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二十二，回忆（一）

事情发生的几天前。

萧宁习惯早起，是因为经常上早朝的缘故。现在是先习惯性的看一眼窗外有没有鸽子站着，然后穿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

饭菜已经摆好在桌子上，打好的水，干净的毛巾，仿佛一切都是按照她的习惯来的。萧宁很是不在意，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有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贾大哥的声音，“大人，堂主有请。”

这时萧宁正在洗手，听过后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地应了声嗯。

随后打开门跟着他走了。走到门前，贾大哥识趣的退下，萧宁抬手敲门，门里道，“进来吧。”

萧宁淡淡的展了个笑，“叶堂主。”叶离面上覆着银白色半面面具，露出两只眼睛和嘴，紫色长袍，侧身看着她嘴角一勾，也勾出了几分笑意。

“何事找我？”

叶离想了想，“无聊而已。”

“………”

叶离推了一杯茶过去，萧宁自顾自的端起品尝，边点头边夸赞，“没想到堂主还有这等好茶。”

沉寂了许久，萧宁突然开口道，“叶堂主，你我也相处这么久了，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叶离起身添茶的动作一僵，“你想看？”

萧宁摇摇头，“叶堂主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人。”

“可惜他走了。”

叶离开口，没有注意到声音有一些颤动，“走去了哪里？”

萧宁垂着头看杯子，轻轻道，“也许是回家了，也许是有家里人来寻他了，但是天大地大，我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有消息。”停下吹了吹茶，“他答应过我的。”

叶离身体悄然一震，半晌响起声音，“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可好？”

萧宁怔了怔，垂了眉眼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今天不大想提，过几日我来了兴致，再给堂主讲一讲。”

叶离没动，萧宁轻声唤，“堂主？”叶离还是没抬头，他依然沉浸在回忆里，在他还是阿绪的时候。

那年他十岁，母亲一个人把他带大，那时他还不知道葬月，只听说是一个很大的门派。

他年幼时问母亲，他的父亲是谁？母亲总是笑，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于是他就盼着长大，等着见到他的父亲。两个人家里总是苦，小叶离很懂事，每天上山采些野菜蘑菇和草药维持生计。

那天他回来时总觉得心跳很快，他觉得可能是他跑太快的缘故，到家时很安静，没有母亲坐在门前对他笑，他开始惴惴不安，屋里屋外找了遍最后在厨房外，找到了一摊血，红的触目惊心。

小叶离手里的药篓顿时砸在地上，发出响声。怎么会，怎么会，母亲一定是在闹着玩，都这么大人了真是……不会的，不会的！

血迹逐渐蔓延，有几滴向着屋后的树林，还有隐藏起来的。小叶离看着树林，双眼空洞的走了过去。

该来的终究会来。小叶离颤抖的手扒开树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倒在血泊之中，手里还拿着洗衣服用的皂荚。

“不！！！”绝望而凄厉的叫声，有滚烫的眼泪流过，划过唇边。

突然有人在后面捂住他的嘴，一个低沉的，满是疲倦的声音。“是小离吧，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他一口咬在那只手上，狠狠的一口，有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那只手抖了一下，那个声音又说道，隐忍着痛，“叶离，你在做什么！”

小叶离挣开他，捡起背篓里的镰刀，声音带着些颤抖的，“你，你是谁！”

面前的男人很高大，比村子里最高的人还高一些，眉眼很深刻，带着浓重的倦意，浑身上下有些狼狈，但依然不显落魄。如果叶离有一面镜子，他和那个男人长得那般相像，不单单是那种感觉。

“你母亲已经死了。”叶离听到这句话就狂喊着，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男人皱眉，下一刻手起落打在叶离的脖颈上，男人抱着已经昏迷的他叹气道，“到底还是个孩子。”

叶离再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他低头看自己身上，换了一套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然后就有两排娉娉婷婷的婢女推门进来，齐刷刷行礼道，“少主好。”

叶离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憋红了脸，支吾不出话来。领头的婢女走过来对他柔柔的笑，“少主可是饿了？这里有糕点，少主已经睡了许久了，可需要喝些水？”叶离更加茫然，身子挪动着往**里面去，脚踝却被人抓住。正是昨天那个男人。

他一见就红了眼眶，“你是谁！”男人一把把他拎过来，“臭小子，我是你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瞅了好久，叶离又开始扑通扑通的掉眼泪，男人急忙把他放下，叶离缩着身子抱着膝盖抽泣道，“娘，我娘死了……娘我想你……娘……我害怕……呜呜呜……”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