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分 借风使力 第五场 不了了之(1/2)
第五场 不了了之
黄青山一心想快刀斩乱麻。然而,他逐渐意识到,跟小芹离婚不是想当然的那么容易。
黄青山首先找到了邱一鸣律师。他是清源塔山律师事务所主任,也是翔裕制药厂的常年法律顾问。黄青山还在营销处时,就常跟他有联系,两人关系一直很不错。还曾一起远赴省外打官司,追讨回客户拖欠的200多万元账款。黄青山打算请他出面,把离婚的事搞定。
邱一鸣是本地人,年龄不到40岁。上世纪80年代初,他靠着自学考试获得了法律本科文凭,并取得了执业律师资格。刚出道时,县里有科班背景的律师寥寥可数。由于业务功底扎实,又善于同公检法机关融通关系,他代理的案子胜率极高,很少失手落败的。邱一鸣口碑甚好,本县及外县市的不少单位和企业都慕名而來,请他或塔山事务所的其他律师做常年法律顾问。
黄青山拐弯抹角地说了一通。邱一鸣以为他真是替朋友咨询的,就说:“问題不大,只要一方坚决要离,又拿得出证据证明女方有严重过失和故意隐瞒身体缺陷,导致双方感情破裂而无法修复,法院经调解无效,就会判决他们离婚的。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做他的代理律师。哎,你那朋友也是制药厂的?”
黄青山道:“我说实话吧,要离婚的就是我,我要跟吴小芹离婚!”
“你……要跟吴县长离婚?”邱一鸣瞪大了眼睛,“黄处长吔,你疯了吗?不得行不得行,那咋个得行?本人能力有限,这个律师我可做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黄青山执意道:“哪个都知道你邱大律师水平高,你就别假谦虚啦。这个忙你无论如何要帮我!”
“我不得谦虚,难度实在太大了哇!”邱一鸣说,“你夫人又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比如小商贩、打工妹啥的,她是啥身份有多大能量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想嘛,吴县长说话做事都代表县政府这头的,我给你当律师就等于跟政府作对。对我们事务所來说,打这种官司输了赢了都是自断后路,司法局肯定要理抹我不讲政治、破坏社会稳定,我们塔山事务所不成反面典型遭修理才怪!”
黄青山说:“你不想出面也可以,那你给我推荐一个律师好不?”
邱一鸣道:“黄处长吔,你咋是个死心眼哟?不管哪个來做律师,这官司都很难赢。不说别的,单是取证來证明你那些离婚理由就难上加难哇!”
黄青山觉得邱一鸣说的确实在理。知情人都怕引火烧身,才不肯多嘴多舌呢。看來打官司的路很难走也很漫长。要是他拿得出100万來,他真的愿意拿给小芹一了百了。现在知道了小芹的底细,他一想起來就感到厌恶,还怎么能跟她同床共枕过下去呀?
静了一会儿,邱一鸣又道:“黄处长,你说要离婚是真的吗?不得闹起耍的吧?”
黄青山哭丧着脸:“我哪有心情闹起耍喔?唉……”
邱一鸣解劝说:“依我看,吴县长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还沒得官架子。不像有的领导,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动不动就拍桌子、发猫火。男人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忍为高、和为贵,你该惜福才是呀!你可别多我的心,说不定过一阵你们两口子就好啦。这种早上闹离婚晚上又睡到了一张床上的事情,我可见到得多喽!”
黄青山蔫里叭叽地回到了他的临时住所,也就是接待处的一间小会客室。里面只摆放了沙发、茶几、饮水机和几盆绿叶植物。黄青山有家不能回,夜间就在三人沙发上和衣而卧,好歹挨到天亮。
厂里的保安老王夜间巡视时,发现黄青山连续两三天都孤零零地不回家,很是奇怪:“黄处长,你真的以厂为家呀?屋子里头沒电视沒床的,你晚上咋个过得哟?”
“沒事,沒事。家里來客人了,睡不下……”黄青山编了个谎话。
“去宾馆嘛,未必你还舍不得几天的房钱?”老王絮叨着,“你家的县长老婆不心疼你啊,嘿嘿!”
黄青山只能苦笑。他之所以沒住宾馆,是因为他对离婚要拖多久心里沒底。时间不超出两个月还好说,暗自挂在接待处的账上就是了。时间再长的话,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假如改由私人掏腰包的话,一个月就得一两千块呢。他打算暂且在此栖身,过段时间再出去租房子住。离家时他啥东西都沒带,连洗漱用具也是新买的。他不得不到财务室预支了3000块钱揣在身上,解决日常开销。
第二天早上,覃琴见了他就惊爪爪地叫道:“哟,黄处,您这是咋啦?眼圈子黑得跟熊猫儿眼一样,两边的脸都肿起來啰!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照照哇?”
“不用,不用。”黄青山敷衍着。
“你看嘛,你看嘛!”小覃已经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块精巧的小方镜,递到了他的手中。
黄青山很不情愿地照了下镜子,里面那副晦暗萎靡的“霉相”让他也着实吃了一惊。他黑丧着脸把镜子还给了她。
听到覃琴在那里大呼小叫,处里几个男女同事也聚拢过來,发表着观感和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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