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姐妹争婚(1/2)
怀瑜梳洗一番到了老爷子院子,老远听见祖父屋里一阵稀里哗啦瓷器落地破碎之声。秋霜躲厢房冲着怀瑜摆手,暗示她不要去触霉头。
怀瑜昨日刚刚抢空了童老虎,今日心情愉悦得很,冲着秋霜摆手示意她退下去望风,自己悄悄折摸到老爷子窗下偷窥听壁脚。怀瑜悄悄刺破蚕纸往内窥探,但见往日弥勒佛一般祖父今日是黑风扫脸,正跟周石张铁看老寿头三愤愤然:“老大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如今灾荒之年,官府为了救济口粮钻天拱地,他倒好,竟然囤积居奇,又做事不密,被抄了老底,自己个上当丢脸不说,还要跑到府衙鸣冤去,这张老脸算是被她丢尽了。”
回头气愤愤指着州周石吩咐:“去给查,老大瘫着腿杆,如何能办这事儿?必定有暗中嗦摆勾结,去查查看,是不是谁做了这个笼子让他钻?再查查谁替他联络跑腿!”
周石闻言立时满头乌云,的确有给童老虎做笼子。这就是四姑娘与周石张铁三个,何须再查!只是他跟随四姑娘也是老爷子发话,他帮助四姑娘也是奉命行事,不算背叛,况且周石心中自有一杆秤,大老爷实是个该坑货!
只是周石一辈子没有试过手,更没对老爷子撒过谎,因一拱手道:“查查倒是无妨,只是日进正直灾荒之年,各路马乱纷纷的,灾民流寇难以分辨,连官府尚且兼顾不来,只怕会空忙一阵!”
做笼子坑蒙童老虎张铁也有份,忙着帮腔断后:“是啊,老爷子,如今外面虽说不上兵荒马乱,却也乱的很,许大否认大老爷有粮食其实是件好事,您想啊,二老爷三老爷都朝廷做官,若是传出大老爷囤积居奇发国难财,这还了得?赶明儿被御史言官知道了参上一本,只怕二老爷三老爷免不得要落个治家不严之罪啊!”
童老爷子怒道:“话虽有理,只是童家岂能任欺凌?”
老寿头眼见周石张铁一反常态,文绉绉跟老爷子说起道理来,很不似二秉性,这二平日对老爷子唯命是从,为何今日推三阻四?
老寿头心中狐疑,他当然不会想到周石会跟着四姑娘瞎胡闹,百思不解,只道是这二瞧不上大老爷,懒得他卖力。想想大老爷品行,真是好狗懒得理。老寿头多想想也腻味。
见老爷子看过来,老寿头心中一叹,开口附和二:“老奴也以为周石张铁二言之有理。抛开朝廷追究不论。现如今不比太平年景,边疆上高丽蠢蠢欲动,辽骚乱不断,如今又是旱灾接涝灾,可谓天灾祸。灾民有时候为了一口粮食刀剑相向,大老爷却此刻囤积居奇发国难财,能有命已经万幸了。”
老寿头这话意有所指,童老爷子想起二十年前那场灾荒,怀琛母亲就是被灾民所害。当年童老虎惜命置妻儿不顾,如今自己遭遇灾民,却保住性命,算来还是占了便宜了。
童老爷子回想过往,心情沉重异常,疲倦眯起眼睛一声叹:“钱财身外物,但愿老大从此得了教训!”
只是童老爷子这里想通了,童老虎一口气接上来了,却是要死要活从轮椅上趴下来跪老爷子面前痛哭流涕,求老爷子做主,替自己追回粮食。
童老爷子依然想通了当然不会答应,也不会任由童老虎到处嚷嚷,败坏童家名声,连累两个做官儿子,左不过老爷子就把童老虎看成废物了。厉声呵斥道:“服侍呢?都是死啊,大老爷得了失心疯还让他出来乱跑?”
旋即回头吩咐周石:“将大老爷送回老宅,交代二郎媳妇,细心调养,所需药材派到药铺去取。”
老寿头奉命而去。童老爷子疲惫的闭上眼睛,虎毒不食子,老爷子眼角一行清泪悄悄滑落:自己一直与为善,怎么落到这一步了!
童老虎就算暴病而亡怀瑜也不会动容,祖父这般沮丧却叫怀瑜心里难受。他退后几步,稳稳心神,这才脸颊带笑放重了脚步:“秋霜姐姐,今儿起晚了,祖父可是等急了?“
秋霜笑弯了眼,抿抿嘴角正要配合演戏。室内童老爷子迅速擦干眼角一声咳嗽:“四丫头啊?进来吧!“
怀瑜故作不知道老爷子心病,一边安放碗筷,一边笑吟吟告知祖父:“驿站昨日送了父亲信件,因信件到时已是黄昏,孙女怕祖父观信,兴奋之下难以入眠,故而做主压下了。等您用了早餐,孙女念给您听啊!“
其实,怀瑜知道童老爷子此刻没有食欲,特特提起这话,老爷子必定会先看书信,童如山书信都是喜讯,童老爷子必定开怀,一怒一喜也就平复了。
果然,童老爷子闻言眼眸染上一抹亮色,急切伸手敲击案几:“快念快念,现就念!“
童如山书信首先是给老爷子问安,紧着就是介绍自己如何亲临地垄组织修缮民房,如何发放粮食药材,虔诚感谢老父出钱出力支持自己工作。又告诉说,归县下辖虽然冰雹中死伤了许多牲畜,却因为自己安排医药救援及时,整个辖区只有使因伤因病死亡,却都是上了年岁之。并附送了朝廷邸报,却是朝廷推广童如山就方略嘉奖令。童如山除了这口头荣誉还有实质升迁,如今已经是六品正堂了。
这是怀瑜昨日接到信件,母亲品级也水涨船高,可簪金花四树了。怀瑜为了昨日收网童老虎,知道今日祖父必定郁闷,故意押后给母亲报喜,留着给祖父解闷之用。
信笺最末,童如山写到不小儿子往北三叩首,允诺灾荒过去,他第一时间赶回家来给父亲磕头问安。
童老爷子至此大笑三声落下了喜泪:“好好好,怀瑜,快些准备笔墨纸张,要给父亲回信,这才是童家好儿郎啊!”
