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2)
( ) 萧凌离开后,月夕岚又返回房间,这次却没有关门,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雪墨翎。雪墨翎心里惦记着璃琴,也就不在乎颜面之事,跟着进了门。
月夕岚走到床边坐下,握住璃琴一只手,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满眼忧色。
雪墨翎见此皱起眉,忽视掉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视线停在璃琴脸上。她虽然还未转醒,脸色却比先前多了几分血色,嘴唇颜色也变成了紫色。
“阿璃,没事了吧?”
月夕岚抬头看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你说呢?”
雪墨翎一噎,登时气得不轻,强忍着怒气说道:“我知道这事我有错,你要跟我算账的话,我不会推卸责任。但是,能不能等阿璃醒了再说?”
月夕岚也知不能完全怪雪墨翎,他自己也有错。清风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他恼怒,他迁怒于雪墨翎,可更恨自己。雪墨翎对璃琴的情意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虽然他不想承认这点。月夕岚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淡淡的瞥了眼雪墨翎,还是将璃琴此时的情况告诉了他。
“琴儿体内的毒已至脏腑,我刚才用内力逼出一部分,但仍有残留。我只能先封住她心脉,可也只能维持三个时辰,若是毒入心脉,就没办法了”。
一番话令雪墨翎心惊又后怕,强压住心头涌上的不安,“肯定还有办法”。
月夕岚松开璃琴的手,“待会儿用药浴,辅助针灸,再以内力逼毒,便能解除大部分毒素,余下的毒短期内无性命之忧,只能慢慢驱解了”。
月夕岚虽然年轻,可医术却已登峰造极,对于这一点雪墨翎从不质疑。听到有解救之法,雪墨翎便放下心来,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后就紧紧握住璃琴的手。
月夕岚看了眼璃琴,起身走出了房间,站在门外望着夜空。夜色已深,天地间一片黑暗,四周静悄悄的,远处偶尔一两声犬吠,衬得夜晚更加寂静。置身在夜幕之中,只觉得天地之大,浩宇茫茫,竟没有归处。
月夕岚想起璃琴常常望着夜空发呆,思及自己此刻的孤独感觉,不禁有些心疼。她这样仰望苍穹之时,心情是不是也如同他一样?
萧凌带着夏侯御风从墙上跃进来,月夕岚听到响动,抬眼望去,见是萧凌便迎了上去,再一看萧凌后面的人,眉头一蹙,便是冷眼相待。
月夕岚无视夏侯御风,接过萧凌手里的包袱,直接进房查看,确认无误后,他将药材各去了一定的分量,拿着配置好的药,叫上萧凌一起出去了,将夏侯御风晾在了一边。
夏侯御风却也没介意,只是看向床榻。雪墨翎背对着门口,夏侯御风看不见他的面容。看着雪墨翎的背影,夏侯御风微微皱眉,抬脚往床边走去。心里疑惑,这男子是谁?
雪墨翎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拉着璃琴的手放在嘴边。受伤的十根手指都用布条包扎了,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药味。
看到这样的情景,夏侯御风已经猜到雪墨翎的身份,眼神一黯。
这便是她的未婚夫么?
夏侯御风心中失落,调整好心情,问道:“她怎么样?”来的路上萧凌已经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虽然省去了很多,但仍然让他听得心惊。
真不该把她带进宫去,竟害得她受了这么多苦。
听到陌生的声音,雪墨翎挑了下眉,将璃琴的手轻轻放回棉被下。他站起来转身,待看清来人后,微微眯眼,挑唇说道:“死不了”。
夏侯御风看到雪墨翎却是一惊,脱口叫道:“是你?”
雪墨翎勾唇一笑,“在下一介草民,王爷还记得?”
夏侯御风笑意淡淡,“雪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你当初就我父皇于恶贼剑下,父皇封你侯爵位,你却不受,只为南方受灾百姓求援助,此行高风亮节,令人钦佩”。
雪墨翎只得客套几句,两人之前也就见过一次面,还是两年前的事,当时也就互相打了个招呼而已,根本就算不得熟人。
寒暄了几句后,两个人都没话可说了,一时间有些冷场。
夏侯御风瞧了眼躺在床上的女子,转移了话题,“雪公子来朝阳可有要事?”
雪墨翎请夏侯御风落座,这才说道:“自然是有要事的。王爷也看见了,在下的未婚妻贪玩,竟不知天高地厚的跑皇宫里去了,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夏侯御风皱眉无语。雪墨翎也不愿搭理他,于是两个人就各自沉默。
半个时辰后,月夕岚和萧凌抬着一个浴桶进屋,里面装满了药水,黑乎乎的,还冒着热气,上面漂浮着各种药材,散发着浓烈的苦药味。
将浴桶放下,萧凌又出去了,没一会儿就提了一桶热水回来。月夕岚从行囊里取出银针后,就开始往外赶人,只留下了雪墨翎。
雪墨翎心知月夕岚是要他帮忙的,看了眼月夕岚,后者正拿着几根银针在烛火上烤。
“需要我做什么?”
月夕岚回头望床上瞧了眼,另取了银针出来,漫不经心的说道:“把琴儿的衣服脱了,用桶里的热水给她擦洗身体”。
雪墨翎有些迟疑,看了看月夕岚,见他神情严肃不似玩笑,不由转头看着昏迷的女子,嘴角微抿,“男女有别,这样不妥吧”。
闻言,月夕岚一挑眉,冷哼道:“那好,你不做的话就让我来”。
以雪墨翎霸道的性子,当然不会同意。阿璃是他的未婚妻,身子怎能让别的男人瞧了去?虽说月夕岚是她的哥哥,又是医者,可也是一个男人不是?
