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第 15 章（1/2）

“你没有错或是对，只是换你平安，我愿意。”

姜己茫然被夜染拉着，边走边听他用十分沉重的语气像是交代遗言似的说着：“用我换来的银子找个人家收留，即便我不做太监，与我走在一起也容易被抓住，与其死了，不如这样……分开也好。”

“宫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忘了我曾经也住在过那里？”夜染既想说服自己，也想让姜己更安心。

夜染自嘲而笑，“没有人比我更想回到那里。”

只可惜物是人非，原来是尊贵的皇子，现在是低微的奴才。

姜己只觉得一阵窜入心底的冷，莫名眼前这个仇人的孤单竟让她感同身受，让她心酸眼涩。

将至内院门前，夜染陡然松开姜己的手，漠然转身，身影在隐匿的月色中渐行渐远。

“啪。”

姜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两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夜染的手腕，说出了她觉得这辈子自己最意气用事的话。

“我和你一起去。”

姜己脱下衣服反穿，小女儿的绑发也换成了男子的齐梳，加之年纪不大，掩饰之后果然变成了个男童。

夜染此时的心态并不理想。

虽然心被温暖了许多，可是就算姜己不与他分开，他还是要做太监保命。

如同一个将死之人，只是得知了挚爱会同他一起死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得开心。

对夜染来说，没有最让人伤心，只有更让人悲催。

“莫要担心，”姜己此时皱眉望了夜染一眼，“净身都是在宫内，此处不过是收一些孩子进宫，我应该不会暴露。”

夜染不知自己该哭该笑，说何是好，尽管此时他应该被姜己的所作所为感动，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回是姜己英勇的拽着夜染走进了大门。

走进的一刹那，夜染还是觉得自己被姜己卖了，尽管过程不同，结果还是一样的。

简洁明了的桌椅，许多准备送孩子入宫的人家正排着，公公们两人记录，一人筛选。

阴阳怪气的内侍监用眼线打量着姜己与夜染，撇嘴砸吧道：“选的可是伺候皇上的人。”

还没等他们二人说话，就听内侍监继续说道：“皇上，乃九五之尊，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更不要说冒犯，若是稍有差池都是掉脑袋的事，你们若被选上，可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明明是当一个服侍人的狗太监，却被内侍监说得像是成了难如登天的彩票大奖，好像人人都该抢着断子绝孙。

姜己还真不知道皇上还有如此忠心的狗腿子，厌恶皱眉，反而是夜染听后镇定多了，面无表情就和没听到一样。

“你们俩是孤儿？”内侍监终于给了二人开口的机会。

“虽是这样，卖身的银子你还是要照给，我们的包袱也不能动。”姜己知道进宫都是奴才命，也没高看过这个内侍监。

内侍监直接翻了个白眼，眼珠子险些从眼皮里掉下来，“绝不会差了你们银子，你们的东西也能带进宫，没人愿意动你们的破烂。”

姜己对内侍监的羞辱无动于衷，懒得费口舌拉着夜染去登记姓名。

“阿己？你没有姓吗？”记录的太监问道。

姜己从未告诉夜染自己姓什么，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想以后再遇到他，况且若登记留了姓，必为日后埋下祸根。

“没有，爹娘死的早，不记得了。”姜己语气不咸不淡，根本就没有假装无知小正太的觉悟。

记录的太监虽然不信姜己没有姓，但也没办法，这只是小小的记录，以后进宫叫阿猫阿狗都没人知道。

夜染老实本分的留下自己的姓名，姜己对此呲之以鼻。

“不怕认得你的人以后看笑话？”姜己话里带刺。

夜染目光停留了片刻，目光一转说道：“我只是怕用了别的名字，我娘会找不到我。”

姜己整个人呆住，一脸“你竟然还有娘”的表情。

可夜染若是皇子，那他娘不就是皇妃？难道他娘还活着，没有被敌人绞杀？

掀人家的伤疤是姜己最深恶痛疾的行为，已知他娘凶多吉少，她便没继续问下去。

只是自此之后夜染便走神发呆，被领到孩子们集结睡觉的地方时险些撞到了姜己。

夜染的娘一定是对他极为重要的人。

姜己歪头看着夜染漂亮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伤害悲泣，不是一般人对于母亲的思念。

“你娘对你很重要吗？”姜己把自己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夜染看着姜己笑道，“重要。”

“那我和你娘谁对你更重要？”亘古不变的调/教正太第一步就是那句我和你爸爸你更喜欢谁。

夜染还真靠着墙根坐下，托腮思考了下，“你。”

姜己听到后却是踩了狗屎的表情，尽管受宠若惊，可还是觉得被上一世极为变态的厂公喜欢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她根本不想剥夺一位母亲在她儿子心中的地位。

“为什么？”姜己内心咆哮着——你这个不孝子！

“因为我娘没有你对我好。”似是又被勾起了什么回忆，夜染怅然的仰望。

“你娘还没我对你好？”姜己失态的鹦鹉学舌，震惊反问。

夜染沉默许久，没有回答姜己的问话，“阿己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夜染又补了一句，“如若可以，真希望一辈子都能与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