怀瑜悄悄对秋霜一比,秋霜忙着上前不由分说搀起老爷子嗔怪道:“驿站信差可以等,老太爷肚子不能等,婢子都听见老太爷肚子里馋虫咕咕叫唤了!“
秋霜自从上次上了金簪当险些害了老爷子一命归西,去年春上再次拒绝出府配,执意终身服侍老爷子赎罪。
怀瑜已经跟母亲商议,既然秋霜不肯离开,就铺子里替她寻摸一个小管事之内嫁了。熟料尚未得及安排,天灾祸一桩接一桩,怀瑜及笄也只吃了一碗长寿面,哪里顾得丫头结亲呢。拖到今日,秋霜已经十九了,成了老丫头了。
回头却说老寿头奉命将童老虎押送回了童家坳老宅禁足养病,并按照老爷子吩咐童老虎禁足跨院门口加派了老爷子亲信奴才看守门户。严令守护等,等闲不许童老虎出外晃悠,否则,当差之扫地出门,还要连累全家发卖。
如今正值灾荒,民不聊生,饥民遍野,他们这些一旦出了童家门,那就是死路一条。谁敢那全家性命开玩笑?一时间,所有等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头,日夜三班不理盯梢监督,力争与童老虎片刻不离。
所有服侍童老虎为虎作伥者,凭是有脸没脸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发配到童家古松平牧场做苦力。
老爷子下令剥夺了王玉兰管家权利,将家里所有钥匙交给了怀玿媳妇掌管。虽然童老虎被骗去了八万银子,烂船也有三斤铁。怀玿媳妇也不是好相与,借着老寿头势收了钥匙,香姨娘更是落井下石,带将王玉兰卧房搜了个底朝天,将之前童老虎挪借怀瑜粮食所得一万五千银子悉数收归公中。
香姨娘借机故意使坏,不仅将王玉兰房中玉石瓷器故意推到砸坏了不少,错手之间竟然把王玉兰推了一掌,致使王玉兰踉跄跌倒,动了胎气。
王玉兰挣扎半夜坠下一个成型男胎,孩子小老鼠一般瘦弱,孩子不足月,又难产,天不亮就咽了气。
这个儿子是王玉兰跟表弟血脉,如今已然成型却被推到早产致死,这杀子之恨何忍得?王玉兰哭天抢地直嚷嚷要香姨娘抵命。又怕童老虎顾念旧情,挣扎着要上吊抹脖子。
童老虎看着心爱小妾梨花带雨,要死要活,疼的心都化成一滩水了。至此把前情跑丢干净,唯一记得香姨娘害死了自己儿。一怒要将香姨娘提脚发卖,亏得怀瑗怀珊及时得信赶到跪地哭诉求情。
香姨娘只想趁火打劫,并未想到害性命,没想到场下这样大祸,一时间被吓懵了。清醒之后也对童老虎心怀几分侥幸。此刻方知自己已经是破败柳絮,无待见了。当场跪地,拼命磕头求饶,瞬间鲜血染红了地面,只求童老虎莫卖自己。她愿意做牛做马服侍王玉兰。
王玉兰哪里肯依,她恨不得立刻打死香姨娘,好给自己儿子抵命。只是童老虎备一双女儿哭得心思回转,之前到底跟香姨娘有些情分,反头劝说王玉兰,此事容后再议。只把香姨娘掌嘴二十关押起来了。
王玉兰心里恨极了香姨娘,知道一时难以取他性命,只恨的要死要活。还是她心腹丫头媚儿进言道:“奶奶何方以毒攻毒,还施彼身?”
王玉兰如今是心力憔悴,只要报仇,遂冷声道:“什么意思?说明白些?”
媚儿举起三个指头:“姨娘难忘记了,贱宝贝了?”
王玉兰闻言犹如醍醐灌顶,是啊,自己怎么糊涂了,杀死了的儿子,教的宝贝女儿生不如死,不是瞧不起张家,想嫁给官宦之家做少奶奶吗?偏把她推进张家火坑里去活受罪。
三日后,王玉兰再次跟前来探视童如秀达成协议,把怀瑗许给童如秀庶子,妆奁五千两中要提出三千两给自己养老防身。
童如秀而今已经穷疯了,两千两银子虽不满足,总好过一文没有。
旋即,王玉兰旧话重提,童家跟张家搁浅婚事再次提上案桌。王玉兰为了平复怒气,要把怀瑗许配给张家庶子。
童老虎原本不看好张家,只是小妾梨带雨一番哭诉,兼之心疼夭亡儿子之心占了上风。再者,如今整个童家坳也只有妹妹妹夫家把他当看了,遂一口应下了婚事。
香姨娘哭天哭地不答应,王玉兰便说要告衙门,谋害命至少可是重罪,要入狱发配。
香姨娘磕头祈求王玉兰发慈悲。王玉兰当着众直说这是童老虎决定跟自己没有关系。私下里阴测测,赤果果冷笑道:“的女儿是宝贝,的儿子就是草?该庆幸了,至少的女儿虽然受罪,至少还喘气呢!就知足吧!”
香姨娘进童家这些年,还有些想好仆从,香姨娘又许以财帛,偶从不敢公然进城惹怒童老虎,只答应把怀瑗求救信送给了怀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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