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祸水（1/2）

( ) 不过，齐靖安还有一点不明白，“纪家人为何要针对殿下？”那不是公主殿下外祖家么。(百度搜索 4G中文网 更新更快)

夏侯宣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与其说是针对，倒不如说是逼婚。先前我母妃明确表示要让我嫁给表哥纪彦平，却被我十分干脆地拒绝了，所以他们干脆就任由徐丞相使暗招……如果闹到后，闹得我只能西蛮国主和纪彦平之间选一个，你说我该怎么选？”

齐靖安眼睛里顿时蹿出两簇愤怒小火苗来，他神情十分坚定地说：“殿下放心，我绝不让他们奸计得逞！”那个姓纪情敌真是太卑鄙了，果然是牛粪！

夏侯宣微笑颔首道：“好，那我就等着嫁给你了。”——哥们好好干，争取早日升任驸马爷。

齐靖安闻言脸颊一热，赶忙转移了话题，继续说起各种计划和安排。可接下来时间里，他心跳却一直踩了错误节拍上。

黄昏时分，夏侯宣辞别齐靖安回宫。他才入宫门，却是刚巧看见徐燕瑜从瑞庆宫方向缓步走来，她应是正要出宫。

夏侯宣心下一动，步迎了上去，颇为热情地招呼道：“徐姐姐！”

徐燕瑜闻言侧首，立时就被夏侯宣那俊美容颜和明艳笑容晃花了眼，脸颊上不自禁地浮起两抹红晕。她敛衽作礼，柔声应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徐姐姐不必多礼，”夏侯宣伸手虚虚一扶，笑吟吟道：“难得宫里看见你，今儿怎么想起进宫来了？”

徐燕瑜续而柔声说：“回禀公主，每至秋收时节，我祖父故乡族人们总会送些土产来京。今日燕瑜入宫，正是奉祖母之命来给姑姑送些家乡土产尝尝鲜。”

夏侯宣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可要到我那儿去坐坐？”

“多谢公主美意，可惜时候不早，燕瑜已宫里待了小半日，再怎么不舍也该离去了。”徐燕瑜这话听着像是推脱以及告辞，可从她神态动作来看，她似乎还有别话想说，并没有流露出急着想走意思。

夏侯宣眉梢微挑，淡笑道：“喔？这般说来，徐姐姐应是晨间便进了宫来……现如今已至黄昏，看来姐姐与贵妃娘娘相谈甚欢啊。”

徐燕瑜眸光微闪，若有所指地说：“姑姑掌管后宫，诸事繁忙，无意留我陪伴说话，燕瑜自然也不敢多做打扰，请安过后便要出宫。赶巧是，途径御花园时我遇上了瑞妃娘娘，娘娘和善体贴，特邀我去瑞庆宫用午膳……席间我们聊了些家长里短事儿，越聊越是投缘，一不留神就到了这个时候。”

“正该如此，像徐姐姐这般温婉贤淑女孩子，本就是我母妃喜欢那一类。”夏侯宣笑道：“姐姐以后多进宫来陪陪我母妃吧，省得她整日里嫌我像个假小子，恨不得把我耳朵都给拧下来。”

徐燕瑜捂嘴一笑，复又轻轻一叹，道：“无论公主性子是活泼还是温婉，瑞妃娘娘疼始终是公主，牺牲妥协也是为了公主……”

“嗯？什么牺牲妥协？”夏侯宣顺着对方话追问，暗道重点终于来了。

不过徐燕瑜这人一点儿也不干脆，说起话来遮遮掩掩，可算是费了夏侯宣不少工夫才挖到些许重要信息，然后两人就“友好”地作别了……事实上一点儿也不友好！

夏侯宣算是看出来了，徐燕瑜虽然仍免不了对着他发花痴，但这女人已经很自觉地把夏侯宣定位为“未来小姑子”了：大多数姑嫂就跟大多数婆媳一样，隔得近不如隔得远，一旦相处久了就会矛盾丛生。所以就徐燕瑜立场来说，她很希望夏侯宣远远地嫁出去，再不回京。

不过很有趣是，徐燕瑜用以说服夏侯宣筹码居然是“母女情”：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些话，意图让夏侯宣明白到瑞妃打算为他做出很大“牺牲”，所以希望夏侯宣也能“懂事”一点儿，自动自觉地为母亲和兄长分忧……

与徐燕瑜分别后，夏侯宣强行憋着满腹笑意回到凤宜宫，憋得表情都有点儿僵硬——他未来嫂嫂可真是自作聪明典范呵，他跟瑞妃之间哪里有什么“母女情”？！若要用简单一句话来说明他们母子二人关系，且把夏侯宣之前说过那句话换几个词即可：瑞妃嫌他不是个真正软妹子，整日里恨不得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想到这里，夏侯宣暗暗一哂，摇了摇头，很就恢复了冷静和淡然心态，径自走到书房开始铺纸磨墨。他要把当前得到消息逐条写下来，以便于仔细整理头绪：自作聪明徐燕瑜不仅暴露了她自己歪心思、顺带着泄露了瑞妃小算盘，还把徐家内部纠葛纷争也给透了出来，让夏侯宣对和亲事件来龙去脉有了加清晰认识……

和亲事件始作俑者确实是徐丞相，他之所以要安排人手急报入京途中篡改西蛮国书，有八成可能是为了推动一场战争：只要让皇帝被“狂妄”西蛮人激怒，再鼓动朝臣们煽风点火一番，就不怕这场仗打不起来！

至于一向“保守稳重”徐丞相为什么会忽然想要打仗了，根据徐燕瑜暗示，她二叔儿子似乎有意参军，而她二叔本人就是司农寺卿，专管军需粮草——由此可见，一旦打起仗来，徐家还怕得不到好处么？

总而言之，徐丞相费了这番工夫，也许是为了插手军政、捞权捞钱，也许是为了转移皇帝注意力、寻机对付太子，也许是为了陷害某些碍了他眼人、借机打压对手，也许还有深层次阴谋诡计……暂时来讲，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能够完全弄清楚他是怎么想。

夏侯宣唯一可以肯定是，那姓徐老家伙绝没有开疆拓土、精忠报国心思，推动战争妥妥是为了给他那一系人马捞好处。

而且捞好处过程中，还能顺带着坑一坑蠢蠢欲动纪家，把三皇子夺位可能性降到低，徐丞相何乐而不为呢？或许他老人家看来，夏侯宣身为“龙凤呈祥”长公主殿下，能够出入御书房、皇帝面前说得上话，肯定是瑞妃信爱非常左膀右臂吧？那他就照着这胳膊来一刀，即使砍不断，也要砍个半残！

——怎么砍个半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