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1/2）

“莫……辰逸？”他笑了笑，清冷的眉目之间带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莫某的名字什么时候给分成了两半？”</p>

“……”我随着他笑，却并没有说话，来到桌子边，慢慢地坐了下去。</p>

白色的水汽自浴桶里浮起来，打在莫辰逸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像是至身于浓雾之中，怎么也看不真切。</p>

心里微微一动，不觉间便发出了一声轻叹，仔细思量，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p>

屋子里，很长时间都只能听见微微的水声，静坐着，只是看着那白色的水汽，心……竟然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再也没有一丝浮躁，平和的似乎心跳都消失不见了。</p>

脑子里有一会时间，什么也没有想到……</p>

好一会后，莫辰逸突然扬起头来，道，“天下皆知，珏帝喜好男色……如此盯着莫某，可怕……莫某再次误会？”</p>

“啊？”话音落了好一会，我这才反应过来……莫辰逸刚才是在说句什么，惊得的我平静的心立刻就乱了起来，同时人也站立了起来，撞倒了椅子。</p>

咚地一声，在这屋里听起来格外的乍耳，如同突然爆炸的炮竹一样。</p>

我又急着弯腰去扶弄倒了的椅子。</p>

“你……你别误会，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那个……”急着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说，只好结结巴巴地看着门外。</p>

莫辰逸看着我一个人在乱，轻声笑了起来。和着浴桶里的水声，清脆如铃，倒让我喉咙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只好转头去看他。</p>

浴桶里的水似乎凉了不少，水汽也不再如同最初那样浓烈了，我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眉目，看见他笑弯了的睫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此刻的笑。</p>

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他笑声里的欢愉，甚至还会觉得那笑里，竟然……竟然有种虽淡却悠长的苍凉！</p>

记忆里，莫辰逸笑的最欢快的时候，是在梅江，他那样的放声大笑。笑的那样的欢快，甚至连肩膀都在舞动着的，笑的让人心动，让人听过一次，便一生也不会忘了……</p>

“莫某说笑，别当真。”莫辰逸垂下眼睛。没再看我，慢慢地将整个人沉到了浴桶里。放眼望去，水面上只剩下黑如绸缎的头发……</p>

或许，他将头埋进水里只是几秒钟，但是，我看着，却觉得格外的悠长且窒息……</p>

莫辰逸有些不同……虽然与平时没什么两样，然而。我却能感觉到，他有些悲伤！</p>

哗地一声。莫辰逸猛地将头伸到水面之上，水珠顺着他的发顶，一滴一滴地，从眉角滑到下巴，从下巴溜到脖颈，最后，汇合在浴桶里……</p>

他的脸上，全是水……</p>

一种带着哀伤的气息让我莫名地觉得……他脸上的水，竟如同泪水一般。</p>

“怎么，被莫某吓傻了？”莫辰逸伸出手来，将掌心覆盖在脸上，轻轻一抹，似乎眼睛上的水将他的视线模糊了一样，这一抹，直将他脸上的水渍擦了一大半，“莫某知道珏帝无心，否则……目光也不会……如此坦荡，试想，若现在你面前的人是夜帝，你又如何能静看这么久？”</p>

听着莫辰逸的解释，我哑然无语，只得苦笑……</p>

好像真是这样，可是，他又怎知——</p>

我不是不想，只是不敢想。不是目光坦荡，而是无法淫、荡。</p>

“水凉了么？”我咳了两声，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我去给你烧开水。”</p>

说着，我便朝着门口走去。</p>

刚要离开，却被莫辰逸叫住，“不用！”</p>

我回头，他从水里拿出了半块黑龙玉，浸了水，那玉佩似是会流动一样，“你忘了，莫某说过，这是雪山深处的暖玉，虽只有半块，却一样能让浴桶里的恒温不冷！”</p>

“真的假的？”合上门，朝他走去，“这东西倒真是个宝贝，不只能在水中出氧气？还能成为热水袋？”</p>

说着，我便将手伸到了浴桶里……</p>

果然……</p>

虽无水汽，但温度却还热得很。</p>

“氧气？”莫辰逸皱眉，扬头望着我，眉心略微收紧。</p>

如此静距离地看他，混合着手上的热度，瞧着他这难得疑惑好奇的表情，再加上这水中够清，可见度过强，只好水中的手一动，就能碰到他的皮肤，我若是再不动心，就比圣人还了得了。</p>

像是被电到了一样，我连忙将手从水里伸出来，咽了咽口水，连连退开好几步，“是，是……挺热的。”</p>

透过余光看了一眼，只见莫辰逸的表情微微有些错愕，片刻后便将脸别往一边，我，我竟觉得……他这一别脸，竟然和夜琴害羞的时候有些相同！</p>

我这是怎么了？大脑发热，真想抽自己一个巴掌。</p>

待莫辰逸重新将脸转过来的时候，神色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异常……</p>

看吧，果然是我的自己多心了！</p>

虽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更浓的失落却又全都涌上了心头。</p>

“若是你另外的那块玉也在，这暖汽便不会消散了。”</p>

“真，真的！”我干笑了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从怀里将那半块黑龙玉给拿了出来，小心地递到他的面前。</p>

