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为情所章苦（2/2）

“陛下，请用晚膳。”这已是高谦第五次提示李基了，可是李基依然是偏若未闻。高谦忍不住想起萧子衿来，若是那丫头此时陛下跟前当差，必然会有法子叫得动陛下。

“陛下，陛下……”高谦又连着唤了几声。前面身影却依然一动不动，就他以为李基不会搭理他时候，李基却忽然开口了：

“高谦，你觉得做朕女人会幸福吗？”

高谦愣一愣，心里却是大苦：这种问题，叫他一个太监如何回答？要问，应该去问皇后或是皇宫中其他妃嫔才是。

高谦尴尬地笑笑，用自以为合适话回道：“能成为陛下女人，自然是天下间女人都渴望事，哪会不幸福呢？”

李基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为何古今以来会有那么多宫怨词流出？”

高谦道：“陛下，奴才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宫怨词，大多写是未能得到龙恩宫人所吟。而能得到隆恩，又有哪一个不活呢？”

李基长叹一气：“是啊。朕也一直以为，能被朕看种，被朕宠爱女人一定是天底下幸福女子。可是月容后不也落得那么个下场吗？朕何尝不宠她？她想要什么，朕也总会力给她。但后，她却选择为她父亲之事，碰柱而死。”

沐贵妃事，一直以来都是后宫中人忌讳话题。李基事后也一直不愿提及，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主动说起。但是高谦又是何等精明人，自然懂得如何应对，但听他道：“沐贵妃曾也是这后宫中荣耀女子，可是她大错，便是有位权势心极重，且又恃宠而骄父亲。沐贵妃抛不开家族，宁可与陛下为难，这才有了那样结果。与陛下无关，陛下千万莫因此而介怀。”

李基道：“是啊。月容若是能抛开家族关系，只一心系与朕身，或许便不会有那样结果。朕也不会因他父亲事，而牵连于她。可是，她为何就是不能抛开她父亲事不管，非要与朕为难呢？”

“陛下恕奴才多嘴。后宫中妃嫔与一般女子都不同，她们身后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家族。哪怕是初卑微出生，受到陛下恩赐后，家族也会因之而鸡犬升天。因而，后宫娘娘们，便会觉得与各自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便很难抛开家族利益。而恰恰陛下所要考虑，不但只是儿女私情，还有国事，一但涉及到敏感事情，就只能以大局为重了。”

“所以，说到底是朕身份所致。若朕只是生于普通人家，那么朕女人与朕之间，也只是普通夫妻之情，而不会涉及到如此多利益。如此说来，嫁于皇家妇，也只是表面风光而已，却极容易卷入到政治与皇宫争斗中。难怪，她会不愿意。也是，她是聪明人，又岂会做这种傻事呢？到底是朕发了痴念。”

前面话，高谦还能听懂，后面话，高谦却是糊涂了：“陛下，谁不愿意？”

李基目光从远处收回，侧目看向高谦，不答反问：“高谦，你若有心爱人想得却得不到。你会如何做？是任别人摘走，还是不顾她心意强摘下来？”

听了这话，高谦忽然回味过来，陛下有心爱人却得不到？那人是谁？难道是萧子衿？是了！先前，陛下便有意将她纳入后宫，如今陛下突然如此反常，极有可能也是因那丫头。哎，能得陛下上心，这是多么大恩宠啊，怎么偏那丫头却屡屡违抗呢？莫说是堂堂帝王了，便是一般王孙公子，两次被女人拒绝，也会动怒。

现他该如何回答陛下呢？

深谙察言观色高谦很明白，莫看李基只是随意一问，却关系着萧子衿命运。天堂或地狱，仅仅只是君王一念之间罢了！

想到这里，高谦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必要拉萧子衿一把。毕竟那丫头人不错，与自己平日里关系不错，当差时候也很是得力。

思忖清楚后，高谦道：“陛下，奴才是个阉人，虽不知情为何物，但却也知喜欢一个人，便想看到她高兴，能常常露出笑脸来。如此，哪怕不能得到她，奴才知道她过得好，心里也会觉得美美。”

“哪怕不能得到她，奴才知道她过得好，心里也会觉得美美……”李基反复咀嚼、回味这句话，目光投向那遥远天际，再度陷处了沉思中。

空阔大殿内，也因李基沉默而陷入了无边寂静中。只有不远处烛灯偶尔爆出“噼啪”一丝轻响。烛光摇曳中，李基身影显得那样寂寥而孤独。

高谦默默地垂下了头，暗道：丫头，咱家能帮你也只有这些了，至于你造化如何，还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