?”刘彻轻拂去床上偶有的灰尘,话里止不住笑意,止不住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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