犹豫半响,雪墨翎还是坐到床沿褪去璃琴的衣物,待那满布伤痕的身体映入眼帘时,雪墨翎脸色顿时白了,撇开眼竟不敢看。
月夕岚抬头无意一瞥,登时瞠大了眼,手指微微颤抖,极力克制着心头涌上的怒意,沉声道:“快点擦洗,别误了时辰。还有,头发也洗一洗”。
雪墨翎强自镇定心神,拿着布巾在热水里浸湿,屏息凝神,细心的擦干净她身上的血污。他是头一回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动作本就笨拙,又怕自己力气大了会弄伤璃琴,不免有些束手束脚的,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璃琴尚未发育成熟的身子,雪墨翎暗暗想,这和男孩子的身体差不多,看了无妨。这样一想,雪墨翎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动作也随意了很多。虽如此,他的目光也不敢太过放肆,仍然有丝拘谨。
待到下身,雪墨翎又犯难了。
月夕岚淡淡说道:“裙子也脱了,亵裤……”。他抬眼瞧了下,微微蹙眉,“亵裤就留着”。
雪墨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已经看了阿璃的上身,就算看光了也没什么。他真正介意的是,不愿意阿璃赤身**的被月夕岚瞧见。阿璃是他的未婚妻,反正将来他也要看的,只是早晚的差别而已。
将裙子退下,雪墨翎瞳孔骤然一缩,盯着染了血迹的亵裤,轻轻将璃琴翻过身。臀部双股处血水将亵裤浸透黏在身上,不用看就能想到布料下肯定血肉模糊。
该死!那一群恶妇,竟下得了如此狠手,将一个女孩打得体无完肤。
雪墨翎竟不敢将那薄薄的亵裤脱掉。布片连着血肉,撕下来该有多痛。阿璃平日最怕疼了。
月夕岚看了一会儿,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瓷瓶扔给雪墨翎,“把药粉溶在水里,再将衣服浸湿后就不会撕到皮肉了”。
雪墨翎照做,衣服和肌肤果然分开了。
等雪墨翎做完好一切,月夕岚试了下药汤,虽然冒着热气,却只是微烫,这个温度正好。
“把琴儿抱到浴桶里”。
雪墨翎依言,小心翼翼的抱起璃琴,将人放到浴桶里,刚一松手,璃琴就滑入了药汤下,还好月夕岚一直注意着,眼疾手快的将人拽上来,却也只让她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不满的瞪了雪墨翎一眼,这人怎么这般粗心大意。“琴儿昏迷着,你得进去托着她”。
雪墨翎暗恼自己大意,脱去外衣后就跨入浴桶,揽住璃琴腰身以免她滑下水里。
“将药汤保持在这个温度”。月夕岚说了一句,便拿着银针扎在璃琴头上几处大穴,而后就站在浴桶旁观察。
一个时辰后,雪墨翎额头已经见汗,一边要扶着璃琴,一边还要用内力保持水温,一心二用,那个都马虎不得,真够费心神的。
月夕岚见差不多了,就拉出璃琴一条胳膊架在桶沿,几根银针扎在手臂上,然后对雪墨翎说道:“将毒逼到手臂”。
雪墨翎一手托着璃琴腰际,一手贴在她背上,没一会儿,便见璃琴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出现几道黑色条纹,慢慢顺着手臂流走。等到手腕的时候,月夕岚拿刀子在她中指割了一道口子,当下就见黑色的血水流出来,一股腥臭味散开。
片刻后,黑色渐渐变淡,直到血水成了红色,月夕岚让雪墨翎停下后,拔掉银针。又叫雪墨翎将璃琴抱回床上,月夕岚聚精会神的施了一遍针灸。
雪墨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看着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的女子,再看看月夕岚把一根根银针扎进她身体,眉头皱的更紧了。
每一针下去都要辅以内力的,半个时辰过去了,针灸终于结束,月夕岚脸色又白了一层,几乎是血色全失。
按着一定的次序收起银针,月夕岚服了一颗药,脸色稍微好转,拉过被子盖在璃琴身上,喊了萧凌一声。
萧凌等人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到月夕岚喊他,萧凌只说了句,“稍等”。随即就叫风隐跟他去厨房帮忙,他自然是不能让人家堂堂一个王爷去打下手。
没多时,萧凌和风隐一人提着两木桶药水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青年男子,肩上扛着一个浴桶,看起来像是打杂的。将东西放在门口,萧凌打赏了那人,敲了敲门。月夕岚和雪墨翎将东西拿进去,随即又关了门。
萧凌看了眼夜空,对夏侯御风说道:“这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王爷先到客厅歇会儿吧”。
风隐也劝道:“王爷,明日还要上早朝,您先歇会儿”。
夏侯御风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这里,他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她又因为他的疏忽而伤的这么严重,只怕也不愿意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吧。夏侯御风又深深看了眼房门,心知他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更帮不上忙,便和风隐离开客栈回了王府。
月夕岚和雪墨翎又重复了几次药浴逼毒和针灸,直至天快亮时才停下,两人都快精疲力尽了,若不是月夕岚的药撑着,只怕坚持不了这么久。
月夕岚拔掉最后一根银针,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虽不好看,神情却有丝轻松,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不禁暗嘲自己也会有如此虚弱的时候。走到桌子旁,月夕岚坐到椅子上趴在桌面就睡了。
雪墨翎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了下睡在桌边的人,他脱掉湿透的衣服,只穿了外衫,直接躺在了床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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