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9 风雨飘摇之时（2/2）

歌沧澜把飞行船往下开去，凌空在海面上，滑下一点窗户问：“死了？”

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见歌沧澜不明白，激动的在原地游了一圈，然后自己在圈外对着那个圈子剧烈的扭摆着身躯，演示完了之后支起脑袋期待的看着歌沧澜。

歌沧澜面无表情的看着它，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是说，申屠默寒在圈内，那些虫子在圈外？”

斑开心的大张嘴巴吐毒液，叫它四周围再没有一只虫子。

不是很清楚圈内圈外是什么意思，重点是，“还活着？”

斑点头。

“好。”歌沧澜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看向那几艘海盗船。

……

三十分钟后，海盗船上为歌沧澜提供了一艘潜水艇，作为交换，歌沧澜让他们可以平安离开这里。

围着海盗船的虫子果然渐渐的少了，不少人扒着窗户看着歌沧澜乘坐的潜水艇缓缓的进入布满虫子的虫海里，咂舌，“没看出来，这姑娘还是个情种！竟然连情人死了都要去捞尸！”

苏唯坐在一旁没加入八卦行列，微微皱着眉头，总觉得歌沧澜好像不是这么简单用一个潜水艇就能让她不计较之前他们把她当成大鱼的事，而且，她那种人，不像是把儿女情长放在很前面的人，说是急着下去捞情人的尸体什么的，一听就不靠谱……

可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潜水艇进入虫海，可这水跟墨水一样的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索性还有斑在，斑拉着潜水艇在黑漆漆的水里前进着，歌沧澜就直接翘着脚坐在潜水艇里等到达目的地就够了。

这个世界上的潜水艇很简陋，因为没有在这方面进行开发过，又用不到，开发来干嘛？浪费时间浪费材料，所以歌沧澜这潜水艇是无法进入虫海深处的，否则会被水压碾坏，索性，申屠默寒在的位置似乎并不深。

漆黑的挡水玻璃外，隐约的突然浮现一抹光，可眨眼又消失不见，下一秒又忽然出现，然后再消失。

歌沧澜怔了怔，坐直了身子仔细的看，然后就发现外面斑似乎冲进了一块虫子紧密着聚拢在一起的圈子，噼里啪啦的都是虫子撞在潜水艇身上的声音，这样子往前闯了将近两分钟，眼前的景色有一瞬间就像看到了破碎的光球，金灿灿的，就像有着裂缝的太阳，然后下一瞬，他们似乎突破了重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刺得歌沧澜一瞬间侧过脑袋伸出手挡在前方。

好一会儿，歌沧澜才缓缓的睁开眼，可眼前的场景，即使是她，也不由得微微的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光球，一个很大的光球，光球里漂浮着一个男人，他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那情景，任人看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就像看到了神一样。更重要的是，他大概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导致围在光球边上的这些虫子一只挤一只的妄图钻进光球内。

惊讶不过短时间，目光扫过那些好像饥渴的快要疯掉了，完全把她和斑无视掉的虫子，试探性的让斑拉着潜水艇进到光球里去，本想没那么容易的，哪知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一只虫子都没有带进来，仿佛光球自动设定排除虫类进入一样。

潜水艇打开一点点，没有丝毫的水进来，就像一层玻璃，把外面的水都阻隔在外面了，歌沧澜伸手把人扯进潜水艇里，光球似乎是以申屠默寒为圆心的，所以那光球跟着申屠默寒把整个潜水艇给笼罩了起来。

斑拉扯着潜水艇飞速的往上冲，下面跟着一大群的有些歇斯底里的虫子。

那边几艘海盗船刚刚驶出了一小段距离，依稀还围着他们转的虫子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齐齐朝某个方向转了去，飞速的游了过去。

