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暴风雨前夕的诡异平静~（2/2）

宋孝宗几步上前去与他并排而立，“看什么呢！”

宋颖之呼出一口白气清清嗓子道，“爸，你说对于我们的国家来讲，我们真的是穿透黑暗的那道光吗？仅凭我们的力量，真的能给这世界带来黎明？”

在警校时他并未对自己即将从事的事业产生任何怀疑，而如今，在工作了这几年之后，在处处被规矩绑手绑脚之后，他忽然生出这些感慨来。

他们于国家，真的太渺小不过了，这样死忠于政－府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会少。

宋孝宗有些生气的往他肩上猛拍了一下，“混小子，都到现在了还问我这种话，当初入警校是你自己选的，到易州来工作也是你自己的决定！怎么？如今你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了吗？你要否决你之前的判断吗？”

宋颖之望着父亲严肃的脸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有时候觉得，正邪分不那么清楚，白东风未必全错，宋颖之未必全对，这个社会的法则，未必都是正确的。”

这个问题，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意识到了，只是一直不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局里难保就没有一些行贿受贿的现象，一些案子还没查到最后就不了了之，有时候真相只差一步之遥就要水落石出，他却不得不终止自己前行的脚步。

在这样的社会，关系和后台格外重要，他们宋家在京里也是有靠山的，只是他们有，旁人也能有，最近的工作中他时常觉得绑手绑脚，但却无能为力。

宋孝宗岂能不知他的意思，安慰的道，“孩子，你能意识到这些说明你已经成长了，不再是当年刚从维也纳回来时那个只顾蛮冲滥撞的小伙子。时间总能磨去我们的锐气和棱角，但在规则之内，我们仍能够巧妙的避开雷区，去做到我们想做的事情。爸爸从警这么多年都还没说过后悔，你难道刚上了这条路就要打退堂鼓吗？”

听宋孝宗一席话宋颖之豁然开朗，“是啊，我们无力改变规则，只能适应规则，并且利用规则来达到我们的目的，谢谢你爸爸，我知道怎么做了。”

宋孝宗欣慰的点了点头，终是放下了心，“好了，既然想不通的现在都闹明白了，那就快点儿去休息吧我们的宋大警官，以后宋氏还要靠你振兴呢。”

宋颖之微微摇头，笑着与宋孝宗道晚安，之后从露台上离去。

宋孝宗最后在黑暗里望了一眼这个曾经让他无限辉煌也曾让他无限落魄的城市，转身从露台上下去。

卧室里床头灯昏暗，宋夫人已经熟睡，他坐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而后道了声对不起，转身轻手轻脚带上房门进了书房。

是夜大雪，风声呼啸，雪花中夹杂着冰粒敲打在窗户上，易小楼被吵醒时已经是大半夜了，她起身将窗帘启个小缝儿见路灯下站着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那不是别人，正是修罗。

风雪里她似乎已经站了一会儿，周身落了不少雪末，她正对书房窗户的位置远远站着，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易小楼觉得有些奇怪，见厚厚的积雪上有一行脚印，正是书房到路灯的方向。

这么晚了修罗过来做什么？找颖之吗？那为什么不叫他出来就一个人走了？

夜风太冷，白子谦亦在这个时候醒来，易小楼忽然想起是给孩子喂奶的时间到了，合上窗帘冲好了奶粉将孩子抱在怀里直喂到孩子睡着了她才洗了奶瓶简单收拾一番又回到床上歇息。

翌日天寒地冻，一夜大雪封门，外面俨然是白皑皑世界，易小楼迷糊间是被宋夫人和司机的惊叫声吵醒的。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身上睡衣也未换下，匆匆披了羊绒大衣拖着拖鞋从楼上跑了下来。

彼时宋夫人昏倒了，司机正在把她往沙发上扶，书房门大开着，她其中一只拖鞋还掉落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