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越界（2/2）

‘得了吧，’那个声音开始嘲讽了，‘每一次被击倒在地的时候，你想到的是谁？每一次被要求继续的时候，你又想到了谁？别不承认了你这个胆小的懦夫——’

“见鬼的闭嘴！！！”哈利用力地甩头，希望那个声音能停下来，“我知道……”我知道只有那个人会在击倒我后用独特的讽刺语调指出我的错误，会在我灰心丧气的时候制止我的练习，递给我一杯热可可……他从来不曾奢望过会出现在那个男人身上的，那种柔软和温暖的东西，自己居然都曾经有幸见过，并且享受过……

他知道，那个男人仍然会在一年级莽莽撞撞地把事情搞砸的时候毫不吝啬地喷洒他的毒液；他知道，那个男人对于学业一直都持着严谨的态度。不、不能否认，他骗不了自己，每当看见这些那个人依然坚硬的部分，每当自己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柔软态度的时候，心里究竟有多么窃喜。是的，偷偷地，但是无法否认的喜悦。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所有人眼里，那只是蒙尘的破石头，只有你，全世界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那灰尘下璀璨夺目的光芒……

‘哈利·詹姆斯·波特，承认吧，别理那可笑的自尊心或其他什么不相干的玩意儿，承认你想他，承认你依赖他比依赖立轩更深，承认吧，你已经离不开那个老家伙！’好想知道他现在已经松动了一样，那个声音趁机又冒了出来，鼓动着他，‘去呀，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渴望，没有人能阻止你，你可以变成伶鼬，没有危险！去扑进他怀里，去告诉他你是那么的爱他！’

“哦，是的，当然。”哈利被说服了，为什么不呢？他想念那个怀抱太久了，或许他真的是个可耻的恋父癖也说不定，那片墨色的温暖怀抱就像他在这个世界灵魂的依托，他离不开，也不想离开。

他是个软弱的人，他知道，但是现在有那个人在，他知道自己可以软弱。

斯内普打开门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是哈利站在门外。准确的说，是哈利变成的伶鼬蹲坐在门外正中央。

“哈利？！我以为你从不会敲门。”斯内普把那团小东西抓进自己怀里，关上门。

“西弗勒斯！”哈利一瞬间就变回了那个十三岁男孩的摸样，他把自己的头使劲地钻进那个熟悉的怀里，“我想你！”

“……哦。”斯内普应了一声，他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当这个自己放进心里的孩子对自己诉说想念的时候。

“教授——”哈利抬起脸，然后发现自己无法再说下去。显然自己离开他的两个月，这个男人完全在被那个疯子折磨着，脸色苍白，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是很少见的，一定是贫血。身材消瘦，他觉得那双环抱着自己的双臂都变细了不少。

看着那个以接纳的姿态把自己揽进怀里的男人，哈利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想来这里寻求安慰的举动是多么令人羞耻！就在他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着，受伤流血，被人折磨的时候，自己却为了区区一点训练就满腹牢骚，只想像一个三岁小孩一样扑到他怀里撒娇！

他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软弱的性格！

“哈利……？”斯内普有些奇怪男孩今天的异常缄默。

“西弗勒斯，”哈利把自己紧紧地埋进教授的怀抱里，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感，“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这个严刑拷打都不会动摇的间谍颤抖了一下。

那句话就好像准备好的一样，那些之前的担忧顾虑都不见了，他只知道，现在他想要告诉这个男人，他是多么的爱他，多么的依赖他。以及，他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这些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好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用力地、尽量把那宽阔的脊背拢进自己的怀中。以一种拥抱的姿态。

他知道自己姿势一定很扭曲，一边使劲往教授怀里缩，一边又努力想伸展手臂拥抱他，可是管他呢，只要能告诉教授，那些在心里满溢着的、就快要把小小的心脏胀破的感情，姿势什么的都可以滚去一边！

斯内普看着自己胸前使劲蹭着的那颗毛茸茸的头，抿紧了嘴唇。他知道现在那个孩子的眼里，就和前几个月一样，仍然充满着深深地孺慕和依赖，他知道那个孩子爱他，把自己当做家人一样爱，不计较自己所做过的一切，甚至是杀死他的父母……

可天知道，他要多么艰难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臂不要揽得太紧，他怕吓坏怀里的孩子。可他同时又是那么的想念他，即使决定以后远远的守护，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心在重新把哈利抱进怀里时欢悦地跳动声。

他想他又要违背自己的誓言了。

他不仅允许自己的感情越过那道边界，甚至任由那个孩子一步一步地越来越依赖自己，引导着他永远离不开自己……

哈利这一晚回到了久违的地窖大床上。

他一点也不安分地在斯内普上·床的瞬间，成功地把自己塞进了男人怀里。

“晚安，教授！”在把斯内普当树干一样四肢并用地抱紧的同时，哈利蹭啊蹭把自己的头蹭到了和教授平行的位置，然后对着那宽阔的额头亲了一下，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哈利觉得自己可能得不到回吻了，已经快要睡着的时候。

他听到西弗勒斯用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堪称温柔的声音，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感觉到嘴唇上温暖柔软的覆盖……就在这种梦幻般的安心和温暖中，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