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2第九十一回 重逢(1/2)
岭南之路并不是那么好走,除了时刻保持警惕与一些散兵游勇作战之外,还需和浓密的森林、潮湿的闷热天气斗争,所幸士兵并无染上任何疟疾瘟疫,安然抵达广州附近驻扎最新章节。纵有树林,日头依旧很晒,面具在此刻倒是成了防晒的利器,说来也奇,不管外面的日头多晒,金属的面具里清凉如故。
一路上,杨笑澜对裴世矩多方缜密观察,终可以确定裴世矩并没有丝毫内力武功,石之轩其人纯属虚构。得出这个结论,杨笑澜也自觉无聊,不过,在旅途中,从裴世矩处也听说了不少关于突厥与西域的民俗风情。
偶尔也听随军的另一名副将裴世矩的侄儿裴笙说些京中风流之事,杨玄感在京时与一干公子哥儿相处融洽,裴笙是其中之一。虽对杨笑澜的青铜面具颇觉惊异,但能与平时深居浅出的乐平公主驸马,陈人口中的阿修罗王言笑甚欢,裴笙也觉着荣幸。杨笑澜更从裴笙处知晓,尽管隋文帝并不曾报以嘉奖,但是她在一众小辈的眼中却有着相当的人气。他们都对他这个被面具遮掩起来的驸马十分好奇。
临近广州,裴世矩接到探子回报,冼夫人的孙子冯暄本受冼夫人之命率兵增援广州,岂知这冯暄与番禹夷王王仲宣通气,故意滞留不前,冼夫人闻讯后勃然大怒,将那冯暄拿下关进了大牢。
裴世矩眉头深锁,一时难以捉摸这冼夫人是虚晃一枪还是真有心相助,不过早前韦洸携陈叔宝手书面见冼夫人招降一事进行的十分顺利,且倘若冼夫人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智慧,那必然会明白统一的意义。更重要的是,裴世矩认为那些支持叛军的人并没有打着复国的旗号,那即是说,只是对于杨坚高压政策的不满,如此便好处理得多。
广州城失却统帅韦洸,正苦苦支撑着不被王仲宣的叛军攻破,听闻援军来到,城池内一片欢声,士气大振。守军将领拉弓张弦,三箭连珠,射下了试图攀爬城门的叛军。
王仲宣见势不妙立即鸣金收兵。
眼见内外一心,退兵阵脚有些忙乱,裴世矩特令杨笑澜领一千兵马冲杀追击。杨笑澜银枪一举,阳光照在小三上恰反射出一道银光,配合着生猛威仪的青铜面具,凌然肃杀宛若修罗。也不知是谁先叫一声“看,阿修罗王。”城墙上下一片欢呼。兵士们情绪高涨之余,忘了连日赶路的艰辛,随着杨笑澜向王仲宣部杀去。杨笑澜一路长驱直入,挑开攻来的长刀,用并不太标准的粤语大喊:“缴械不杀,速速投降。”不知是叛军听懂了她似是而非的语音语调,还是为隋军的攻势所慑,不少逃跑不及的兵士丢盔弃甲纷纷请降。
突然叛军撤退的前方部队哗然,只闻得震天的战鼓之声,轰隆隆,轰隆隆,杨笑澜被吓了一大跳,凝目眺望,随着鼓声雷动,不远处竖起了几面旗帜,认真辨得,一旗书冯,一旗书冼。
难道是冼夫人的部队来援?
原来冼夫人一面将与叛军连声的冯暄下狱,一边派出另一个孙子冯盎率军奔赴广州。
冼字号的旗帜一出,效果远甚阿修罗王的鬼魅面具,两支部队合力试图一举将残余叛军击溃,可那叛军之中,有一戎装将士□出精壮的上身,以一敌十,异常骁勇,实难近身,就在他的顽强抵抗之下,近在眼前的叛军首脑王仲宣在睽睽众目之下逃了开去。
杨笑澜待要赶上,却碍于地形的劣势与莫测的山林,难以企及,视线转至那留下断后的将士,披头散发、纹身赤足,单看那张略有些疯狂的脸,直教人胆寒。此时,来援的冼夫人部队中,一轻装小将鱼贯而出,与那狂暴的战士交战在一起。对方的兵士不欲上前只是遥遥的呐喊助威,杨笑澜也拦了想要上前相帮的兵士,这一场打斗,应该是传说中的单挑吧。
那轻装小将年岁不大,但枪影间的凌厉丝毫不逊色,光是他纵马自如的样子,杨笑澜便自知不如。这一场单挑过了几百回合,仍未见胜负,观者无比屏息凝神,待察觉有人靠近,杨笑澜方警觉起来。
只听得一个异常灵动的声音在说“四郎怎看得如此入神?死鬼,还戴着面具装神弄鬼。”前一句语调尚且正经,后一句已满是熟悉的调侃。
回眸间,身着黑色圆领贯头衣,身姿曼妙的女子走入眼前。以纱巾遮面仅露出的一双伶俐剔透眼睛里透着愉悦之情。
杨笑澜一怔,跳下马来。
这……这不是当日不告而别的桃子精冼朝嘛!较之分别之时又长高了些许,原先比杨笑澜还矮着几寸,现如今目测之下,比之笑澜还高了一些。
四年未见的故人猝不及防的出现,杨笑澜既喜且惊。
故意忽略杨笑澜眼中闪过的惊喜,冼朝埋怨道:“几年未见,四郎果真忘了昔日两小无猜的誓言不成?”
杨笑澜哂笑,哪里是什么两小无猜,哪里有什么誓言,桃子精最擅长的便是演戏了。当下只嘿嘿一笑道:“怕是冼朝师侄忘却了才是。是否早已嫁作了人妇?又是哪家郎君有此殊荣,能抱得美人而归?”
“冼朝哪有四郎这般福气,家中娇妻美妾如云,还娶了公主为妻。若是冼朝成了人妇,四郎心中是欢喜,还是惆怅?”
许久未曾与冼朝斗口,听到这半真不假的问话,杨笑澜颇有些招架不住,老实答道:“既有欢喜,也不乏惆怅。”
冼朝掩口轻笑,目光撇过笑澜的面具,又是一句真假难辨的话语“四郎的这个答案,倒是让冼朝也是既欢喜又惆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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