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不如眠去梦中看（一）（1/2）

晚秋从外面回公司的时候，婆婆已经等在她的办公室了。

她满怀期望地以为，兴许联系上了那个人，亦琛也就没事了，谁知道……

“晚秋，我想亦琛这次是难逃这一劫了。”

蒋素心一见她回来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焦虑，束手无策的绝望样子。

晚秋心下一震，忙问，“没有找到那个工程师吗？”

“不是，竭”

蒋素心摇头，“找到了，只是他不愿意回来……”

“为什么？”

“晚秋你还不懂吗，这件事就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段家的人！”

晚秋的重点不在这里，她顿了顿，然后说，“他想要多少钱？他要多少我们都给，这样还不行吗？”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他都能申请到绿卡的程度了，还会缺钱吗？”

“我明白了，有人故意叫他消失……”

思忖一阵，晚秋看着蒋素心，“你认为，不是项世尧？”

蒋素心摇头，“不是他。”

“除了他还会是……”

“黎芮姿。”

她叹了口气，复又缓缓坐下，“晚秋啊，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只有认了……”

“妈……”

“那个女人心机太重，什么事都让她算到了，她早就知道，无论亚宸出了什么事，亦琛都一定会替他担当……”

顿了顿，她无奈地笑了，看向晚秋，“她心里想的什么，晚秋你能猜到么？”

晚秋也笑，轻轻垂下了眼帘，“妈，如果她真是我心里这么想的，只能说明她太不了解亦琛了。”

*

同样一间被监控的屋子，如今坐在段亦琛对面的却不是早上来看他的宋晚秋了。

望着眼前的女人，他隐隐地笑，没有半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极有可能被拘役的紧张与狼狈，这倒让来人略显失望。

黎芮姿看着眼前那张平静的脸，虽然心有懊恼却仍旧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她将声音压倒了最低。

“亦琛，好不好玩？”她笑着问。

“……”

段亦琛故意皱了下眉，然后摇头，“我想回家。”

于是她笑了，可是他马上又说了一句，“我想我女儿，还有我老婆……”

黎芮姿一下变脸，“我告诉你，你会离开他们很久的！”

闻言，段亦琛漫不经心地笑，“Lisa，你中文没学好么，什么叫离开？离开是听不到声音见不到人，就算我吃牢饭了，她宋晚秋也总会经常来探望我，你认为呢？”

“段亦琛，你知道只要你开口求我……”

“求你妹啊！”

他不耐烦地睨她，“老子喜欢这里行不行，你赶紧滚蛋！”

黎芮姿气得哗啦一声站起来，桌子都动了一动……她黑天鹅般的高贵装束与她此刻的狼狈不堪一点都不相称，气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段、段亦琛，我跟你没完，我一定会等到你回我身边的！”

他眯着眼，懒懒地用唇语说，“赶——紧——滚！”

她扭头就走，把一旁的警察都撞了。段亦琛望着那背影笑了，良久，笑意缓缓散去……

要是这种结果能让她消了仇恨，他还真愿意去坐十年二十年的牢，可是他比任何人清楚，黎芮姿已经彻底疯狂了，她说的跟他没完，不是假的。

*

段氏临时召开了董事会，段家树亲自出席。

段亦琛离开几个月，他的职务由蒋素心暂时代替。段亚宸暂时免去公司一切职务，他手上的事情全部交由宋晚秋跟进。

化工厂的事人尽皆知，众股东也知趣地没问段亦琛去向，至于段亚宸为何免去职务，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会议内容没有人有意义，倒是蒋素心有自己的想法。

和段家树一同离开公司，路上两人只口不提亦琛。晚秋接下亚宸的工作，一时走不开，二人便去接孩子放学。

“最近家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少了。”车里安静，蒋素心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段家树看她一眼，扶了扶眼镜，什么都没说。

蒋素心见他没反应，蹭他一下，“接完孩子，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吧。”

“去哪儿啊？”

“晚秋她妈妈那儿？”

“……”

缓缓转过头盯着她，越发觉得这人不对劲，段家树清了下嗓子，“你这是在考验我？”

“嘿，瞧你说得……”

蒋素心笑笑，又蹭他，“去不去啦？”

“也没跟人说一声，就这样跑去蹭饭的话……”

“我给她打电话！”

一边说一边就拿出手机来，拨了号码立马递给段家树，“喏。”

“你不是说你打……”

电话通了，他皱着眉极不自然地，“喂……不是她，是我……”

挂了电话，蒋素心笑着问他，“怎么样，有饭吃吧？”

“嗯。”

“一会儿七七一定很高兴！”

段家树看着她许久，突然笑了，握了她的手……一股暖意袭来，蒋素心抬眼，正好看见老蔡那个老不要脸的在看他们，眼里有促狭的笑，她想要松开，段家树却攥得更紧了。

“你最近脾性变了不少。”他笑说。

“那是变好了，还是不好啊？”

他轻轻笑出声来，“自然是好的。”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能放弃亚宸呀……”

他沉默了一会儿，放开她的手，“你有什么安排？”

“我想过了，这孩子就是心思单纯，说难听一点就是蠢……哎，也怪不得他，当初是我把他宠过了头，要是像对亦琛那样的法、西、斯教育……”

她摇摇头，想了想，问他，“老蔡最近不是要回老家一趟吗，要不，给他放个长假，让亚宸暂时来给我开车，也好随时盯着他？”

“你拿主意就好。”

“那我回头跟他说。”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两个人结束了刚才的谈话，不约而同望向学校里面。

段家树坐了一阵没看见七七出来，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唇角带笑，缓慢踱步往前走，蒋素心望着梧桐树下那一抹背影，只觉那曾经伟岸的身躯已不再如昨，就连那背影也隐隐透着经历过沧桑的痕迹……

“七七！”

一声宠溺的叫喊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看见七七远远地朝段家树跑来，高兴地叫着爷爷爷爷……

“下个星期我们就要期末考了，为什么爸爸出差这么久还不回来啊！”

一上车七七就开始问，先看看爷爷，再看奶奶。

段家树摸着她的脑袋笑，“七七这是有多想爸爸啊！”

“当然想了，他是我和妈妈的守护神么，他不在，我和妈妈会没有安全感的。”

小姑娘这么一说，蒋素心没忍住笑，眼里却蕴着一层浓浓水雾。

“爸爸这次出差或许会有一点久，但是他一定会很想念七七的，七七要乖乖在家等爸爸，知道吗？”

“嗯。”

七七点点头，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奶奶，今天班上的女同学又在讨论爸爸了……”

“讨论他什么呀？”

“长得帅啊！哈哈，你猜那些女同学说什么？”

“说什么？”

“她们说，iPhone6不想要了，瑞士度假不想去了，新年愿望就是希望她们的爸爸嗖的一下变得像段七七的爸爸那么帅！”

段家树和蒋素心一对视，顿了顿，都笑出声来。

“那七七觉得爸爸帅吗？”

“当然啊，不然怎么配得上我妈妈？”

……

亚宸喝了酒，情绪有点不好。

小飞见他借酒浇愁的样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敢问。

眼看他一杯接一杯地快把整瓶轩V喝光了，深感不妙，赶紧过去拉住他。

“喂，你至于么，别人死亲爹都没你痛苦！”

小飞要拿走他的杯子和酒瓶，他翻脸了，“滚蛋，老子花钱买的你还不让我喝了？”

小飞：“……”想了想，摊手，“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