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旧地重游怀瑜惊厥,前世今生恩仇齐聚(1/2)
怀瑜无论如何没想到这日的游玩之地竟然是前生丧身之地平沙湖最新章节。湖面如洗,波光粼粼,碧叶田田,秋风送爽,岸柳款摆,一切一切恰如当日所见,怀瑜站在岸边,退杆子颤巍着,就是不敢抬腿迈步跨上那看似简易栈桥。
马珺许玥并不知道怀瑜恐水,一左一右拉着怀瑜奔上栈桥,跳上画舫,画舫的轻微摇曳让怀瑜瞬间直觉巨浪压胸,一股强烈窒息感让怀瑜只觉得天旋地转,五脏翻卷起来。
马珺许玥二人是游惯景致的,兴致勃勃跟怀瑜怀瑰二人介绍湖光景致妙趣,比如,那里可以垂钓,哪里可以捡到热乎乎野鸭蛋,等下子绕开婆子们又去哪里偷偷烧了来吃,总之是怎么新鲜怎么玩,几个姑娘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欠身采摘荷叶莲花,甚至用了荷叶相互洒水玩儿。
怀瑜站在她们身后,紧紧抓住船舷,努力的镇定再镇定,只是那湖面的金光粼粼,落在怀瑜眼里却幻化成了熊熊的烈焰,摇曳的船儿恰如翻滚的水波,无边无际的死亡气息如影随形笼罩着怀瑜,让她一时难捱一时,行将晕厥。
怀瑜无论如何强聚精神,还是难敌心身不适,一时间面色煞白如雪,即便是秋阳高照,她依旧只觉得寒冷刺骨,瞬间冷汗涔涔。
怀瑰采摘了一个饱满莲蓬回头跟怀瑜炫耀,却发觉怀瑜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几乎不能站立,唬得惊呼出声:“瑜姐姐?你是怎的了?”
这一声惊呼,惊动了马珺许玥也惊动了一边整理膳食青柳,众人这才警觉怀瑜自从上船一直默然无语。
青柳行动最为迅速,丢下手里的包裹一个肩部窜上来将怀瑜搀扶着坐下,替她抚胸顺气,一边轻声呼唤安慰。怀瑰以为怀瑜闷热中暑,拿了荷叶呼呼的替怀瑜扇风透气:“姐姐,凉快些呢!”
许玥闻言也到怀瑜中了暑热,忙着下令:“快些将船只摇到柳荫下去!”
唯有马珺倒低大些,见识也比各人广一些,她握住怀瑜,正要动问,却发现怀瑜拇指掐进了掌心里,眉头一皱,轻轻抚摸怀瑜手掌,劝哄着怀瑜松开手掌:“妹妹,妹妹别怕,咱们别怕啊?”
青柳顺着马珺目光,这才发觉怀瑜手心里渗出血滴,顿时红了眼圈:“姑娘,你这是怎的了?”
怀瑜却是汪洋里抓住浮木一般仅仅抓住马珺之手,急急喘息,眼角的泪珠簌簌滑落。
马珺将怀瑜搂紧:“妹妹可是恐水么?”
青柳怀瑰同时摇头:“不会,中秋那晚还撑了扁舟采莲呢!”
怀瑜只想早些离开这里,她只觉得眼睛不能目视,任是马珺许玥掐捏摇晃,青柳痛哭流涕,他统统听而不闻了。
怀瑜努力的眯起眼睛,她看见的只是七月十五那一个的惨烈夜晚: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波涛;鲜红鲜红的血液是她被打下孩儿;关王氏冰凉面孔;关天遥狠绝的嘴脸;怀珠怀瑗怀珍三人联手,推到骨牌一样将银簪刺进自己咽喉。种种切切,瞬间挤占了怀瑜心神脑海,各种场景犹如群魔乱舞,窒息,压抑,憋屈,各种屈辱委屈让怀瑜身心行将炸裂,怀瑜努力张大嘴巴剧烈喘息再喘息,忽然眼前一阵刺目五彩光芒闪过,怀瑜终于顶不住,失去意识。
怀瑜疼醒了,发觉有人正用力掐着自己人中,她本能伸手想要打落对方,却是对方首先如释重负一笑:“好了,这丫头行了!”
怀瑜乍一睁眼,半晌,眼睛才能目视周边,除了满脸激动马珺姐妹怀瑰,泪眼模糊的青柳福儿,再有一位美貌妇人正笑盈盈瞅着自己,怀瑜想要坐起身子却是浑身没有力气,青柳哭兮兮抱着怀瑜:“小姐别乱动,幸亏马夫人会使金针刺穴,吓死婢子了!”
此刻怀瑜身在茶寮内,出了浑身乏力之外再无其他。
美貌妇人开始责备女儿:“都是珺丫头,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摔摔打打无关紧,看吧,今日惹下祸事了。”
马珺满脸懊恼,依偎着美貌妇人之撒娇:“真不知道妹妹这般恐水胆小,早知道就在山庄摆宴就好了。”
怀瑜见马珺受责备,很不安,忙着解释道:“实在不怪珺姐姐,是我自己缘故,今年中元节那日我因为调皮,栽进荷花池子差点淹死了,今日这湖光景色正跟那日相似,我一时后怕心悸,就......”
怀瑜说这话起身给马珺施礼:“连累姐姐挨骂,是我的过错!”