“砰！”潜水艇破水而出，在破水那一瞬间，包围着他们的光球也消失不见了，于是海盗船上的人们只能看到，黄色的小潜水艇破水而出，跟着破水而出的，还有一大群聚拢成了黑色的球似的的虫子，潜水艇跟虫群相比，就像乒乓球和大篮球！

“哇啊啊啊！”看到这一幕的人惊恐的大叫了声，连连后退了几步。

“斑，快！”歌沧澜冷声道。

斑简直就像上了好几个马达似的，飞快的扭动身躯拉着用绳子套在它脖子上的，对它来说不算大的仅仅两人座的潜水艇往那三艘海盗船奔去，后面的激动的连连虾子一样跳出水面追着的大批大批的虫子。

“别过来！别过来！”海盗船上的人见此脸都吓白了。

可这种时候了，谁有空理会他们的叫喊。

歌沧澜皱着眉头侧头看了眼申屠默寒，他肩膀上红了很大一块，是为了救她被络腮胡子船长打到的，此时处于昏迷中，衣服没湿也没脏，很可能他在掉下去的一瞬间那光球就出现了，可似乎也是因此，才导致这些虫子这么激动，激动到，根本不顾歌沧澜和斑两人身上的毒。

斑闪电一样的速度，直接就驮着潜水艇爬上了那艘船。

船上的海盗站在甲板上，微微驼着背无力死寂死鱼眼看着他们。说好的一艘潜水艇换他们平安呢？人与人之间还有没有一丁点儿信任了？！

那一大堆的虫子噼里啪啦的撞在船膜上，那层鼓鼓的膜甚至因为虫子的数量过多撞击过大而产生了凹陷，下面的海盗们瞬间被吓得尖叫腿软倒地。

“救命啊！”吓死了！

歌沧澜见此想到这层膜在虫类这样的攻击下很快就会破掉的，于是把申屠默寒的染血的衣服全部脱掉，让斑咬着出去，果然那群虫子嗅到了味道，立刻呼啦啦的跟着斑的方向跑去了，踹了一脚边上几个腿软被吓哭了的水手，“去开船，往北域开去！快！”

那冰冷冷的目光冰箭一样的扫来，本来吓得已经站不起来的水手一个激灵，竟然站起来了，只是他们怎么能随便改变航向呢？他们得跟着大部队啊，虽然船长不在自家这艘船上。

“不想沦为虫子的食物，乖乖听话。”歌沧澜冷冷的道，漆黑冰冷的眼眸，就像上帝在俯视卑贱的平民。

水手们立刻动了起来，他们这艘船本就是开在最后面的，于是此时前面两艘往他们来时的方向去，他们所在着一艘，忽然转了头，往北域开去。

前面两艘船上的人见此并没有说什么，方才他们都已经做好舍弃那些人的准备了，没办法，面对虫子，人类几百年下来就无能为力，更何况现在他们区区不足五十人的海盗？

因为膜具有阻隔空气出入的作用，申屠默寒的味道出不去，虫子都被斑吸引走了，直到回到北域陆地，都没有见到一只虫子，船只上不了岸，飞行船遗留在了远处的海面上，进入北域的门，就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

“过来两个力气大跑得快的人。”歌沧澜朝那群巴巴的看着的水手们说道。

立刻有两个人出列，歌沧澜又让人去找了几件防水的雨衣和布料，把申屠默寒除了脸之外都裹起来，然后让他们一会儿带着申屠默寒往北域门那边跑，会有人开门让他们进去的，她则留在最后面断后，以防他们还未跑过五十米，虫子就嗅到味道，追过来了。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进到北域去吗？！”有个水手忍不住激动的说道，虽然恨北域，但是在他们心目中，北域是最最安全的地方了，在生死关头，谁还在乎恨不恨这种问题？

“带上他，就可以。”歌沧澜面无表情的说着，以防这些人中途把申屠默寒给丢了自己大步跑去敲门，然后道：“我数三二一，你们所有人一起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北域，记得跟北域那些人说申屠还没死，是我让你们先一步把人送回去的。”否则以北域的尿性，根本不会轻易开门让非北域的人进入。

