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2/2)
“嗯,我自己会安排的,手机在床头,有事给我打电话!”
话落,她提着另一个保温瓶上了二十四楼的骨科,两人相隔也就八层。
唉,医院,都快成她家了。
来到卓浩的病房,护工正在招呼卓浩洗漱,严淙还没走,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这段时间也幸亏有他和阿刚两人,卓浩这里是不能离人的,护工只招呼白天,晚上都是他们两个轮流,有时候她也会过来顶替,让他们可以去玩玩,毕竟还是年轻的小伙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左嫒姐,今天这么早?”严淙见到她来,连忙放下手机,出声打招呼。
“呵呵,不早了,来,快吃早餐,吃了回去休息!”
左嫒将保温瓶放好,拿出方格子里面早上特意准备的蛋包饭递给他,对于他和阿刚两人,她是打心眼里感激。
“左嫒姐,你不用每次都特意为我们准备早餐的,我们在外面随便吃点就得了!”严淙腼腆地接过,不好意思地说着。
“有得吃还那么多话,前两天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说我姐弄得早餐好吃!”
对于现在被忌口的卓浩来说,看着他们吃东西,简直是一种折磨,要知道,那些都是他爱吃的,却被医生禁令不能吃的。
严淙嘿嘿直笑,“我这不是不想勾起浩哥你的馋虫嘛,看着我吃,我看你馋死了。”
卓浩嗤笑,“丫的,你就作吧!”
他眼神转向左嫒,见她满脸的憔悴,漆黑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怎么这么憔悴,都没休息好吗?是不是忙着打工挣钱了?”
“没有,你莫凡哥出了点事,这会儿在楼下躺着!”
听到她的话,卓浩蹙了蹙眉,“他又犯病了吗?”
“犯病倒没有,昨晚陈芸给他下了记猛药,洗了胃,身子也伤了元气,虚的很!”左嫒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然而,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丝倦意。
“操他么的逼,就说这女人不是个东西!”
卓浩消瘦的脸庞满是怒意,他如今这般模样,左嫒已经够累够闹心的了,就算他心里有恨,有怒,会慌张,会恐惧,他从来都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就怕她瞧着心里难受,这些人还尽是给她折腾些有的没的。
“得了,你别管这些,好好养伤就行!”
左嫒在卓浩病房呆了会儿,便又去了杨莫凡那里,许是昨晚折腾了将近一宿,她下去的时候,杨莫凡正在睡觉。
没什么事的她,从包里掏出一本有些陈旧的书,坐在沙发里看着,上次在图书馆,无意中看到这本名为‘修心’的破旧书籍,当时是被书名吸引,就翻着看了看,没想到看着就放不下来了。
书里面主要是讲,人在不同的境域,在面对不同的事、物和人事时,如何自我调节,保持着一颗宽敞明镜一般的剔透心怀,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逆境中,要勇于逆流而上,冲破逆境,顺境中,要保持平常心,不骄不傲。
里面的内容博大精深,懂与不懂,看的是人的悟性,她很喜欢这本书,倒不是说她能懂多少,而是这书看着很舒服,心灵会因为里面富含哲理的讲解而放松。
安静的病房,一阵悠扬的钢琴声突兀地响起,左嫒放下手中的书,快速抓起手机,第一时间将电话按掉了。
看着上面的未接电话上,那个熟悉的号码,她脑门子有些抽疼,眼神转向病床,突然就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呃!那个闭眼睡觉的人啥时候醒了?
“醒了,肚子饿吗?”左嫒收起手机,来到床沿问。
“还好,你在做什么?怎么不休息会儿?”杨莫凡眼底的深沉褪去,笑起来那眼睛又是温柔如水的。
左嫒帮他倒了杯水,递给他,“睡不着,在看书!”
杨莫凡接过水,一口气喝掉,笑了笑道:“呵呵,我记得你以前是最讨厌看书的!”
左嫒笑笑不说话,这时候被她塞进衣兜里的手机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响起,杨莫凡看向她的口袋,眸色沉了沉,然而,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手机响了,怎么不接电话?”
左嫒舀出手机,还是那个号码,她再次掐断,而且干脆关了机。
杨莫凡聪明地没再问什么,以他对她的了解,就算她和那男人真的有什么,也绝对不会是她主动,她那么爱阿郎,又怎么会随便接受别个男人。
他现在要做的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约定的时间一到,他就牵着她的手进礼堂,到时候她就是他的妻,一个已婚一个未婚,区别很大,那男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去勾搭别人的老婆。
中午吃了午饭,左嫒寻了个空隙出病房,站在空旷的走道里,她掏出手机,一开机,手机就滴滴地响个不停,全是短消息,而且发信人是同一个号码。
胆儿肥了,居然敢掐我电话?
