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2）

她发觉自己学会了一个口头禅，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她兀自出神，燕律捏了捏她的手，“在想什么？”

“这排场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只是封个妃子，怎么会……”她轻声叹。

燕律的声音轻飘飘落在她耳朵里，“朕高兴啊。”

流倩想如果她现在抬头看，他脸上一定还是那个人畜无害的表情。

外表温良，内里简直任性……

公公的声音尖细，回荡在所有人上空。流倩默默听了一会，忽然想起来，拽着燕律的袖子，“如果将来你立皇后怎么办？现在排场就这么大，将来还不会办到宫外去。”

燕律沉默了很久，久到流倩以为他其实没听见她说什么。恰好公公念完圣旨，百官参拜，连带着一片兵甲碰撞的哗啦声，他们高呼，“参见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呼声渐渐平静下来时，她听见他说，“除非到了必要的时候，不会再有皇后。”声音虚无缥缈，抓也抓不住。他又淡淡的补充，“你可以放心。”

“什么是必要的时候？”她忍不住问。

他低笑了一声，“在我死的时候。”

她一下子愣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个帝王唯一不能操控的是什么？是自己的生死。

从出生就开始争，因为不争会被人抢走。年老时，想与天搏命，但这太自不量力。须臾数十年，他能够真正握在手里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她忽然想抬头看看他，是不是还像往常一样温文尔雅。

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浅浅的光影，他眯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形成阴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位陛下时，有一瞬间，流倩觉得他流露出了一种难以察觉的悲伤。

燕律很快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勾了勾唇角，又目视前方。强大的威压在一瞬间喷薄而出，让周围乃至所有人安静下来。

燕律的声音在上空中响起，语调平常，却透着不可忽视的威严，“朕今日封妃，意在大燕开枝散叶，朕后继有人。在场的众位爱卿，一位位记在朕心里，为大燕付出的，朕也定然不敢忘记。请众位爱卿，与我大燕的将士们，平身吧。”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跪倒在地的大臣们迟迟不肯起身，呼声却一阵高过一阵！

呼声震天，好像要冲破云霄一般！一遍又一遍，却是不同的豪情壮志和慷慨激昂！他们的皇，他们的王，这是他们的统帅，臣，以君为天！

在呼声中，流倩也忽然觉得有些热血澎湃，抛头颅洒热血，即便是女子也可为之。这大抵就是燕律一直没有抵制女官制度的原因吧。

在一片呼声中，燕律似乎在呢喃，又似乎没有。他好像在唱一首小调，却听不清是什么。

燕明皇在位三年十一月，纳户部尚书之女为妃，两人情投意合，此后三年，再无妃嫔纳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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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大家元宵节快乐！<!--div class="center mgt12"></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