“三、二、一跑。”

随着冰冷平静的尾音落下，一群人带着申屠默寒孤注一掷般的冲出膜跑了出去，船身正好和悬崖搭在一起，仅有五厘米的高度。

歌沧澜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大步往前跑，目光扫过安静的四周，还有风平浪静的海面，然后慢慢的往前走去。后面传来些许声响，斑回到歌沧澜身边，它把衣服扔到了很远处就回来了。

“做得好。”歌沧澜难得的夸奖，哪怕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斑身子巨大的身子扭得更厉害了，黄橙橙的眼球微微弯着，虽然累得要死，还在脏兮兮臭烘烘的水里游了半天，不过得到主人的夸奖，表示完全值得啦啦啦啦！

石泰峰将军正在监控室里，天凤带着天鸾来这边找他，他刚吩咐一个军人去给天鸾整理一间房间，那边广播就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前面采用无数面镜子来将国墙外的部分景象转进来的大镜子上，出现了好几个闯入镜面监控范围内的人。

一群陌生人带着申屠默寒回来了，开了一条小缝出去了两个人检查申屠默寒，确认他还活着但是由于失血很是虚弱，又听见他们说是歌沧澜让他们带着申屠默寒回来的，当下又确认几人身上没有藏着虫卵后就开门让他们进来了，医疗队飞快的把申屠默寒接走进行治疗，那一群进入北域的人恍惚的抬头看着北域那虚拟的蓝天白云，啪嗒一下，劫后余生腿软的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有的则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会儿一队军人过来把他们带去了小镇上的军事医疗中心，要检查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传染病，如果有的话，必须尽快赶出去，可不能留在北域内。

他们用跑的，歌沧澜用走的，歌沧澜还在原地逗留了好一会儿，所以申屠默寒比她早回到北域将近三四分钟，这一路上大概是因为虫子被吸引走了，也大概是因为歌沧澜把申屠默寒包的太严实了，以至于没有出现一只虫子，她很平安的带着斑出现在了北域巨大的国墙下。

“太好了！”石泰峰将军看着镜面上出现的歌沧澜，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快开门让歌殿下进来！”

“等一下！”一道女声突兀的阻止。

石泰峰将军怔了下，回头才发现，原来天鸾还没有走，天凤在一旁一直拉着她要她走，天鸾却不知道为何，抓着门边一动不动的。

“五公主殿下，你有什么事？”

“为什么不用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虫子？刚刚申屠博士都要经过检查才允许进入！”天鸾甩开天凤的手质问。

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歌沧澜根本不会被虫攻击的体质好么？

“就算歌沧澜不用检查，那她身边那条大蛇也不用检查？！”天鸾就是想拖时间，就是想把歌沧澜关在外面，要是一会儿有虫过来攻击他们更好了！

……那条大蟒蛇比歌沧澜还逆天啊！

不过虽然如此，石泰峰将军想了想，还是认为为了保险起见，检查一下也好，也许会有一些高级虫狡猾的躲在歌沧澜那厚厚的衣服里呢？牛那么点毛身上都藏着千万只虱子呢。现下外面没有虫子，歌沧澜又是不吸引虫的，所以让他们在外面多留一小会儿应该也没事。

于是出去了两个人铠甲军人去检查，这一检查，竟然真的出问题了。歌沧澜身上没有虫子，但是斑因为在水里游来游去，身上沾着无数的肉眼无法轻易看到的虫卵，一小堆一小堆的卡在它的成千上万的鳞片里了。只是因为蛇是冷血动物，所以那些虫卵都没有孵化。