妞儿,是欠抽吗?敢给老子关机!
左嫒,赶紧给我回电话!
你个倔驴,再不声不响,小心老子弄死你。
……
一条信息一个称呼,左嫒看着,嘴角抽了抽,她想象着,这男人在发那些信息的时候,那脸色是何等地精彩。
想归想,左嫒还是乖乖地回拨了他的电话,那男人若是发起癫来,她可吃不消。那头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只是没人说话。
“喂,找我有事吗?”他不说话,左嫒只好先出声。
“没事,你忙你的吧!”
嘟嘟嘟——
左嫒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感觉莫名其妙,她轻嗤了声,懒得再理会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将手机重新放进兜里,回了病房。
f·c国际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里,荀欢身子窝在他那张豪华舒适的办公椅上,他面对着那扇偌大的落地窗,琥珀色的眸子俯瞰着下面犹如蝼蚁一般细小的人群,心里异常的烦躁。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机,良久,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嗤笑,“没良心的东西!”
话音冷冷的,凉凉的,透着一股阴寒。
啪——
手中的黑色的华贵手机摔落在地,立马四分五裂,荀欢猛地从办公椅起来,抓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办公室。
吃了晚饭,左嫒打理好了杨莫凡的一切后,便乘隙回了趟家里,杨莫凡住的是普通病房,其他方面还好,就是女人洗澡不怎么方便。
还没进小区,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跑车霸道地停在巷口,车窗敞开着,昏黄的路灯下,隐约可以看清里面的人,不过他的脸被笼罩在烟雾里,看不清神色全文阅读。
左嫒甩了甩挎包,快步走了过去,“你在这儿做什么?”
荀欢熄灭了指尖的烟蒂,抬眼看她,憋了一肚子邪火的他,在看到她满脸的憔悴和严重睡眠不足时,火气突然奇迹般地被灭了不少,有的只是恼恨,他挑了挑剑眉,“这是怎么了?昨晚做贼了?”
“比做贼还累!”左嫒难得地开了自己一句玩笑。昨晚在抢救室外等了几个小时,那种心焦和恐慌简直要命。
“嗤,比做贼还累?难道偷人去了!”
左嫒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没什么事,我上去了!”话落,她抬步饶过她的车,向小区走去,她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他瞎调侃。
啪——
身后响起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很快,左嫒的手肘便被人拽住,她无奈转身,见男人阴沉着脸,琥珀色的眸子寒光凛凛,她放软了语气,道:“爷,我不可能天天陪你睡,我还有事,你去别处找乐子吧!”
操,这女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天天陪睡?他找她难道就是为了睡她?虽然他很想,可这也不能混为一谈好不?
荀欢心里躁的不行,脸色也就越发阴寒了,“我还就是让你天天陪了!”
“抱歉,今天没空!”
左嫒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正好这时候电梯来了,身子灵巧一闪,便进了电梯,同时手快地按了关门键。
荀欢看着渐渐合上的电梯门,眸色越发的冷凝阴沉,待看不到那张白皙淡漠的脸庞时,他妖冶性感的唇角勾出一抹笑,邪魅而惑人,却透着冷意。
左嫒匆匆洗了个澡,而后顺便在浴室里将早上和现在换下的脏衣服一起洗掉,待她洗好,准备拿到阳台晾晒的时候,出浴室就看到那男人大刺刺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她一惊,手里装衣服的盆子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怎么进来的?”她记得明明锁了门的。
荀欢冷嗤了一声,看了门锁一眼,满脸的不屑,就那玩意儿,又怎么难得倒他?
左嫒蹙了蹙眉,“你走吧,待会儿我也要出去!”
话落,她不在去管那个擅自闯入民宅的男人,端着衣服就去了阳台。
“我发现你外面衣服都灰不溜丢的,里面倒是清一色的艳色,勾人的紧!”
左嫒腰间一紧,身子落入一具滚烫的胸膛,而她的手中正拿着一套紫罗兰色的内衣裤。
男人灼热的气息强势地喷洒在耳郭处,左嫒脸色有些赫然与羞恼,“放开,对面有人呢!”
荀欢状似没听见般,手臂的力道越发的紧窒,“今天为什么要掐我电话?”
他的声音并没有咄咄逼人,甚至带着一股轻柔媚惑,一边说着,不安分地舌尖还一边舔着她的耳郭子。
然而,不算十分了解他的左嫒,仍是感觉到这男人在生气,而且还是非常生气。
“不说?信不信我在这里弄你?”
耳朵传来一阵麻痛,左嫒身子颤了颤,放软了语气道:“不方便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待会儿还要赶去医院,他住院了!”
