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章(1/2)
孩子是种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最新章节。
皇帝原先只以为是因为开春天气变化、胃口不适,也没在意,反正三日就有一次平安脉,先也没看出什么来,也不急着这两天特特宣太医,却不料才两天,竟就从只是有点儿反胃,进展到早上起来略喝点燕窝粥都忍不住吐出来、且几口燕窝粥彻底吐光却还忍不住呕酸水的程度。
满殿奴才吓得不轻,皇帝自己也不是个一味逞强的主儿,看看时辰,又离早朝还有两刻钟,立马点头允了梁亮去宣太医。
乾清宫里头就有皇帝亲信的太医轮值,因此来得很快,不过把脉却把了很久,老太医的神色各种古怪。
梁亮心下一咯噔,也不等皇帝吩咐,赶紧悄悄儿命宫人们退下,自己却不敢立刻离开,只站在皇帝手边儿伺候:“万岁,是否宣顾大人来伺候?”
皇帝看了他一眼,这个小亮子虽然不如小珠子机灵,胆子也小些儿,但好在从不敢在不确定是否可以贪功的时候贪功,平日服侍也还周到忠心,倒舍不得他因为什么听不得的事儿白遭了处置,因此点点头:“传顾文航来,你退下,在外头守着。”
梁亮暗自松了一口气,忙忙去传顾文航不提。
却说皇帝在梁亮一离开,得了暗处侍卫一个手势之后,略点点头回了个手势,立刻问齐老太医:“怎么,朕的身体有何令你如此为难?”
齐老太医本是皇帝生母花了大力气笼络住的,对皇帝一向忠心耿耿,且因为当日里亲自服侍了那时候还只是个不受宠小皇子的皇帝出花儿,平日也极有体面,对皇帝的病情一贯不讳言,偏偏此次不知为何,竟是纠结不出一字来,不过一会子,脑门上就渗满汗珠。
皇帝略皱了皱眉:“朕的身体如何,齐卿只管说,朕不怪你就是。”
上次来请平安脉的是陈太医,虽不及齐老太医资格老,却也是皇帝信得过的。现在齐老太医如此神情,皇帝少不得怀疑陈太医是否被什么人收买了。
齐老太医心里却很清楚,根本不关上一次请平安脉之人的事儿最新章节。他把了整整一刻钟的脉象,也发现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陛下的脉象竟是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也就是所谓的滑脉,但随着陛下慢慢平复、不再干呕之后,那脉象却也就恢复正常。
可看皇帝刚刚干呕的样子,明明不正常的。
齐老太医忧伤了,如果诊出滑脉的是陛下后宫的哪个娘娘,那绝对是大大的喜事;可诊出滑脉的竟是陛下自己……
就算因着早年出花一事、又因为是现存极少数皇帝生母留下的得用人,齐老太医在皇帝面前素有体面、胆子也大,可再有体面胆子再大,齐老太医也很难让自己说出那两个字啊!
好纠结的有没有!
难道自己果真该像老妻劝说的那样,及早告老吗?可陛下是先慈和皇太后特特托付的,自己受了慈和皇太后大恩,怎么能惜身退却?
但再大恩情,也不能拿齐家上下几十口人去填。
齐老太医想了想家中不过半岁的重孙子,咬了咬牙,艰难吐出一句:“方才最初,陛下的脉象竟是滑脉;可不过大半刻钟,又恢复正常……臣无能,实在分辨不出缘由。恳请陛下许臣宿在宫中一些时日,也方便陛下随时传唤……至于臣家中,烦请陛下随便遣一人通知就是。”
皇帝被“滑脉”二字打得脑袋一懵,他虽算不上精通医术,好歹也看了些医书,滑脉意味着什么还是知道的,这这这……
若非说话的是齐老太医,皇帝非立马翻脸不可。
而就算是齐老太医,说了这么荒谬的话来,皇帝也不敢全然信任。
因此对于齐老太医自告奋勇留宿宫中,皇帝倒是答应得挺爽快的,连去齐家传话的人,也特特命了心腹暗卫去。
当然,暗卫去了除了传信,少不得仔细再查探一遍齐家,就且不提了。
却说顾文航来了,却恰好错过了齐老太医说出滑脉一事,皇帝只让他给老太医安排一个住处,因他们两人也说得来,还特特说就安排在他附近:“也许你们可以做一年半载邻居也不一定。”
顾文航和齐老太医都笑着称是,见皇帝没有其他吩咐,行礼告退,皇帝自去上朝。
却不想,一开始还好好的,不过半个时辰,明明没吃什么东西,胃中又是一阵翻滚,皇帝努力忍住不在朝臣面前失态,连已经到了喉咙上头的一口酸水都咬牙咽了回去,面上依然一派镇定,不过那额角冒出的些微冷汗,还是瞒不过底下那个虽与别人一般垂头敛目、却总是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瞄皇帝的贾代化。
所以下朝了,贾代化没得皇帝宣召,也死皮赖脸地跟着去,皇帝今儿本不耐烦见他,偏他死赖着不走,侍卫们没得皇帝一声儿“将他扔出去”,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个满京城出名的二货,由着贾代化在乾清宫外头转圈,还转一圈就跑殿前请见一回。
也亏得当值的魏株素来玲珑,倒不介意多帮他通报几次,果然不过十次,里头就传来皇帝隐含怒气的一声儿:“让他滚进来!”