莫辰逸伸手来接，被他的手给握住，手上滑过一阵暖意，一阵酥麻自手而生，看着被抹了水渍的手，我身上又热了起来，退开几步……</p>

看着他将那双玉给合起来，我心里微微地产生了一种自豪感，不自觉地将手给伸到了腰间的同心笛上。这笛子，原本也是一物，是我将他给打磨成情侣配饰的……这与黑龙玉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啊！</p>

这种想法，把我自己给乐了……</p>

不敢要，要不起，能这么想想也是乐的。</p>

“你笑什么？”</p>

“没什么！”隐住笑意，我道，“那玉你可不能收回去啊，都送我了！”</p>

楞了楞。我这语气，怎么说，怎么怪，顿了顿，我又道，“果然……这水汽真的就起来了！”</p>

莫辰逸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p>

朝子然每次用这种表情的时候，一定是将我我想法给看透了的，这，这莫辰逸……九国中的绿寒公子啊，用这种与朝子然一样的目光瞧着我，我一下就慌了……</p>

不会被他发现……我对他真有意思吧！</p>

“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又没开花。”我心虚地别过眼睛，“还是……那。那半块玉，你又想收回去了。”</p>

“没事！”淡淡吐了两个字，莫辰逸将手伸出浴桶，呈着那半块玉石道，“还你！”</p>

一步一心虚地走到他身边，“我真拿了！”</p>

“……”</p>

接过去，也没将那水给擦干净。贴着胸口，我又将玉给收起来了。轻笑一声，这些日子，习惯性地摸着指上的紫玉戒指，看着腰间的同心笛子，在可望而不可及地时候，摸摸胸口的玉石，这样……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也能凭物寄思。</p>

“帮莫某去叫叫紫依吧！”莫辰逸道。</p>

“怎么了？你这回找她？”</p>

“……”莫辰逸挑眉，道，“莫非……珏帝要帮莫某穿衣？”</p>

逃也似的跑开，摸着狂跳不止的心跳，回头还撞上了那一直悬在我身后的剑，敲的我额头一阵阵地晕眩，“碍眼的剑！”白了这剑一眼，“跟你主人一个德性！”</p>

语落，我一楞，主人？我不就是他的主人么？</p>

呸！可是，我记着，这剑上的血是重华的！</p>

倒八辈子血霉了，和他用一对情，情侣剑！</p>

碍眼，着实碍眼！</p>

揉着被撞红了一大片的头，在侍卫的跟随下，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大吃着东西的紫依，还有……苏约莫？</p>

“紫依姐姐，这个是檀冽给我的，可好吃了，你也吃些！”眨着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苏约莫坐着身下的白虎，直打紫依逗的一个乐！</p>

他……他怎么还在这儿？</p>

不由地想起那夜见他偷偷地和檀冽说了个什么，甚至檀冽还给他跪下了，就连莫辰逸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啊。</p>

“你怎么会在这？”紫依见我，立刻就没了笑脸，“你说你缺德不？让明烟在南朝城卖粮也就算了，卖给我们梦华的粮草，竟然……竟然十钱才一斗？怎么……给我们小皇帝送礼送了几万黄金，现在……想着法地要收回去啊？”</p>

我被紫依吼得一楞一楞地，十钱一斗？</p>

扯了扯唇，三钱斗米，她这是翻了三倍不止！不过，明烟也不算太黑……在那种地方，卖米也是要命和军队的，否则，早被抢没了，再说了，要是时日再托长些，五十钱一斗，不也照样卖得出去。</p>

“亏我家公子还给你说好话，说什么……卖给落泽和天翌都二十钱一斗！”紫依白了我一眼，用拇指扣着小拇指甲，“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对你改观了……我还真是瞎眼了！”</p>

骂了好一会后，紫依又将一盘糕点端给苏约莫，笑眯眯地柔声道，“约莫啊，没事，不就是回不过嘛，你就呆在这里吧，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p>

嘴巴里被塞的鼓鼓的，苏约莫浅声，含糊不清地说道，“紫依姐姐，你真好啊，约莫最喜欢你了！”</p>

紫依笑着，非常母爱地摸摸苏约莫的头，“慢点吃，别噎着了！”突然又回头，恶狠狠地吼道，“你来找我干什么！”</p>

这一声吼的……苏约莫还真被噎着了！</p>

他身下的白虎，猛地睁开眼睛，竟然非常熟悉地拍起苏约莫的背！</p>

微微耸耸肩膀，得……</p>

一个水净，一个星儿，现在再加个紫依……个个不把我的当回事！</p>

可我还就是动不得他们，有气。自已受着呗。</p>

“你家公子让你去帮他穿衣！”</p>

“呀！”紫依拍了拍脑袋，“我……我怎么忘了！”</p>

说着，就急匆匆地跑开了。</p>

等等，穿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