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一）（2/2）

“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一个小太监去了南书房，他说他是母后宫里管洒扫小德子。那奴才自称是奉了李公公之命，给本太子送弹弓来了。”

一旁李德海听到此话，吓得不轻。连忙跪下，“皇后娘娘明察，奴才可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后并未多言，只道：“真不是你做，本宫也不会冤枉你。李公公，凤栖宫小德子何？把他给本宫带上来。”

“诺。”

一刻钟后，李公公满头大汗跑进来，面色焦急：“皇后娘娘，小德子近感了风寒，据打扫院子宫女回报，自前几天小德子外出拿药后就再未见过他。因小德子请了几天病假，这几天并未当差，是以奴才并未注意到。”

据苏瑾所知，这南越皇宫里，太医也是分等级，太监宫女患病只能找末等医员拿几副药熬了吃。若是跟着不受宠主子，怕是连医员药都拿不到。

当然，若是看病太监宫女是妃嫔身边红人，待遇自有不同。

小德子作为凤栖宫太监，毕竟是皇后身边人，想来一定有记录册。她将自己想法同皇后说了，于是差了李德海去太医院打探。

太医院医官说小德子几天前确实来过，而且正是苏瑾受伤那天。但不过一刻钟，就拿了药匆匆走了。因是皇后身边人，虽见他走得急，也不便多问。

听到这里，苏瑾心中逐渐有了清晰思路，说：“姨母，现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了。小德子是其他人安插凤栖宫奸细，那天走得急，一定是为了去和他真正主子碰面。可他哪能料到，本是去领赏他却是大祸临头了。他作为这件事棋子，已经失去了用处。我猜，小德子现已经凶多吉少了。”

皇后赞同点了点头，“不管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整个皇宫翻出来也要把小德子找出来。倒是本宫被摆了一道，宫里被安插这么个人都没有意识到，真是可气！”

翌日，冷宫一口枯井里发现了小德子尸体。但令人奇怪是，仵作禀报小德子是服毒自杀身亡，手指蜷曲，而非被人杀害。这就奇怪了，替别人办事，反倒自己自杀，难不成他有什么把柄别人手里？

想到这里，苏瑾问向一边李德海道：“李公公，小德子入宫前可有什么家人？”

“郡主，我怎么给忘了呢！小德子入宫前确是有爹娘和哥哥，小时候家里穷就把他卖了进来，前几年小德子调到凤栖宫后还不时补贴家用来着。”

本想以这条线索为突破口，可是等他们找到记载上人家时，这里早已没有了房屋，只剩下几块烧焦残砖瓦砾。周围人说，几天前晚上，这里着了很大火，小德子一家葬身火海，官府也没能查出来什么。

线索就这样断了，正这时，却又有了一个好消息。仵作小德子紧握手里发现了一枚小巧耳环，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

苏瑾仔细观察过那只耳环，并不华贵。小小淡青色，不引人注目。一般来说只有宫女奴婢们才会佩戴。

皇后下令重点搜查各宫宫女们房间，终锁定了凶手。

可是，令苏瑾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人居然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慧姐姐，娴婕妤身边宫女。

她不相信，可又没有办法否认证据。从慧姑姑房间里搜出来了和那只一模一样耳环。据说当慎刑司人要强行带走她时，年仅十几岁四皇子死死地拦身前。

即使现娴婕妤失宠，四皇子毕竟是皇子，慎刑司人还是惹不起。僵持不下，慧姑姑对四皇子说：“我没事，聿儿乖乖等姐姐回来。”四皇子这才放了手。恋恋不舍看着她离去方向。

事情到了如今地步，苏瑾是暗自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她不相信生辰宴那天那么温婉女子会是凶手。

凤栖宫偏殿，她私下觐见皇后，道：“姨母，这件事情实蹊跷，我与慧姑姑根本没有误会，她不可能这样做。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求您禀报皇上，再查查吧。”

“瑾儿，证据都已经眼前了，慧姑姑也已经被收监了，只待明天皇上亲临查问。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姨母，姨母，我求你了。不要定她罪不要好不好？”她用了各种方法，哭着拽着皇后凤袍袍角，却被人拉开拖走。

她用力挣开，重跪爬着拉住皇后手，语气悲伤且低微，“姨母，救救她，不要无辜伤害一个人性命。”

她已经满面泪痕，跪地上不停地磕头，却换来姨母无情一句话：“瑾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私，这根本是一个圈套。继续往下查只会连累到多人，会危及到我们家族。你身为南宫家女子，居然为一个外人求情，看来真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说着，嫌恶甩开她手，跪地上苏瑾一个趔趄摔倒地上。皇后看也不看一眼，长长凤袍拖过厚重波斯地毯，不顾后面苏瑾呼唤，对候门外宫女太监说：“传本宫命令，柔嘉郡主行为有失，本宫命其凤栖宫面壁思过。没有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