荀欢撩拨的动作一顿,圈在她腰间的手放开,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怎么了?不会是你偷情被他发现,将他给气得病发了吧?”
左嫒嘴角抽了抽,脸色又红又黑,“你闪一边去,别再这里瞎说!”
荀欢邪肆地笑了笑,跟着她身后进了屋,左嫒要进卧室换衣服,男人亦是亦步亦趋地跟着。
左嫒回头,“我要换衣服。”
“我看着你换,不给吃,饱饱眼福也好!”
砰——
回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荀欢摸了摸鼻子,脸上邪邪的笑容渐渐收起,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这女人活着,他都替她觉得累。
人累,心也累!
左嫒去医院,是荀欢送过去的,除了在下车之时被他拽着腻歪了会儿,倒也没有做些过头的事儿来。
杨莫凡在医院里养着,学校那里,调了假,周末结束,左嫒留在医院里的时间就少了,好在杨莫凡除了身子虚外,生活方面倒也可以自理,无须二十四小时照看着。
保送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通知已经下来,名额在系里几个尖子生中选择,系主任发了五份申请表格,左嫒,柳含妡和黎清三人各持一份,另外两份在两个学妹那里。
表格提交上去以后,还要经过校董事会筛选,各方面都必需要择优,五人择其一。
五人之中除了左嫒,其余几个都是j城的权贵名门子弟,而左嫒因为在维也纳音乐大赛中取得不错的成绩,所以尽管没有后台,可希望还是比较大的。
另外,几人还要写一篇以音乐艺术为主题的长篇论文,除了自身条件和一些外在条件外,这篇论文也是挺关键。
忙忙碌碌间,又一个星期过完,杨莫凡在前天也出院了,不过在家里养着,并未去学校上课。
荀欢许是知道她忙,除了时不时地打个电话外,倒也没再要求别的,这种情况左嫒很满意,她现在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应付他。
今天十八号,左嫒答应柳君懿为他朋友的妹妹演奏的日子,中午的时候,卓浩打来电话,说柳君懿有东西转交给她,让她去医院取,下午课程结束,和餐厅经理请了假,左嫒就直接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才知道,柳君懿让卓浩转交给她的是一件礼服和一双鞋,白色的礼服简单大方,却又不失雅致与贵气,鞋子是白色和粉色相间镶着碎水晶的凉鞋,跟不高,由此可见他的细心。
“左嫒,他送你这些东西干嘛?”卓浩看着换好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的高雅女人,皱了皱眉问。
柳君懿身为他的主治医生,两人之间的交流挺频繁,对于那个温和俊逸,气质儒雅的男人,他心里挺喜欢和他相交的,那人给他的感觉很亲切,和他交流,心情会不自觉地放松。
可若是他打左嫒的主意,那就……
“他一个朋友的妹妹过生日,请我过去弹钢琴,许是豪华宴会,穿衣服有讲究吧!”左嫒一边打理着她那头长发,一边说着。
卓浩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那双眸子异常的深邃,眼底深处竟是伤痛与怜惜,“左嫒,我治疗是不是花光了所有的钱?”
左嫒动作顿了顿,沉声道:“你别给我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养伤就行!”
“姐,别去行吗?我不喜欢你去!”
卓浩也只有在做错事和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唤她姐。
柳君懿身上的气质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家庭能养的出来的,他的朋友又岂会简单?这种豪门贵族,一向眼高于顶,自觉高人一等,他不要左嫒去遭受这些人的眼神。
“别想太多,人家也是好心,我既然应下,就不能食言,没有下次了!”
刚开始她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party而已,没想到会这么隆重,还亲自帮她准备了衣服。
卓浩没再说话,他垂着头不看她,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张因为消瘦而变得棱角分明的脸庞晦涩莫名。
他是恨的,恨那些目无法纪的权贵子弟,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成为她的负担,恨自己不能为她撑起一片自由自在的天空。
她有多累,他知道,几年的大学生涯,她从未要过家里一分钱,杨莫凡给她帮助,她从不接受。
刚开始的时候,她不但要应付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还要应付他的,因为他自己坚持要和她一起过来,所以他父亲一怒之下同样断了他的一切经济。
大一后半年,他自己慢慢找工作做,再加上父亲火气过了,也会寄点钱给他,两人日子这才好点,然而她却已经闲不下来了,每天将自己的时间安排的紧凑再紧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
左嫒出了医院,拦了辆车,报上柳君懿给她的地址,直奔宴会场地而去。
目的地是郊区的一栋大型别墅,许是打过招呼,和门卫说明来意后,便有人出来接,然而,直到被人领进别墅,左嫒才发现,她来的地方是王家的一处别墅,而今天要过生日的,是王苼谦的堂妹王苼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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