马珺闻言自责道:“当初上船妹妹就有怯意,都是我粗心没在意,害的妹妹吃了这样苦头。”
许玥也忙着检错,直说自己也有份,当时不该强迫怀瑜上船,应该打听清楚。
见她二人口口声声认错,怀瑜很不好意思,只得两边赔情不已,三个人便赔来赔去。美貌妇人倒笑了:“这倒奇了,咱们家女大王也有认错时候呢!”
三人闻言都愣了。
马珺很不好意思扭捏着撒娇:“娘亲啊,童妹妹是女儿金兰交,初次见面,您好歹也要给女儿留些面子呢。”言及此处,马珺忽然惊醒,自己把额头一拍:“哎哟,瞧我糊涂呢。”笑拉怀瑜至美貌妇人跟前:“童家妹妹,这是我娘亲,方才幸亏我娘亲来得巧,把我们都吓坏了。”反头对着妇人笑:“娘啊,这是童家妹妹。”
怀瑜忙着施礼:“侄女拜见许伯母,给许伯母请安!”
许夫人忙着亲手搀扶:“才刚醒转,不用多礼了。”马珺也在一边帮腔:“是啊,是啊,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我娘亲一贯不喜欢别人家磕头弯腰了,你越是爽朗她才越是喜欢呢!”
瞅着马珺跟她娘亲说话甚是自然随意,她母亲并不在意女儿打断自己话语,怀瑜暗暗讶异,自己一向跟祖父父亲母亲说话,都会三思过后才开口,母亲也不允许怀瑜随便插话,说是女子要谨言慎行,谨开言慢开口。怀瑜前生对此也是奉诺神明,今世大胆了些却是付出了生命代价,那似马珺母女,似乎母女天生就该这般融洽姐妹一般。
一时间,怀瑜眼眸灼灼,羡慕不已。
马珺却忽然一惊一乍问她母亲:“母亲不是说了今日要上东山寺拜神祈福,怎的转到这儿来了?”
许夫人一笑:“一早上了头香,也定下斋菜,是你兄长担心你,我还说不用操心,幸亏听了骁儿来逛逛,不然可要出大事了。”说话握住怀瑜手:“这孩子今日吓着了,你那个啥啥野味宴席还是算了吧,不如随我一起拜拜撒定定神,吃些斋菜更相宜。”
怀瑜讪讪一笑:“我身子并无大碍,一切单凭伯母与姐姐方便。”
马珺似乎很得意自己野味宴,眼珠子转啊转啊的,忽然想到两全其美之法:“不如母亲哥哥先跟我们分享野味宴,回头我们再去东山寺里品斋菜?”
怀瑜眼眸一闪,心头暗自哂笑,童家拜佛祈福必须要沐浴更衣,不说斋戒三日,当日必须断荤腥。这个马珺真敢说。熟料许夫人并不见责,却是浅笑不语,直摇头。
马珺见母亲只是淡笑不语,知道有门道,忙着黏糊上去:“娘啊,您不是一贯说什么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么?如何事到临头犹豫了?”
这话一出,怀瑜惊愕不已,却见许夫人许玥云淡风轻,似乎不知这话之意。
更叫怀瑜震惊的是,许夫人竟然额首应承了:“这话也是,只要心诚就好了,随你去吧,只是你童妹妹不敢坐船,你这个野味宴从何而来呢?”
“瞧我的!”马珺笑着一拍手,瞬间自远处柳荫下转出一对母女,小女孩拧着鱼篓子,母亲肩膀扛着木棍绳索火镰刀叉。那妇人身子笨重,怀瑜一眼看出来这人生育在即。那小女儿七八岁模样,一笑露出豁口门牙。
那孕妇早湖边沙土坎上忙碌起来,定架子搭台子,小女儿虽然怯怯的,显见跟马珺等熟识,她慢慢蹭蹭过来,单给马珺行礼,一笑:“大小姐,我娘让问问,野鸡野鸭鱼肉都收拾妥当了,是您们自己个烤着吃,还是我们帮你们考好了?”
马珺很没有大家闺秀的架子,一蹦起身,伸手就摸小女孩发角:“荷花啊,几月不见,你似乎长高呢?”
荷花?
怀瑜心里咯噔一声,忙着细看女孩儿,但见这女孩儿豁牙淡笑,头上梳着一对朝天双丫髻,缠着红丝线。虽然她而今身量幼小,比四年后整整矮了一头,可是怀瑜还是认出这个上一世的救命恩人。
怀瑜眼眸看向远处忙碌的妇女,荷花曾经说过,她母亲因为生育难产去世了,剩下她与父亲相依为命!怀瑜盯着夫人片刻如遭重锤,妇女身上的兰花布衫甚是眼熟,就在几月前,怀瑜曾经穿过这套蓝布碎花衣衫。
怀瑜愣神片刻,马珺已经决定要她母女考好了食用,因为太阳委实有些大了全文阅读。
荷花答应一声掉头而去,怀瑜脚步却不受控制跨了出去,伸手牵起荷花:“我去瞧瞧你们如何烧烤可好?”
荷花一笑豁牙毕现:“当然好,不过,您请等一等!”
荷花一只手掩住嘴巴笑嘻嘻跑道一棵碗口粗细柳树下,嗖嗖嗖几下上了树梢,伸手这段五六枝六条,随手一圈一别,穿来穿去编成树冠,一只手掩住嘴巴豁牙,一只手递给怀瑜,眼睛小城弯月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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