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等候（1/2）

次日清晨。

赵竹恒带领其麾下狂涛堂成员，与清溪村村民正等待着唐翎与芸儿的归来。早前唐翎半途离席一事他早已知晓，碍于后者身份，他不但没有派人尾随一探究竟，甚至劝阻了村民对这位“唐翎仙人”的寻找。而至于后来芸儿的离去，他也只是派了一名较为稳重知礼的属下远远跟随，好保护对方安全，待得芸儿见到唐翎之后便已撤回。

虽说双方接触不多，但赵竹恒早在与唐翎的几句寥寥对话中摸清了对方脾性，因此这位狂涛堂的头目亦没有打算去询问唐翎与芸儿在这一夜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昨夜那一声直冲云霄的长啸声，绝对是这位唐翎先生引发的杰作。只不过这一声长啸，使得那些村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情绪再次浮躁起来，当时若没有赵竹恒出面，断言这是“仙人侠侣”练功所致，只怕又引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恐慌。

此时，旭日东升，赵竹恒早已召集了手下部属，于村口等待唐翎芸儿的归来。而得悉“仙人侠侣”即将离去这一消息后，清溪村村民们亦自发集中到村口，希望能够在唐翎等人离去前，再见他们一面。

村民之中，为首的正是得到唐翎出手相助的杜大力、陈逸梨夫妻。而出生不足一日的小谢仙已能够张开她的那对小眼睛，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陈逸梨怀中，与自己父母一同等待着恩人归来。虽然村民们不自觉发出的声响仍旧叫她有种不适应的感觉，小谢仙却似是已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大事，居然强忍这不发出婴孩独有的啼哭声，只是以一副乖巧的模样就此静待。

然而……

此时的唐翎与芸儿却没有感受到村中的那股凝重。

这两位被血海视为上宾、被村民敬若神灵的旅人，此时正无视众人的等待，一步一步地缓慢前行。

唯一与往日不同，芸儿这位永远不会消停的姑奶奶正离地三尺，蹦蹦跳跳地漫步于虚空之上。

经过一夜的打坐修行，芸儿总算是消化了血金坠给她输送的大量人念之气，也适应了本源之气在她体内的游走动向，一夜之间掌握了踏空的基本要诀。虽然她那踏空尚未能如唐翎一般稳健潇洒，亦不能算是优雅，甚至有种一步三跌的危险，但好歹算是掌握了这门对于常人而言甚为“高深”的技艺。

至于那枚给芸儿输送了人念之气后变得黯淡的血金坠，经过数个时辰的推移，再次回复了以往光泽，此时，依旧系在芸儿的腰间。用唐翎的话，便是时刻准备着为芸儿输送人念之气以作修炼。

但即使如此，芸儿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翎，你这大坏蛋、臭奴隶，给我等等！”

娇斥声回荡在这一片树林之中，此时芸儿的语气已带有明显的着急味道。虽说她对凝空的掌控如今已甚为熟练，立于半空中已与站立于大地之上没有多大区别，然而当她施展其踏空，往往都会有一股摇摇欲坠的感觉生起，这亦导致了她此刻一直无法追上如履平地的唐翎。

至于唐翎，显然没有和芸儿并肩行走的打算。同样处于踏空状态的他此时正面对芸儿，姑奶奶向前走两步，他便退往后退两步，仿佛教导一个婴儿如何行走一般，让两者距离始终保持一丈左右。

而最让芸儿生气的，莫过于他那一副明摆着“小人得志”的语气。

比如现在。

“嗯咳，方才是哪位‘才貌双全，天纵奇才’的姑奶奶声称区区踏空不在话下来着？”

“我只是说踏空不在话下，又说自己能没用踏空能追上你！”芸儿此时已经有点气急败坏，好不容易掌握了踏空，刚想洋洋自得地炫耀几句，没想到居然会被这大坏蛋如此挤兑。看看看看，那家伙居然还摸出干粮大嚼！可怜自己打坐了一晚上，只有几枚野果作为早点，这不是欺负又是什么？想到此处，芸儿已感到双眼有种明显的涩感。

“坏蛋！坏蛋！只知道欺负我！”

这位曾被杜大力膜拜的“仙子”如今已是形象大失，毫无掩饰地发泄着自己的不快，但仅仅是动动嘴唇却远没有直接动手的效果来得明显，因此未及一阵，姑奶奶已是双眼发涩，美眸泛泪。

看到芸儿这般样子，唐翎只是好奇地问道：“你饿了？”

“饿了！”

“我刚才给你采了野果。”

“我吃完了。”

“我这有干粮。”

“但你不给我！”

“你过来拿。”

“我现在就过去！你别动！你别动！”

“报告姑奶奶，考虑到你一会儿极有可能大发神威，我必须要与你保持一定距离。”

开玩笑，就这样让姑奶奶靠近，还指不定哪只耳朵会受到蹂躏。

这一对“仙人侠侣”边你来我往，便继续着他们之间的追逐。奈何刚掌握踏空的芸儿就是无法将二者的距离拉近半分。焦急与不忿此时已经占据了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令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逐渐稳健起来。

至于唐翎倒是将这“进步”暗暗看在眼中，毕竟这亦是他最初的目的。

包括芸儿在内，一魂四体对修行的领悟能力的确比常人要强，别的姑且不论，单是常人必须修行数年才能小见成效的踏空，芸儿居然只用一夜时间便能熟练掌握，这已大大的出乎唐翎意料之外，如此进境，若是被那些修行天才见到，恐怕亦得惊个气血沸腾，大呼“妖孽”不可。

唯一可惜之处，一魂四体天生经脉残缺，虽有悟性，但若无大量外物刺激，纵使修行小有成果，也会略显瑕疵，难以登峰造极。

就在唐翎仍在感慨之时，却发现芸儿再一次的停下了追刚的脚步，满脸不忿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