边境军团的建议是，歌沧澜先进去，蛇留在外面，让它呆在外面晒上个几天，那些虫卵都被阳光晒死后再说。

“再说”，这是个代表着“不确定”的词汇，北域连不会愿意为任何一丁点儿的不确定性冒险。

歌沧澜面无表情的看着身边的大蟒蛇，大蟒蛇黄橙橙的眼睛看着她，忽然就转头看了看门，又看向歌沧澜，然后又看门，再又转向歌沧澜，反复了好几下，似乎让歌沧澜快点进去，也不敢碰歌沧澜，怕把自己身上的虫卵沾她身上了，若是以往，早就大脑袋栽在她身边蹭来蹭去了。

它孤身一条都在北域北部边境外的石山生存那么久了，现在留在外面还是会活得好好的的。

歌沧澜面无表情的转开视线，看向那两个检察人员，“它很快就会蜕皮，那层皮蜕掉就能进去了吧？”

然而那两人却面面相觑了下，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其实我们还怀疑它的体内也有不少虫卵，也许成千上百，所以……”所以，实际上他们是不会让它进去了。

“那你们要检查它体内有没有虫卵？”那么脏的水，斑嫌弃成那样，怎么可能会在水里张嘴还把水给吞进肚子里去？

“那个……因为这只蛇的皮实在太厚了，我们的机器就算不需要信号，也穿透不了他的皮检查到内部，所以……”他们又不能把那一大台机器塞进蛇的肚子里去检查，还要搬出来，很麻烦的！

歌沧澜脸色蓦地就寒了下来。

天鸾在里面见此开心的大笑着，笑声之扭曲，叫本就有些烦躁的石泰峰将军恼火了起来，让人把赖在这里不走的天鸾给强硬的架出去，天鸾被架着也不恼，得意的自言自语，“哈哈哈，还好我让他们检查了，要不然我还就看不到这种好画面了，哈哈被关在门外的滋味很爽吧很爽吧哈哈哈……”

边境军人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对歌沧澜是很崇敬的，这会儿架着人的军人听到天鸾这么说，当下火的不能再火，也不管天鸾是不是公主，直接把人往地上一丢，冷冰冰的指了指她要去的路在哪里，转身就走了。

天鸾心里开心歌沧澜的不开心，被这么一丢也只是泼妇骂街似的骂了几句，然后又神经病一样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走着，经过几个蹲在地上不知道看什么东西的小孩身边，还神经兮兮的凑过去，“哈哈小贱民，你们在干什么？”

那些小孩立刻被这一个木乃伊一样的怪女人吓到了，大叫着“怪物啊”一哄而散跑回家。

天鸾见此呸了一声，转过脑袋不甚在意的看了眼刚刚他们在看的东西，只见那只是一条非常细小的裂开的地缝，天鸾撇开脑袋，又蓦地注意到了什么的撇回来，脑袋往那个小小的地缝凑近，于是她看到了，一点黑黑的，小小小小的，似乎正在努力往地缝外面钻的……小蟑螂！

天鸾脸色大变，尖叫了一声，“虫啊！”随后眼睛注意到旁边那些小孩用来刻字的石板，连忙抓起来把尖锐的一边用力的朝那只卡在细小的地缝中的蚂蚁使劲的砸着，最后，她把那只小蟑螂砸死了，却发现，本来小小的一条裂缝，被砸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洞，一只大蟑螂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天鸾吓得手上的石头普通一声掉在地上，看着那只慢慢爬出来的蟑螂，僵硬了两秒中的身躯突然像崩开了的皮筋，猛然尖叫着狂奔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训练场内废城和跟随着歌沧澜过来边境的人正在训练着，这个小镇孩子嬉笑打闹，母亲慈祥包容的注视着，没有其他地方那样到处都是汽车和电子产品，喧闹中带着宁静、安详。

暴风雨就要来临。

而此时，申屠默寒正处于昏迷之中，歌沧澜和斑还被关在国墙之外。

－－－－－－题外话－－－－－－

好吧，今天写得有点嗨（我笑……

ps：天鸾已经疯了有木有，这作死专业户马上就该完成作死任务回归上帝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