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chapter 39(1/2)
当覃蓁睁开眼,看到枕边的顾重言还在睡,侧脸线条柔和,心中暖意流淌,她借着胆伸手抚上他的脸。爱了这么多年,原来幸福就在咫尺。
可是,当她一碰上他的脸颊,手就被他准确无误地捉住了,涨红了脸,覃蓁瞪着眼说,“顾重言,你装睡!”
“嗯,我应该晚些醒,这样还能享受下被吃豆腐的滋味。”唇瓣擦过她的指尖,顾重言揶揄道。
说不过他,覃蓁只好怨念地爬下床,穿了鞋走去浴室准备洗漱。
等她洗漱后回来,发现顾重言还没起床,身上的被子斜斜地盖了一半,上身的白衬衣纽扣开了两个,这样的他竟平添了几份雅痞之气。
“快些起来,等会儿让医生好好帮你重新包扎下伤口。”纱布上的血经了一夜后已经呈现暗红,覃蓁担心伤口恶化,立即按了床头铃。
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便过来了,万幸的是伤口并未化脓。于是在重新上过药裹了纱布后,医生准许他不用留院观察。
出了医院后,两人坐了出租车回北苑小区。为了给他补充些营养,覃蓁特地去小区附近的菜场买了些猪蹄萝卜,以形补形。
覃蓁忙着在厨房熬汤,顾重言则坐在客厅沙发那儿,膝盖上放着笔记本,正在浏览最近的新闻。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响,顾重言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女主人回来了,家里终于恢复了生气,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五年前。
毕业后的那年,他在北苑公寓租了套房子,当时还在读大二的覃蓁时常跑来给他打扫卫生,那栋房子,承载着两人无数回忆。他们一同粉刷着墙壁,一同系着围裙在厨房做菜,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着租来的盗版碟,房间里充满了两人甜蜜的气息。
回忆灼伤人心,所以两人分手后,他瞒着覃蓁悄悄同业主联系,买下了这间屋子,只因不想回忆让陌生人打扰。
期间,顾重言接到了苏然的电话,说警方已经将贺弈带回拘留所。录口供的警察说,贺弈点名说要见他,否则就不会认罪。
左手握着手机,顾重言沉吟了半响,这才缓缓开口答应了下来。有些事如果不解决的话,始终是个毒瘤,说不定哪天爆发,就成了追悔莫及的错。
“吃饭了。”覃蓁端着汤出来,见他穿着西装似乎要出去,“重言,你要出去么?你的手还没好,不能开车。”
“ryan有事找我,很快就回来,别担心。”揉了揉她的头发后,顾重言转身离开屋子。
覃蓁无奈地扭头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汤,只好将它重新端回厨房,等他回来后再加热。
警局内,两人面对面僵坐着,谁也没主动开口。顾重言抿了口刚泡的绿茶,眼皮微抬,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贺弈。没想到都来了这里,他还能这么泰然处之。
即使右手裹着纱布,也丝毫没有影响到顾重言的形象。双手坦然暴露在贺弈的目光下,顾重言淡淡地说,“听ryan说,你是主动来警局的。”
“是啊,很意外么?”贺弈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忽然声音低沉地说,“如果当时的刀再几分力,你说你的手会不会就废了?”目光中露出嗜血的光芒,贺弈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缠绕纱布的右手。“我来自首,你不是应该开心么?毕竟我绑架了你的女朋友,你该恨死我了。”
“你结局如何,与我无关。”见他语气依旧,顾重言忽然有种白来一趟警局的感觉,倒不如呆在家里喝着蓁蓁亲手煲的汤。
“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么我要见你?”
“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有什么话别拐着弯说了。”杯中茶水渐渐失去温度,顾重言抚摸着杯身,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双手交握搁在桌前,贺弈的话中显露出少有的颓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有空去英国陪陪我爸爸,不要让他知道我坐牢了。我知道他的精神有时候会清醒,只是不想面对那些过去的事。”
“贺弈,后悔么?”晃了晃右手,顾重言浅笑,“如果没有当年那些事,也许我们还是朋友,你也还是ellobella的总监,就不会弄成像现在这样。”
“你觉得呢?”贺弈反问他。
沉默几秒后,两人彼此很有默契地笑了,顾重言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一丝动容,“放心吧,我会去看贺叔的。”
“谢谢。”听他说起朋友一词,贺弈想起了曾经和他一起在英国念书那会儿,两人志趣相投,成了好兄弟。可惜爸爸因被顾重言开除,精神偏激到去绑架他,却害死了他堂哥。即使贺弈知道一些因果早已铸就,可当他看到出狱后的父亲满头白发,痴痴呆呆不复当年硬朗时,他对顾重言的恨意愈发深刻。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又怎会发生后面的事?
如今,他走进警局,承受像父亲当年一样的惩罚,有过一丝悔意么?贺弈看着眼前的顾重言,心里除了苍凉苦涩,已无他想。
“需要为你请个律师么?”顾重言并不想看到贺弈脸上露出颓败的神色,宁愿他永远是高傲的。
“不用了,你替我叫他们进来吧,我可以录口供了。”微微摇了摇头,贺弈拒绝了他这番好意。
“那你保重。”走到门口,顾重言开门前看了他一眼,继而离开了这里。其实,那段电话录音,早在他住院的那晚,就已经被他悄悄删除了。
几天后,他从苏然那里听到了最后的判决,贺弈因唆使绑架罪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并上缴了所有资产。瞒着覃蓁,他一个人坐飞机回了英国,去看望连玫和堂哥前,他先去了疗养院。
坐落在郊外的疗养院里,住着无数脑力退化的老人,顾重言走到走廊最深处的一间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透过玻璃窗口,他看到贺叔痴痴呆呆地望着窗口那颗迎风摇曳的树,身子坐在床前一动不动。
“贺叔。”顾重言走到床前,这才仔细看清了他。满头白发,早已不见一根黑发的踪影,明明才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满是沧桑。这些年的监狱生活,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贺叔依依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指颤悠悠地指着他,目光满是浑浊,嘴角歪斜,激动之余竟有滴滴口水沿着嘴角滑落,身上也散发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顾重言掏出帕子,弯□耐心地替他擦拭口水渍,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开除贺叔,那他的下半生也就不会这么凄凉。
“贺叔,贺弈有事不能来,所以让我来看看你。”怕他着凉,顾重言拿起床上的外套给他披上。“疗养院方面,我已经交代过,会好好照顾你的起居。”
贺叔的目光涣散,似是没在听他说话,只是痴痴地望着窗外,嘴里发出不完整的字节,没有人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呆了一会儿后,顾重言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特地给照顾这层楼的护工一些钱,让她多照顾一下贺叔。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墓地荒凉,十字架下石碑静静而立,一抹年轻的孤魂长埋于此。顾重言将缅栀花放在墓前,弯身拔掉一些石碑附近的杂草,右手使不上力,只得用左手来。
“下次,我会带蓁蓁来见你。”手轻轻抚上墓碑,顾重言想起远在居城的覃蓁,嘴角轻扬。
临去见连玫和筱雅前,他特地去商城买了些洋娃娃和玩具,这才哄得筱雅开心。
“连玫,这些日子你照顾筱雅辛苦了。”抚摸着筱雅柔软的发丝,顾重言坐在毛毯上陪她耐心地给洋娃娃梳头。
“重奕,你的手怎么了?”泡了壶奶茶端出来,连玫正好看到顾重言缠绕纱布的手。先前他抱着些玩偶进来,她心情激动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手受伤了。
“不小心划伤了手,不要担心。”顾重言轻描淡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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