贾代化就大步走了进去,因今儿没什么紧急大事,皇帝也没急着宣召臣工议事,殿中只得皇帝自己并顾、齐两位,连魏株都只守在外头,贾代化也就没拘束,笑嘻嘻地看着皇帝:“万岁,臣今儿没带替换的衣物,若滚了出去,回头被人见了衣衫不整的不好看……下回臣带了替换的朝服来,一定遵旨滚一回。”
皇帝额头青筋直冒,脉象又有些乱了,不过齐老太医也不敢出声提醒皇帝,倒是顾文航对着贾代化使了个眼色,这二货才发现齐老太医还在把脉,当下乖乖地站边儿去,再不敢打扰。
不过就算贾代化不打扰、皇帝的脉象不乱,齐老太医也把得满额头开始冒汗,又过了足足一刻多钟才收回手去,贾代化早看得心惊肉跳的,虽说皇帝这些年,身体一贯很好,绝少生病,可正是平时不生病的人,病起来才凶险。这么一急,也顾不得其他,竟是不等齐老太医开口,就抢先问:“万岁,不如让我家臭小子来看看?”
问完才觉得不好意思,摸着头紧张地看向齐老太医:“齐老,万岁这是……”
齐老太医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虽然脸色铁青,却对他微微点了下头之后,才转头对着痰盂又是一阵干呕,于是只得开口:“陛下这是……滑脉。”
“哦,滑脉。”贾代化先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口,手上毫不停顿地帮顾文航给皇帝端茶水漱口、拧毛巾擦脸什么的,倒还让手颤了一下、几乎没将茶盏打翻的顾文航挺钦佩地看了他一眼,却不想,这二货正拿着毛巾给皇帝擦脸,忽然爆发一声大喝:“什么?滑……”
贾代化的嗓门不小,略有点距离的顾齐二人都给震得耳朵发疼,耳朵对着他的皇帝更是狠狠一皱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往他嘴里一塞,正好堵住那个“脉”字。
外头魏株隐约听得动静,忍不住往里头探了探,却不敢真往里头去,半晌里头依然只隐约传来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再听不清到底“滑”、“华”或者是“活”什么的魏株只好又站回原地,心下各种琢磨且不提,却说殿内。
贾代化满脸震惊地看着皇帝的肚子,半晌由惊转喜:“这这这……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呢,原来……”
难怪万岁爱留我下来,原来……
被皇帝留下来也不只是被各种折腾罚站、偶尔也能蹭着机会在皇帝书房榻上眯一觉的贾代化,思想各种猥琐了。
当然,没敢宣诸于口,不过皇帝果断心领神会,立刻怒发冲冠:“混蛋!你都做了什么梦?”
贾代化赶紧搓着手安抚:“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皇帝更怒:“就是做梦!”
贾代化立刻又毫无原则的改口:“好好好,是我做梦是我做梦……”
瞧那模样儿,亏得他没长尾巴,否则只怕都要摇成风车棉花糖了!
齐老太医暗暗吐槽,顾文航却深深低下头去,已经预感自己将要听到一个惊天秘密了——绝对比皇帝被诊出滑脉还更要命一点的大秘密!
果然贾代化也真够二的,搓着手绕着皇帝转了两圈,竟还伸出手去企图抚摸皇帝的肚皮:“都是我不好,都没注意到你怀上了,最近可是很辛苦?”
已经回想起亡妻当年怀长子时各种孕吐艰辛的贾代化很是忧心,皇帝却听得一脚踹了出去:“混蛋!都说了是你在做梦!”再说了,就是真的不是做梦,那不也该是你怀上吗?
好吧,皇帝已经气得连思绪都混乱了。
贾代化却笑眯眯地小心接住皇帝踹出的脚,顺势在皇帝御座前的脚踏上坐了下来:“吐得这么厉害,可抽筋不?这么按着有没有好一点?”
刚刚真一脚将自己揣抽筋的皇帝,觉得贾代化手上带着一阵热意按压下去,果然舒服不少,脸色稍霁,偏偏贾代化还要加一句:“万岁这大半天怕是都要辛苦些……等那臭小子生下来了,我狠狠打他屁股给您出气。”
混蛋!
气朕的分明是你好么?
皇帝稍微放晴的脸色立马电闪雷鸣:都说了你只是在做梦,朕什么都没和你做过,也更不可能让别的什么玩意对朕做什么,所以这滑脉完全是……
贾代化大惊:“难道有人对万岁下毒?这深宫内院的……”而且哪儿来的这么诡异的毒药?
顾文航已经尽可能退到阴影里,齐老太医原本也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不过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老朽惭愧,竟看不出陛下究竟是为何……只也不似下毒,除了滑脉反应,万岁的身体完全正常。”
但滑脉已经是最大的不正常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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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来不想让贾敬臭小子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糗事的,不过齐老太医找不出原因,皇帝也很难相信其他太医——
哪怕医术没问题,但若是口风不严传出去皇帝诊出滑脉什么的……皇帝可不愿意自己成为华夏几千年历史上最“突出”的一个皇帝。
至于杀人灭口什么的,皇帝倒不是手软,只是连齐老太医都诊不出说不清的病症,谁知道该换几个太医才能有眉目?这太医院一下子消耗太多太医,史书上也难免留下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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