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放血（2/2）

“不是在书架第二格——”张力随口答道，却忽然意识到言语的问题，匆匆住口。

“第二格第三个位置？我怎么不知道，亏你还记得。”叶影的脸上渐渐溢出了笑容，让张力不觉心虚，隐约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手心也开始潮湿起来：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叶影。

“叶总，我也是刚知道的……”

“我知道，好了，没事可以出去了。”叶影笑容可掬，淡然的说道。

张力正打算继续解释一番，听到叶影的话，满肚子的辩解都被忐忑不安取代，看了叶影一眼，不甘的咬咬牙转身离去。

“等等。”张力一瞬间如被雷击，“告诉你背后那个人，不要触及到我的底线，包括，我在意的人。”叶影说罢，低头处理文件，不再看张力。

……

“可可，别哭，跟安姨慢慢说。”安雅此时心乱如麻，工作到一半接到可可的电话，只听到抽抽搭搭的些许哭声，半天没问出事情，听可可的语速又感觉事态紧急。

“安…咦——我，妈妈，呜呜……咳咳！好——呜呜——多，哼哼，血，你……咳咳，快来……”这边的可可手拿着电话，紧紧的趴在浴室的玻璃门前，哭得几乎休克，看着浴室里趴在浴缸前的那个女人，眼泪像坏闸的龙头，流了满脸。背上的小书包也不知哪里去了，小小的手掌心早已拍红。

“可可乖，要记得跟妈妈不停的说话知道么？安姨马上就过来了，马上就过来了。”安雅心中渐渐露出了猜测的一角，尽管努力的排斥着，可这一点点的怀疑就足以让她手脚冰凉，四肢发抖。

不会的，不会的，在第四遍乞求的车司机加速后，安雅不断的自我安慰着：李青，你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否则安雅去死也要找你问清楚的……司机从后视镜看着那个强装镇定，头发凌乱，满脸泪水的女人，不由叹了口气：又是一出痴男怨女！

安雅跌跌撞撞的冲进李青家，看着门内用储物柜挡着的浴室，顿时火冒三丈，用力撞了上去，只听哐的一声，洗漱用品散了一地，柜子倒在了一旁，安雅推门而入，让可可呆在门外。

“你怎么来——”啪！一脸迷蒙的李青被一阵巨响惊醒，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安雅，随口问道的话语被安雅一巴掌扇回了肚子里。

“你玩儿什么啊？自杀？！你怎么不去许家振面前死啊！合着就为吓可可，你还是不是人家妈啊？！”安雅的小指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

“我哪里是她妈？！我要是她妈，我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个冷血的老子带走！我要是她妈，我会用死来证明给那个生了她的男人看！……”李青说着，声音开始发颤，倔强冷静的言辞中一点一点漏出了瞬间弥漫四周的悲伤和泪意。

安雅揉了揉眼睛，蹲下身子去抱李青，“青妈，别哭，总会有办法的，真的，信我。”

“安安，我受不了了，他说他爱我，可是他却宁愿去相信那些肮脏的照片也不愿相信我，他还要夺走可可，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青妈，乖！把手给我看看。”安雅看着染红了那一缸池水的血液，眼前泛晕。

“不用担心，我只放了200毫升，死不了。”

“不行，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嗯？去医院吧？”安雅乞求着，话语中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李青摇了摇头，本欲出口拒绝，一道稚嫩的童音传了过来。“妈妈，跟可可去医院好不好？”

看着眼前哭得发丝和着眼泪沾在脸上，两眼红肿，双手紧抠的女儿，李青刚刚消退的眼泪再一次渗了出来。

“好，妈妈的乖女儿，不哭。”李青伸出用绷带缠得混乱的左手，本欲摸摸可可，却瞥见那白色的纱布，忙换上了右手。

安雅搀扶着她慢慢的往外走，在门口看到了站在车前一脸静默的叶影。安雅无言的扶着青妈上车，叶影看了她一眼，帮着关车门。启动，换挡，悍马朝着中心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